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以归……”
两人默契地同时开了口，又默契地对视着一笑。
以归先开口，娇羞的语气：“小白，你先说吧。”
娇羞的模样宛如已是小媳妇。
白雾感到好笑地点了下她的鼻尖，然后先是温情地叫了她一声：“以归。”
她羞答答地点头，应声：“嗯。”
白雾继而接着说：“本来是打算年后便回族内同家中长辈说媒，以求正式给你一个求亲仪式，抱歉，只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却让你这般没了安全感。”
他望着身旁的人儿，神情如法官判案般严肃保证道：“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哭了。”
他的女孩，该是要快快乐乐永久相伴的。
随之又道：“后天我便起身回族内。”
以归心满意足地靠在他的身上。
现在，事事于她而言都不重要，根本不需要所谓的求娶仪式，她——只想要他。
忽然间，她的脑子里又闪过一个片段，有一朵向远方漂着的花灯，上面写着八个字：德音莫违，及尔同死。
这个片段是一瞬间的事。
说上来，她近日脑中不时便会浮现出零碎的像是记忆的片段，但以归并未放在心上，他们这些花木精，扎根在泥土的时候，哪能周围没遇上凡尘的人们。想来定是在自己瞌睡时不小心迷糊望见的。
作不得数，作不得数。
她心绪回过来，将搭在白雾肩上头抬起来，又靠过去贴在他胸口，整个人如蛮开了无数的枝条，牢固地贴紧着白雾。
这样做后，以归才悠悠答：“不着急的，小白。就像你之前想的那样，年后，不着急。嗯，其实不求亲也没事的。”
以归紧紧贴进脸，贪恋地嗅着白雾身上的味道。
嗯，小白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望着人儿像小猪般慵懒的模样，白雾有些急又有些发笑，“哎，这怎么能不急呢？”
以归回过头来，吸食过后的贪魇态，“我有小白你就够了。”
许是见他有些着急，她将脸在白雾胸口蹭了蹭：“小白，先多陪陪我嘛。你想，要是回族内了，应该是要花些时间的，我不想那么长时间见不到你。”
“傻瓜，一辈子呢。”他眉开眼笑，还是陪着她。
—
这下时间当真如流水般，白驹过隙。
年后过了几天，想回族准备求亲的白雾。
“啊，要走了啊，不要嘛。”
撒娇的人儿更让他受不了，又待了稍许日子。
……
这天，两人如往常在湖边散步。忽然，白雾胸口处的白家符传来震动。
白家符，白家内紧急传事的符令——非族内急事，不可震；非族中大事，不可震；非生死之事，不可震。
以归早在前段时间便知道了白家符作用，担心看着他，但还是道：“注意安全。”犹豫了几秒，又问道：“小白，我可以跟去吗？”
白雾安抚地摸过她的头，“放心，说在这附近，我去看看。”望见人儿不舍的眼神，他轻轻笑，“乖乖在家等我。那些人在，你跟去我不放心。”说完，又轻轻拍拍以归的头，便御剑快速地向山上行去。
白雾跟着白家符的指动，加之地行术，没出半刻钟，便到了指示的地方。
事态显然是严峻地白热化中，白雾刚到达，便被一阵狂风迎面而来。
他立马拔剑，朝前处用了一击。
瞧见了他的到来，周围响起几道叫喊声，多是惊喜：“白雾师兄！”
他未答，专心对付那团风中之物。
战斗结束后，风中谜团的妖物终于现出了原形，灰麻雀，只是寻常不能再过寻常的二级鸟兽罢了，二级妖兽的划分，大多是刚出开灵智的。
他困惑问：“麻灰雀，为什么会有这般威力？”
白译诧异道：“白雾师兄，您不知吗？确实好些时间未见到你了，凡尘出了事，好些妖兽都受感染发生了异化。”
“白雾师兄肯定是处理其他事去了。”一旁的白立安拿手臂抵了抵白译，转头对着白雾道：“不久前凡尘中一处出了疫症，紧接着世界各处也陆陆续续接连出现。各大世家纷纷收到出师弟子以及入世发来的消息，于一月前派出弟子们来查探处理。”
“我们是白家第三批出来的，本来想回去报告这只麻灰雀的异常。可谁知，这家伙！”
队里唯一的女孩白芸瞪向白译，揪住了他的手臂，“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人！在我们撤退时好巧不巧竟绊了一脚，绊倒不说，这还把自己送上门，飞扑到了麻灰雀的面前。”
白芸面向白雾，同他道：“师兄，你说是不是，找死也别拖别人下水呀。”
白译被说的满脸涨红，结巴起来：“我……我……”
到这里，白雾大抵是明白了情况，淡淡一句：“既已无事，那便快些回族里。”便要有离去的意思。
见他要走，白译喊住他：“白雾师兄，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白雾未停下脚下的动作，摇摇头，便头也不回地御剑离开。
————
夏阳在这边打了一个哈欠。不是说周围的“剧情”让她无聊了，而是她发现，是她自己身体受不了。
就像她以前，熬夜一整晚直到第二天九点还未睡觉，然后甚至之后还和同学一起约去逛街，最后熬夜的兴奋劲过去时，她身体累到不行，心脏也是疼得不停的情况一样。
所以之后，她虽然还是熬夜，却再也不敢这般不要命了。
可是现在，她的身体再次有了相似的感觉，很累。
心脏也是疼起来。
难道观看这个，很费精气神？
夏阳的脑中晃过这个想法，然后转身便控制不住地整个人倒了下来。
她倒在苏屿陌的怀中，喃喃了一句：“好困。”
苏屿陌将手覆在她的双眼上，“乏了，睡会儿吧。”
只不过语气轻柔、淡然，但苏屿陌的眉间显然的凝起来，神情不明。
自己胸口处的那颗心脏，跟了他上千年，近日的不寻常使他一下了惊喜过了头，竟忘了思考为何会跳动起来，又为何只在小娃娃身边才能跳动。世间的不寻常本就是不寻常，怎么可能会一下子有了好处没有坏处呢？
阴阳相抵，黑白相间。
是阴是阳？熟黑熟白？
自然是一方添，另一方减。
苏屿陌垂下眸，神情晦涩地望着怀中的夏阳，半响，缓缓低下头，将头抵在了她的心间处。
这里有一颗心，随着他自己胸口的心脏跳动越有力，这里的心跳动的越弱……
很脆、很弱，仿佛顷刻间便会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