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没有声音了?
她疑惑地回过头来:“苏屿陌,你在听我——说……话吗?”
她的心脏跳得十分快速,似要蹦了出来。
眼波流转间,所如是满目的柔情,皆如耀阳星辉般,夏阳觉得自己像是要溺水般。而这突如其来的沉溺更是让她心里慌了神。
她压住自己想要遁走的想法,猛地回头,整个人站得笔直,内心开始狂念道:完了!
墨问依旧站在旁边思索,忽然是想了明白,对着两人道了声:“抱歉。”
他望向夏阳,却见她整个人呆木,思绪缓了缓,还是道:“姑娘,这世间还是缺少像姑娘这般的妖的。”
“你说是就是吧。”她心神恍惚着,随口答了句。
见着这个肯定的答复,墨问立马从怀里取出一个符箓,欲要朝夏阳贴近。
“她不是妖。”
苏屿陌挡在两人中间,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包。”
此时夏阳又开始眼神飘忽着。
他叹了口气,转去她的身后,自发地摸索了一番,从包里拿出个东西丢给墨问。
而这一系列显得熟悉自发的动作,令夏阳更是在心中纠结了几分:我是现在表白呢,还是现在表白呢,还是表白呢?
很快,思绪被一声打断,她回过神,就见墨问拿着一个花钗,质问般:“花钗?”
嗯?花钗?原来苏屿陌是拿了这个啊。
她脑中闪过那个叫以归的女孩,虽然她们两人仅是一面之缘,但现在想想还是叫人心生欢喜的。
夏阳抬头看去表情纠结的墨问,委实弄不清状况:“所以,什么意思?”
话落,墨问面上难色加深了一层,他双手抱拳对着夏阳一拜:“抱歉姑娘,是在下学艺不精。”
她面色如常,心里了然起来,这看来是知道自己不是妖了。
随后夏阳摆摆手:“没事。”
墨问见势欲要再说些什么,似还有像戏场子般继续下去的趋势。
苏屿陌眉梢一挑,出声拦了道:“白家事,不管了?”
又随意地挑看了眼身旁的她,一个眉眼不似桃花却更勾人。
她自然瞧见了他挑来的眸色,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缓了缓,转过身去挪着步子,坐了回去。
墨问恭敬地望向苏屿陌,同他道:“先生,愿闻其详。”
哪知这话音刚落,一直平静如水的花钗竟开始整个抖动起来,若不是苏屿陌此时抓着它,貌似就要飞了出去。
而先前闪过的耀目光芒竟慢慢浸出乌乌黑色。
苏屿陌瞧了一眼,将它收回袖中,“边走边说。”
******
白家界内。
这是一片夏阳不知何处的地方,周围笼罩着耸耸高山,不远处还有一处瀑布。若是夏阳老了时,觉得自己老生常谈时一定要谈的便是这天她自己世界观崩坍重建的日子。
伴着耳边不时传来“轰隆”的飞流直挂三千尺的水声,她将手伸向自己的胳膊,正准备动手再掐几下,而此时白皙的一节手臂处可见一道清晰的红印。
苏屿陌看着那一只胳膊上显眼的红块,忍不住凝起了眉头。正又瞧见怀中人有所动作,便腾出一只手将她的双手一并握了起来,低头同她示意:“都红了。”
这时的夏阳整个人窝在他的怀中,两个人本就离得极近,随着他的低头,夏阳只感觉耳畔都是湿漉感,又是一下犹如触电。
眨眼功夫到了一处陌生地,夏阳反倒是刚刚就愣住了。她中学时很是喜爱看小说,也一直盼着自己能够有一次传奇的经历。可现在这种事真发生在她身上,夏阳觉得自己犹如那叶公一般,未见龙前,嗜龙如命。可期盼的事真给遇上了,感觉好似并不是十分好。
她陷入了迷惘。
直到这耳畔传来的悸动感,她才惊觉过来,自己还待在他的怀中!她马上扭动起来,欲要下来。
他不解地蹙起眉头,“你要下来?”却不经意间瞥见怀中一抹红霞。
顿时,舒开眉头,眉梢微挑,连带语气里都挑着揶揄:“屁股不疼了?”
此话当真十分奏效。
立马,他的怀中安静了下来。
他的心脏处砰砰地有力迸着。很久没体会实在的心跳感,却在这才见了三面的小娃娃的身边体会了遍。
苏屿陌都不知自己心脏处是为何而跳,只是感觉到自己心头那块很是愉悦,心里隐秘地冒出一朵白色的花,那是一朵叫作念想的花。
—
苏屿陌同墨问互相一问一答。
夏阳细细听着,见两人都没了说话声,似乎没了下文,于是她探出脑袋,问道:“可以给我解释下不?”
墨问本就是不善言语之人,想来这事说起来还较为麻烦,便直接道:“先生,劳烦您给夏小姐解释下吧。”
听闻,夏阳仰起头,求知地看向苏屿陌。迎面却被一个白条落在她脸上,听见上方他道:“绑好,遮住眼睛。”
她顺从地用白条将双眼遮住。
很是神奇般,触眼的白条刚刚绑缚好,就瞬间没了身影,如同隐形了一般。即使自己手指摸在脸上,她也感觉不到万分。
夏阳欲要询问,便望见苏屿陌拿出来的花钗一圈笼罩在一团黑色雾气中,她惊呼道:“这个!”
“嗯。瞧见了。”
苏屿陌指了花钗的那朵紫棠色花朵,问她:“望见那亮色了吗?”她这才发觉,黑色雾气并不是笼罩于花钗,而是吞噬了花钗,现在仅仅紫棠色花朵的花芯里还冒着莹莹弱弱的似要随着熄灭的亮色。
苏屿陌继而同她解释:“这花钗上黑色雾气和花芯处的莹弱亮光,你知晓统称为妖气即可。只是现在还不知,为何同源的妖气会分成两拨。”
夏阳停下上下左右张望因这白色布条带来的新奇世界,不赞同地质疑起来:“你们刚刚说的我也听了,虽然和以归就一面之交。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孩,绝对不可能杀人的,何况还杀这么多。”
墨问接了过来,“夏小姐,她是妖。”顿了顿,又道:“夏小姐,人心难测,妖心更难测。你不能就一面来判断是非。更何况,事实已经发生。”
“可是……”
夏阳还想辩论几句,这时一群身着蓝袍锦衣的人迅而迎了过来,一群人陆续纷纷对着他们行了礼。
蓝袍锦衣,墨玄锦靴,腰束飘带,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身派头即使是普通的平凡人穿上这一身,估摸着也会亮眼许多,别说这一群模样本就不错的不常人。
苏屿陌轻点了下头算是应了。
领首的白家一院二长老白广延,约莫是上了年纪,皮肤有些松弛,他的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只见他小心地望了一眼夏阳,道:“先生,这位是?”从语调才听出那微微的走音。
苏屿陌瞥了眼怀中人,而这时夏阳正在神采奕奕地嘴里念念有词着。
他抬眸,简短二字:“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