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枕秋转转略微有点酸的脖子,继而再次看着总监,总监在办公室坐着,他…站着。
这总监是在给他下马威?是在变相告诉他这里归自己管,是虎卧着是龙盘着?
有意思。
这总监是这一次这么对他还是之前就这么对待他弟弟的?站会没事,可tm一站站一个小时?多大的脸啊?
“小温啊,你怎么当初好好的就失踪了?一年去哪了?怎么早不回来现在又回来了?”
江温跑了之后还有点提心吊胆,担心他是憋着坏,后来没有他的消息也就不了了之,发公告报了警,也算是做了个表面现象。
他若是把事情暴露,毁的可是他这一辈子,和橙日作对,江温不敢。
现在回来…
总监看他搭配不超过三百块钱的一身,猜想,是没钱了?活不下去了?
也不乏有他有这个猜想,江温是个贵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小锦衣玉食,他跑出去养活不了自己,除了有那么稍稍一点的颜值,不过除了娱乐圈哪里还做这些皮/肉/交/易…
也有不少…
总监看着他脸上淡淡的淤青,心里的念头只有他自己知道一个比一个龌/龊脏/脏。
但他现在的眼神和之前眼神不太一样,无法说出的不同。
也不足以让人感受到害怕,毕竟已经卸了牙齿,再怎么咬人都不疼,最后伤害的还是自己。
这总监的眼神里面的含义一逮一个准,试探质问趾高气扬一副高高在上的气派。
这让他对于弟弟的生活有了个初步的了解,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总监便敢如此,其他人呢?
绕是之前江舒站在小温面前也不敢这幅姿态。不然,真当他们吃素的?
江枕秋没有回复他,反而开口:“不好意思,去趟卫生间。”
语毕他便走出去,总监点头点到一半惊呆了,呆滞的望着江枕秋的背影,不是,经过他同意了吗?
就好像是只是告诉自己一声,告诉?!想到这里更气了!
是自己是上司还是他是上司?一副领导的姿态摆给谁看?
可挑问题也挑不出问题啊,人家说了不好意思,去趟卫生间。
鸡蛋里挑骨头?
之前江温有这么气人吗?!
“……”
江枕秋去到卫生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只是不想在那里。那总监正事不说一句,在拖延时间,他也只好配合一下,看看他想干什么。
对于那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放在有气无处发的地步。
气人不需要言语激烈,只要摸准那个人的性格,保准一击即中。
气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他生气都怀疑自己该不该生气。
拿出手机在网上搜withfire男团,好不容易在一堆五人王团中找到一张有江温的照片。
看到那张照片后,他内心第一反应竟会是…这是他弟弟吗?
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照片里面的人留起了长长的头发,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眼睛。
表情看不出来,只是低着头,在剩下四个人狂欢下,他仿佛与世隔绝,格格不入。
这张照片他之前看过,只不过是没有江温。
江枕秋闭上眼睛,身子控制不住的在发抖,过了一会他把水池堵住拧开水管,待快漫出来时他拧住。
低头将自己脸、鼻、口、耳所有能引起窒息的器官泡进水里,紧握的拳头用力到青筋暴起,掌心的软肉刺痛。
窒息的每一帧感觉才让他尝到这是真实的,不是幻觉。
都怪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醒来、为什么躲不过车祸…为什么要在于事无补后才感叹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那是他亲弟弟啊,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啊,冷静冷静,慢慢来慢慢来…
江枕秋故意松懈,将水灌入自己口鼻,抬起来咳嗽几声。被指甲刺破的手放到水里,鲜血融入水中。
洗了手摸了把脸,抬头,看向镜子里面的自己。
整个人湿漉漉的,睫毛上挂的水珠战战巍巍的,在另一滴小水珠落下,它不堪受重的落入通红的眼睛里,江枕秋微眨一下眼睛。
把头发捋起,指缝都连带着湿润,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胡乱在脑袋上擦了几下,挂在臂弯上,将水管弄坏,解开卫生间的锁走出去。
重新回到总监的办公室,他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的气质可见没有之前的伶俐。
“不好意思刚才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擅自离去。”他说话轻柔缓慢,字正腔圆,听起来就让人很舒服。
总监看着他这狼狈的模样:“你这……”
“厕所水管不知道怎么坏了,喷了一身的水。”他无奈笑笑,无可奈何,却也不上心,不恼,就是简单的说一下。
要按旁人的性子,觉得晦气生气各种各样的都有,但他就是很温和,像是一块玉,看着漂亮拿在手里也舒服。
对上这么个语气,总监只好道:“我叫人去维修一下,凌津他们马上就到公司了,你要见他们吗?”
凌津,withfire男团队长全能ace,也是被誉为神颜的一个艺人,知名度很高。
看来总监故意拖延时间就是为了等withfire来,来看他?
看他是人是鬼?
江枕秋可不觉得他们跟小温关系好,看过往的照片,四个人和一个人之间好像有壁。
总监见他不说话,开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他们好久没见你了,一听说你回来了就迫不及待来见你…”
“呦~这不说曹操曹操到嘛,小江总,小殷,小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态度转换何其快啊。
在江枕秋眼里,总监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哈巴狗,舔的是鞋底,他被脑海里出现的画面逗笑了,眉眼轻轻一弯。
算了吧,有些油腻了。
三个人目光全部转移在江枕秋身上,江枕秋淡然的看着他们。
他们都戴着口罩,此刻摘下露出面容。
江穆浮,这个认识,江舒的儿子。
withfire男团主唱,二十三岁,被粉丝称为苏神,嗓子像是被烟熏过的一样,沙哑低沉,低音炮撩人。
殷湖,二十一岁,withfire男团主舞,节拍器,卡点王,绝对的王者,他的成就曾获得过全国舞蹈冠军,以舞杀人。
蒋景,二十岁,自带天赋的综艺感,一个可爱鬼,妈妈粉居多,可甜可盐,多变型偶像,是万花筒,一翻一个样,粉丝不会腻。
总监往他们后面看了看,江穆浮解释:“队长和小哥有工作,不能过来。”
“你们这么忙能来已经是荣幸了。”
总监尴尬的笑笑,这四个人碰到一块也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江枕秋不是小温,不知道和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会妄自开口。
他们…
是干嘛?
在气氛持续尴尬时,蒋景笑笑:“总监您先出去吧,我们和江温哥哥有话要谈。”
总监忙不迭点头出去了。
还贴心的关上门。
“你这一年去哪了?”蒋景走到他面前,江枕秋皱眉的默默往后撤了一步,这距离已经超过他的安全范围了。
“我不想说。”
蒋景抱怨,不满道:“温哥哥怎么一年不见如此和我生熟啊?”
他一副苦恼的样子,抬手摸着他头发:“长头发多好啊,怎么把头发剪了呢?”
江枕秋躲开:“这是在公司,形象是不要了?”
蒋景忽然捏着他下巴,低头想用鼻尖去蹭他,江枕秋隐藏在外套下面的拳已经蜷起,笑容慢慢的僵硬,真恶心。
蒋景发现他身子僵硬,抬起头看向他的面容,苦着一张脸:“温哥哥,你想打我。”
呦呵,察觉出来了?
看来练过啊。
这不是废话?您这和变/态没有什么两样,没被人打死真是老天眷顾。
“有嘛?”江枕秋反问。
江家的人依着小温,他想干嘛就干嘛,不会强迫他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在小时候俩人一起被拉着去学跆拳道的时候。
小温除了装可怜就是装可怜,撒泼打滚的不想去,再不济就是老师在上面讲课,他脑袋一点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所以他不会武,哪怕是唬人的花架子也没有学上,如果他想调查小温现在在哪里,发生了什么,就得沉住气。
这账,记在他心里,不急着算。
殷湖观察着他这幅样子,就算是一模一样的样子心里也尚存疑虑:“你是谁?”
江枕秋展开笑容:“江,江温。”
殷湖心里的疑虑减少,只有江温在介绍自己时会着重提他的姓。
江。
但江温怎么会变这么多?他眼神看向江穆浮,在寻求一个答案。
江穆浮与江温是亲戚关系,虽谈不上关系多好,但接触还是不少,他能一眼辨别出面前青年到底是不是江温。
江穆浮点头:“小温,好久不见。”
这算是承认了面前青年就是江温。
江枕秋早已经料到这个情况,连徐玖和他们那么熟悉,都有片刻的恍惚。
江穆浮…呵。
虽然江穆浮承认面前青年是江温,但青年给他的感觉是少年时期的江温。
是以前还是江家小公子的江温,是那个永远温柔以待,侃侃而谈,儒雅绅士的江温。
鲜少的那么几次撒娇,都是对他那个哥哥。
他羡慕极了。
一时之间,他以为以前的江温穿过来,或者是他穿回去了,但这么滑稽的,也就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会想一下。
比起以前那只属于江家的江温,他更喜欢现在这个属于任何人的江温。
江温被所有人宠着,凭什么?
江穆浮缓慢的走上前,凝视着江枕秋,面无表情的说出一句话:“把衣服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