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凤九的话打消了冯姨娘在凤清由面前吹枕边风,但是第二日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老夫人还是多事的将赵氏数落了一翻,这在毫无心理准备的赵氏看来,老夫人突然发难于她,多半是因为凤九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况且,昨日冯氏那个贱人从清和轩出来的时候一脸喜色,还到处跟人说她与大小姐如何如何的投缘等等。赵氏的脸色难看的几乎能挤出水来,盯着凤九的样子简直像是要扑过去把她撕了一般。
凤清由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对于这个即将出嫁的女儿,就算做做样子也不可能给赵氏什么好脸色看,再说,最近他偏宠两位新进门的姨娘,哪里还会注意到早已经人老珠黄的赵氏,于是憋了一肚子委屈和怨气的赵氏只能咬牙忍泪,对于无情的丈夫和刻薄的婆婆暂时忍耐,心想等她的儿子继承凤府的那天,这些仇她都会一个一个的讨回来!
“小姐,不好了!”凤九正在房中看书,珠儿突然火急火燎的跑来,焦急道,“刚才奴婢去小库房清点嫁妆的时候,发现王爷送给你的那颗夜明珠不见了,中午奴婢还看见的,就一会儿的功夫竟然不见了!”
君彦卿送给她的那颗夜明珠足有掌心那么大,虽然价值连城,但是由于它体积较大不易收藏,且周身泛着银银之光,很容易被人发现,若仅仅是为了偷出去换点银两的话,小库房里多的是易于携带的奇珍异宝,所以对方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偷东西那么简单。凤九合上书,淡声道,“我记得小库房平时是不让人进去的,你离开的时候没有上锁吗?”
“奴婢上锁了,而且浅春几个从不让他们靠近正殿和偏殿半步,青儿几个小丫头也不让进,这下可怎么办啊,珍珠是贵重之物,代表着富贵圆满,这要是少了可如何是好,后天就是大婚之日,这一时半刻去哪里找到合适的啊!都怪我,要是我一直守在那里就好了。”珠儿急的团团转转,痛恨自己没有一直守在小库房,让贼人趁虚而入。
珏儿儿安慰道,“珠儿,你先别慌,也别责怪自己了,就算你一直守在那里也没用,如果真被偷了,那么只能说明人家是有备而来,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话虽然不错,但是珠儿向来是个急性子,“青儿几个小丫头是不可能的,她们胆子向来很小,况且也没听说她们和哪个主子走的近,莫非是浅春几个?”
要知道浅春浅夏浅秋三个丫头以前可都是夫人院子里的二等丫头,被指到清和轩来原本是冲着一等丫头来的,没想到最后却落得个粗使丫头的份儿,心里自然怀恨在心。再说,昨天夫人被老夫人当众责骂,恐怕心里已经把这个仇记在了小姐头上,暗中指使几个丫头在嫁妆上动手脚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会是她,如果她想在嫁妆上动手脚只需要让库房的管事找一些以假乱真的东西送来便是了,何必这么麻烦,而且,万一东窗事发,她这个主母也别想当了。”一翻思虑后,凤九淡淡道。
“小姐心里难道已经猜到是谁了?”
凤九摇头浅笑,“珏儿,你再去小库房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漏在了别的地方。”
“是,小姐。”
待珏儿离开后,凤九放下书,从盘子里取出一只干净的茶杯倒满,推到对面,“师兄,既然来了,何不出来见一面。”
珠儿惊讶地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公子的身影,况且,如此简陋的清和轩,似乎也没有藏身之地啊。
“哈哈...”随着一道爽朗的笑声,从牡丹雕花的屏风后面出来一位白衣男子,他五官精致俊朗,身材挺拔颀长,浓眉邪而不冷,面容俊而不柔,一双温润的眼眸与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违和,却又让人感觉似正非邪,男子两手置于身后,边走边笑道,“小九是怎么发现师兄的,我可是用了内功的,看来几个月不见,小九的功力又有涨劲了。”
“公子,你怎么来了。”珠儿惊喜若狂地跑过去,刚要靠近男子,却感觉到头皮一麻,然后便听到某人打趣道,“小丫头,你怎么还这么毛手毛脚,小九都没教你读书吗?”
珠儿最讨厌人家说她小,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都十三了,哪里小了,公子真是欺负人。”
凤九头疼地眨了眨眼,这两人真是,一到一起就吵架......师兄真是为老不尊啊,“倒不是我功夫有涨劲,只是师兄,你每次出门的时候可不可以少洒一点香料,这世间的女子被你祸害的还少吗?还有,下次能不能换个别的熏香。”
没错,此人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蓝雀公子,也是风流韵事不绝于耳的风华公子,更是从小与凤九一起长大,被名绝大师恨的牙痒痒的的大师兄。
蓝雀抬手闻了闻衣袖,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他哪里洒了很多的香料,是他蓝雀公子的体香好吗?再说,闻名于天下的冠之楼出来的香料,那可都是上品,尤其以龙涎香最为出名,就算一瓶全洒身上也不会让人有刺鼻的感觉,偏这丫头每见他一次就说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品味,一定是嫉妒他潇洒非凡。
蓝雀很自然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像进自己家一样,“我怎么闻不到,小九,是你的鼻子太灵敏了。”
“我找你来可是有正事的。”凤九懒得听他废话,直奔主题道,“一个月前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吗?”
提到这件事,蓝雀就气的牙痒痒,修长的手指撑着下巴叹气道,“你说你让师兄说你什么好呢,好好一个萧王妃,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你整没了,转眼还要嫁给那个半死不活的璟王......”
感觉到对面飘来一道警告的眼神,蓝雀公子顿时闭嘴,然后悲痛欲绝地哭道,“你还没嫁进璟王府呢,这胳膊肘就向外拐了,师兄真是...心痛万分啊...师傅他老人家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被活活气死的......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凤九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师兄的毛病又犯了,也不知道外界人怎么会把他传的那么神奇,这家伙爱哭的毛病有人知道吗?
“师兄。”凤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多了一丝讨好,蓝雀这才止住眼泪,气股股地说道,“你想让师兄治好璟王的病?价位很高的。”
风华公子视财如命,能大捞一笔当然不会错过,况且璟王府有的是银子,如果能治好君彦卿,钱还不是随便他要?
“你都不问问他得的是什么病,就敢随便开价?”
蓝雀鄙视地看了她一眼,真当他天天逍遥在外,什么都不知道吗?
“璟王生性畏冷,眼睛和嘴唇又泛着不正常的紫色,全身武功尽失,脚下虚浮,你信上说他前一阵子服用了决明草,决明草有止血消毒的作用,尤其对蛊毒作用最大,虽然它可以制毒,但是却也伤身,如果不到万不得己,我猜你应该不会选用这种草药,所以,如果师兄没猜错的话,他中的应该是苗巫人的蛊毒吧。”
虽然世人都说风华公子是如何的绝顶聪明风雅翩翩,又是如何的心思缜密医术高明,但是在凤九看来这个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大师兄除了爱哭鼻子以外就是个爱财如命的普通人,呃,如果可以忽略他那绝顶的容貌的话。不过此翻听他分析璟王的病情,凤九在心里又不由地对这位大师兄产生一丝敬佩,没想到他对璟王的症状了解的这么清楚。
凤九点头道,“师傅说过,世间奇毒有千种,苗巫蛊毒却排在第一位,可见这种毒有多难解。”
“那当然,不然凭璟王府的实力,那个病秧子早就好了,哪能轮到本公子出手,所以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价位很高的,想找到母蛊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到的。”
就知道钱,凤九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难不成你能找到母蛊?”
风华公子翻了个白眼,对于自己的能力被人怀疑表示很不满,“虽然需要费一翻力气,但是璟王的病还没好,说明子蛊还在,子蛊活着就说明母蛊还活着,本公子就喜欢玩儿捉迷藏的游戏。”
“那师妹在此谢过师兄了。”凤九对这个师兄也没什么好装的,冲他眨了眨眼道,“师兄也不希望师妹以后成寡妇吧。”
蓝雀撇撇嘴,不满地哼哼,“成寡妇了才好呢,那璟王府家大业大,等璟王两腿一蹬眼睛一闭,所有产业都归你了,多好啊,到时候你再把师傅和师兄接进去住......这样咱们一家子又可以在一起了,还有花不完的银子。”
“......”
“对了,说到钱,小九还满意师兄送的礼吗?”见凤九不明白地看着他,蓝雀气的上火,“欧阳家那个不孝子啊,小九对师兄的做法可还满意?”
原来欧阳洵的事真是拜他所赐啊,凤九不怎么在意地点头道,“满意很满意,只不过师兄,能不能不要把心思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什么叫无关紧要!”好几千两银子到手,这还叫无关紧要?蓝雀生气地瞪着她,过了好久才忍住眼泪,看在银子的份暂时先算了,“还有一件事你肯定会感谢师兄的。”
见凤九对他的话提不起半点儿兴趣,风华公子只能把关子卖了,“刚才在外面师兄抓到一个小偷,我看她从你院子里鬼鬼祟祟的跑出去,然后就把她让弄晕放到了柴房,你猜我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夜明珠呐,这种珍珠出自南海,一颗就价值千金,幸亏我......”
“柴房?”凤九起身往外走,直接下逐客令,“师兄,如何出府不用师妹送了吧。”
“小九......”风华公子欲欲坠泪,“行吧,看在诊金的份上,师兄就勉为其难地走一趟,正好去会会璟王,看看那个病秧子还能撑多久。”
璟王府。
古朴雅致的书房里处处迷漫着书香之气,干净整洁的书案后面,男子一身素色长衫端坐在案前,乌黑的长发只简单的用一根素色丝带松松绔绔地系着,与平时的一丝不苟不同,反而多了几分慵懒之气。秦煜站在不远处看着门外,耳边只有自家王爷翻书的声音。
“王爷,门外有个自称姓蓝的公子求见。”虽然风华公子名声在外,但是真实面容却很少有人见过,所以陈管事在一翻思考之后,看在对方长相不俗的份上没有将人赶出去。
闻言,君彦卿的手微微一滞,“蓝雀?让他进来吧。”
蓝雀被人引进来的时候,一路上都在感叹璟王府之大之壮之美,脑海里不停地勾勒着师妹以后接他和师傅进来入住的场景,比如那块种满了竹子的凉亭,可以拆了给师傅他老人家种菜,再比如那个锦锂池,可以填了种芨芨草,还有远处看不到边的宫殿,反正也没那么多人住,盖成房子怪可惜的,完全可以推倒改成果园......
风华公子想的正出神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书房,原本有些暗淡的书房,因为某人的到来顿时变的明亮了许多,主要是那身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制成的白衣,实在是干净的有些刺眼。蓝雀就像进了自己家一样,两手背在身后,肆无忌惮地在书房里转了一圈,一边观赏早已经绝版的古诗名画,一边啧啧啧地感叹道,“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璟王府啊,连书房都搞的这么有气派,好好好。”
风华公子连说三个好字,完全无视在场的主人,眼睛就像钉在了墙上似的,怎么都拔不下来。秦煜手里拎着剑,就等王爷一声令下,好将这个无礼的男子扔出去,他哪只眼睛看到书房气派了?
君彦卿头也不抬地继续翻书,一时也没有打算要理他的意思。其实年幼的时候他们两个曾有过几面之缘,那时候他还是璟王府的小世子,经常跟着师傅四处游历,师傅和名绝大师有点交情,所以,同为徒弟的他们其实并不陌生,只不过,一个是位高权重的皇室宗亲,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江湖中人,因此两人并无深交。况且,当初他们彼此不对盘,蓝雀看不惯他的长相,他看不惯蓝雀爱哭鼻子,所以,仅有的几面之缘都是以打架告终的,并没有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只是没想到转眼过了这么多年。
片刻后,等面前的白衣男子终于看够了,君彦卿才放下书,淡声道,“风华公子到府里来就是为了欣赏本王随手画的几幅山水图吗?”
此言一出,莫说是一开始对他就没什么好感的秦煜,就连一向沉稳的陈管事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人竟然是闻名于天下的风华公子?王爷没搞错吗?该不是他易了容貌冒充的吧。
蓝雀嘴唇一瘪,怀疑地看着他,“你画的?骗谁呢?”亏他还以为是名画,想着临走的时候顺几幅回去呢,不过,这些画即使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只要冠上璟王的名字,恐怕也是千金难求吧。
“是阿九让你来的?”
蓝雀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下,一边抠他那圆润美丽的指甲,一边不怎么在意地说道,“她不说我就不能来了?丞相府那群不干人事的老头老婆子不管师妹的死活,我这个兄长总归要管管吧,总不能让璟王府的人以为师妹没有娘家人撑腰,日后随便欺负她吧。”
当然,也顺便过来看看璟王府到底是如何的家大业大,看看外面的流言是真是假,现在看来流言果然不虚啊,璟王府勉强还行,没有辱没师妹的威名,如果能忽略那个雌雄难辨亦男亦女的病秧子的话。
秦煜有点听不下去了,王妃的武功他是见过的,等闲人谁能欺负得了她?以后只求她别欺负王爷才是真的。
“蓝兄想多了,阿九是我璟王府明媒正娶的王妃,谁敢对她不敬,就是对本王不敬。”君彦卿平静地看着他,声音淡淡地说道。
蓝雀这才满意地点头,“那就好,以你目前的状态来看,过个三五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等你以后一命归西,小九应该可以再嫁的吧,我可不希望她一辈子守寡。”否则,这丫头就知道天天折腾他。
寒光凛凛的长剑瞬间出鞘,秦煜皱眉,没想到这个家伙除了讨厌之外还这么口无遮拦,不过,还没等他出手,风华公子就指着他尖叫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刚才怎么说来着,师妹还没嫁进璟王府,你们就敢对她的兄长不敬,这让我怎么放心把小九嫁进来哦......”
秦煜,“......”
君彦卿默默地看了一眼,等那边哭够了,才头也不抬地翻一页书,“所以,你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查看本王的病情?”
“对!我可是答应小九的,否则,你以为我愿意来?我的诊金可是很高的!”
话音刚落,风华公子手里顿时多了一块黑布,那布看起来也不普通,看似柔软实则坚硬无比,但是却又能毫不费力的卷成一团,待蓝雀将它打开,里面整齐有序地摆放着一根根粗细不同的银针。蓝雀从中选了一根最细最长的,足有掌心那么长,看着针尖阴恻恻地笑道,“王爷,得罪了。”
他这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想当年两人在一起打架的时候,每次他都被君彦卿整的很惨,更要命的是,这个家伙还总是能置身事外,害他被师傅揍过好几次。
君彦卿无视他脸上得意的笑,伸出左手,淡笑道,“有劳。”
没有预料中的反应,蓝雀无趣地撇撇嘴,没想到当年那个性情飞扬的少年公子竟然变的如此温文尔雅。银针刺进手腕,君彦卿连眼皮子都没眨,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一点点将银针送进他的经脉,眼睛随着蓝雀的动作一点点变紫,然后是嘴唇......直到银针拔出,他也没发出变点声音,仿佛早已经习惯了一般。
虽然风华公子是个小肚鸡肠的伪君子,但是在行针的时候手法还是十分老道的,没有刻意要折腾对方的意思,见银针的颜色呈紫黑色,蓝雀少有的皱眉,“刚才我说你还能活个三五年,看来是我高估了,如果再找不到解药的话,我敢保证要不了两年,你将必死无疑。”
在病人面前如此直言不讳的医者还是很少见的,不过,这话没把当事人吓死,却把陈管事和秦煜吓了一跳。陈管事上前拱手道,“求蓝公子指点一二。”
君彦卿似乎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完全没有惊讶或者害怕之类的意思,相反的,他很坦然的接受这一切。其实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虽然他平时表现的跟没事人一样,但是那也只是建立在他的隐忍之上。
接过秦煜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指,君彦卿淡声道,“如此说来,倒是连累阿九了。”
“可不是嘛,所以我刚才才问王爷,如果你死了,师妹是不是可以另觅良缘。”
“蓝公子!”陈管事皱眉,虽然王爷不计较,但是作为从小看着王爷长大的老人还是很忌讳的。君彦卿摆手,陈管事这才闭嘴退到一边,只听自家主子好脾气地笑道,“本王还是尽量好好保养,争取不连累阿九,蓝兄放心。”
蓝雀从腰间取出一个白色瓶子,将银针放进瓶内收好,又从衣袖里取出一个蓝色小瓷瓶放到君彦卿的桌案前,不怎么在意地说道,“那就好,这里面有几颗药,当你觉得快要不行的时候吃一颗,保证让你精神百倍。虽然本公子挺看好这璟王府的,但是......算了,看在小九的面子上,那些花花草草就暂时不种这里了,等本公子找到解药,还愁赚不到银子?”
虽然在场的人不懂他在嘀嘀咕咕说什么,但是风华公子名下的首饰店和地下钱庄无数,难不成还嫌钱不够花?不过,看在他十分吝啬的给了几颗药的份上,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另外还有,我马上要离开京城,再过几天就到了婚期,小九那边......”
“蓝兄放心,阿九那里本王自会派人盯紧。”
好不容易打发走那位看见宝贝就走不动的风华公子,陈管事上前道,“王爷,这药......”
“让肖大夫看看吧。”
*
清和轩的柴房里,珏儿将一个小瓷瓶放到昏睡女子的鼻尖处,见她睫毛颤动,才将瓶子盖好收起来,“小姐,她是府里上个月刚进来的丫头,名叫琦欢,现在在夫人院子里当粗使丫头。”
珏儿在府里时间长,对内府的事比常人要知道的多一些,凤九坐在不远处的竹椅里,支着下巴等那女子渐渐清醒,才慢声道,“知道这是哪里吗?”
小丫头慢慢睁开眼睛,待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和人,大惊失色想开口大叫,结果一把被珠儿用力捂住嘴巴,“我劝你还是别叫了,小姐本来是不想声张的,你这样一叫把人引来,到时候小姐想饶了你也是不可能了,你可想好了。”
看着坐在一旁神情自若的女子,琦欢惊恐地点点头,珠儿这才松开手,琦欢自知罪孽深重,哭求道,“求大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凤九笑了笑,看着圆润的指甲,淡声道,“饶了你可以,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别告诉我你是为了钱,小库房里多的是值钱的宝贝,为什么你偏偏要拿这个容易被人发现的东西?”
“奴婢...奴婢只是嫉妒大小姐,然后就,就随便拿了一个......”
“不说是吗?”凤九语气平静,似乎一点也不气恼,“你的主子知道你这么维护她吗?其实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只需要将你关在柴房里几天,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过来找你,只不过到时候你再想赎罪可就难了。”
珠儿失笑,“那可不一定小姐,她在柴房里睡了两个时辰也没见有人来寻,看来她的主子也没有想要她的意思嘛。”
“是吗?那是我高估了她在主子心里的份量,既然如此,那就送她一条白绫上路吧。”
琦欢一听,顿时吓的惨叫一声,一个劲儿的磕头,“小姐饶命啊,是...是夫人指使奴婢这么做的......”
凤九眼色一沉,“珠儿,白绫!”
“大小姐饶命,奴婢知错了,是...是冯姨娘指使奴婢的......”
“冯姨娘,你骗谁呢?冯姨娘刚入府,和小姐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再不老老实实交待,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见凤九将信将疑,珠儿故意吓唬她。
琦欢到底年纪小,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一时被吓的痛哭流涕,“奴婢不敢撒谎,求大小姐明察。奴婢一个月前受冯姨娘指使来到相府,就是为了大小姐来的啊......”
一个月前,冯姨娘还尚未入府就已经准备对付她了,看来上次她果然没看错,这位冯姨娘还真是和她有不解的渊源啊,只是,一颗夜明珠能顶什么用?不过是让她丢点面子罢了,而且还不一定能如愿,毕竟所谓的珠圆玉润和乐圆满不过是寓意罢了,她不在意,君彦卿只怕更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看来冯姨娘应该还有什么后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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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颜无耻的小作者发个预告,两人快要大婚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