小小的坟包蠕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用|力的想要爬出来。
突然。
一只略显苍白的手臂,猛地从泥土中伸了出来,僵直在空气中半晌,又一只手臂伸|出,沾染着陈年旧土。
守陵人瞳孔收缩,死死的盯着那两只手臂。
这时,江寒的神念传音响|起,带着笑意道:“原来道友不知里面的是个活人?”
“不可能……”
守陵人喃喃自语,怔怔然的凝视着坟包,“老夫在此守墓无数载,见证了沧海桑田,岁月变迁。这小坟存在最起码也有几千年了,如何会有活人?”
“但是,也不对。”
他蹲下身子,皱眉思索,“二七七”“看他的体征,分明活人模样,不像是尸体复苏……莫非是有人趁着老夫不注意,钻进这里面糊弄老夫?”
这种可能性无疑小的可怜,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钻到这小坟包里的,并不多。
更何况,那些强者岂会如此无聊?
噗!
正在这时,一颗脑袋从那坟包里钻了出来。
那却是一个青年人,此时面色苍白,双目无神,似乎陷入了混乱之中,他看着蹲在自己跟前的老者,喃喃道:“请问老丈,这是……什么地方?”
“嗯?”
守陵人一呆。
他立刻便听出,这青年人说的话乃是古语,很是晦涩,但他自身来历同样古老,当然不可能听不懂。
“你不知道这里是何处?”守陵人道。
那青年人愣了愣,下意识的朝着四周看去,就在跟前便有一墓碑,上面写着某战神之墓,再往旁边看,又是一个墓碑……
忽然。
青年人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低头,赫然看到自己只有脑袋和半边身子在外面,剩下的都还埋在泥土里。
一瞬间,他的脸色惨白。
“我……我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这里是墓地……我,已经死了?”
“不,你没死。”
守陵人面色古怪,揪着自己的胡须,“你是活人,活得不能再活了,气血很是旺盛。但你也的确是从这里面爬出来的,这说明你许多年前确实是死了,被人葬下。”
“能透露一下,是怎么做到的吗?”他饶有兴致。
那青年一|脸的茫然,面色依旧苍白,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他脑海中混沌一片,完全想不起来过去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初好像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然后睁开眼睛,感|觉无比憋闷,便用|力从地下爬了出来!
“那你叫什么?”
守陵人用古老的语言和他对话。
“我……忘记了。”
青年苦思冥想半晌,有些头痛,却是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江寒的神念覆盖此地,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这青年竟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也就是说,他如今根本就是一张白纸,这倒是与无数岁月之前发生过的相同一幕,有些差距!
“不记得了?”
守陵人思索一瞬,摇头道,“倒也是,毕竟一睡万年,能够记起来也是奇了。怪只能怪无人给你立碑,导致现在连名姓都没了。”
青年黯然不语。
“既然你在老朽守的陵园中活过来,不如,便由老朽来为你起个名吧。”守陵人笑吟吟道。
“如此,那便多谢……”青年连忙道谢。
他隐隐觉得这老者不凡,但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总觉得对方的目光能够将自身洞彻!
“且慢。”
却在此时,江寒的神念传音幽幽响|起,“姓名岂能轻易让人来取?道友,你为他起名,难道便不怕沾染上莫大的因果吗?”
“道友有何见解?”
守陵人倒也不怒,反而笑着询问,“对了,还未请问道友如何称呼?”
“厄运村的村民们,为我所立之庙,唤作百世经纶之神,又称作书神.道友若是不嫌弃的话,也称我一|声书神即可。”江寒呵呵笑道。
“百世经纶?书神?”
守陵人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微微点头,“老朽看守这神魔古陵园不知何其久,过往来客祭奠陵园神魔者,皆称我为守墓老人。”
他这是在提醒江寒,让其不要将他生死盘的身份说出去。
“久仰。”
江寒笑着传音。
那青年从坟包里彻底爬了出来,此时却有些忐忑,因为他亦能听到江寒的传音,知晓对方定然也是自身惹不起的角色。
毕竟,他是从坟里爬出来的,相当于死而复生,难保不会引起一些变|态的兴趣,将他解剖什么的。
“方才道友言道,老朽若为这小家伙起名,会沾染莫大因果,不知何意?”守陵人再次问道。
“他的身份来历,你不知,我却知。”
江寒淡淡一笑,语气很是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来。
“哦?”
闻言,守陵人皱了皱眉头。
不过很快,他的眉头便舒展开来,倒也没有5.2什么不信的想法,毕竟方才这人便说出了他的来历!
能够在厄运村那等凶地成为被供奉的神明,自然不简单。
要知道,那村子……他都不敢进!
“此子乃是一万年前,被葬于这神魔陵园。而他的复活也并非偶然,是在万年之前,有无上存在出手,为其逆天改命,至今日方苏醒。此为其来历。”
“他的名姓我亦知晓。以星辰之辰为姓,单名一个北字,是东南西北的北。”
话音落罢。
江寒的身影自厄运村中迈出,几步便到了这神魔古陵园中,与那青年相对而立,笑道:“现在,可想起来了否?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