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很确定,这年代已经没人再用炭火取暖了。
所以,屋里放一个炭盆,这身体的主人是要烧炭自尽吧?
回头望了望床上两个粉团一样可爱的小娃娃,又叹了口气。
唉,收回之前觉得他们命好的想法。
那么小的孩子,还不知世情险恶,竟被父亲带着轻生。
等他们长大,若知自己生来不被珍惜,会否对这个世界失望透让他抱孩子,立刻后退了一步,淡淡说道:
“为师仙力使不出来,要不你用挪移咒吧。”
采心河无奈摇头,解释道:
“这间公寓被人设了禁制,无法使用高阶法术,我们只能用走。”
源闻言,叹了口气。
好吧,幸亏孩子不大,抱就抱。
于是两人一人一个抱起龙凤胎,推门走了出去。
可前脚刚迈出门槛,就听咔嚓、咔嚓、咔嚓——
霎时间一片银白色闪光灯似惊雷乍起,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紧接着,早已蹲守在外的渔记蜂拥而上,将长长一条走廊堵了个水泄不通。
“你和潭星儿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这就是你们的孩子吗?”
“听说你们夫妻各玩各的,是真的吗?”
“是不是这个女人导致你们离婚的?”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
渔记们七嘴八舌,吵得源一个头两个大。
习惯了极乐洞府的清净,他何时见过这般阵势?
恨不能使个灭蝇诀让他们全部灰飞烟灭。
出现这种情况,采心河也始料未及。
两人就这样抱着孩子被困在包围圈中,进退维谷。
突然,采心河灵机一动,悄悄使了个法术,然后手指天花板喊道:
“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去看,只见数不清的钞票从天而降,红红的,令人心动。
人群愣了三秒,立刻就沸腾了!
也顾不上什么八卦、什么采访了,全都像疯了似的抢起钱来。
采心河趁机拉着源钻出人群,悄悄逃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终于将疯狂的渔记阻挡在了外面……
“呼,还是你有办法。”
源长舒一口气,对采心河说。
“日常操作而已,不必太崇拜我。”
采心河扬扬脸,得意说道。
“财神大人果然出手阔绰,随手撒钱都是日常操作。”
源调侃道。
“都是幻术啦,师父你还不了解我?我哪儿舍得撒真钱?”
“唉,当初就是看你这小丫头太抠门,为师才想让你做财神学学怎么散财。可惜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采心河回过头,看到他禁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师父你……怎么这幅样子了?”
源不明所以,转睛去看电梯壁镜里自己的模样——
颀长身材、苍白清癯的男子,狭长的凤眼中布满血丝,有种令人心疼的忧郁。
好笑的是,他脑袋上顶着一头蓬乱至极的乱发,身上穿着被扯得七扭八歪的衣裳,怀里还抱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娃娃,哪里还有一点创世神的仙风道骨?
源也觉可笑,心情好了许多,便伸手点了点小徒弟的脑门儿:
“别笑了,看看你自己。”
采心河也去看墙上镜子,这才发现自己同样狼狈不堪。
早上费力盘好的发髻已经松散开来,上面繁复的簪钗七零八落。
悉心画好的妆容也花掉了,但这还不是最惨的。
低头一看——
“啊!我等了四个月才做好的汉服!”
采心河失色大叫,心疼地抚摸着身上高定汉服被刮花的刺绣,杀人的心都有了。
作为一个资深汉服娘,那些产自泛洲汉唐宫织女手中的小裙子简直就是她的命!
她发誓,作为财帛名利之神,今天在场的那些渔记她一个都不会放过,要让他们统统破财一年!
就在她试图用仙力修复裙子的时候,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到达了大厦一层。
采心河怕外面还有蹲守的渔记,而这里已经没有法术禁制,于是赶紧用挪移术带师父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