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清了清嗓子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女不敢擅自揣摩圣意。”
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皇上,这才缓缓开口道:“皇上,战家小姐向来是个乖巧听话的。”
战家如日中天,她有意示好。
皇上笑而不语,眸底闪过一丝光芒:“赐坐。”
很快就有宫人给战流莺搬了凳子。
战流莺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臣女谢过皇上,皇后。”
皇上喝着手头的茶水,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战流莺:“听说你的外祖父从江南过来了?”
战流莺的嘴角露出一丝为不可察的笑意,起身福礼道:“外祖父昨夜才到京城,今天听说臣女要进宫,特意让臣女带一份礼物呈给皇上,愿皇上千秋万代,江山固如金汤。”
说着,就有人把手里的木匣子打开了,是一个暖玉雕刻的枕头。
暖玉和寒玉一样都是稀世珍宝。
莲子粒大小的就受人追捧了。
更何况这么大一个枕头。
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也只有战家一族能有财力寻得……
原剧情里,皇帝夜里盗汗多梦,太医说是因为体寒而引起的,这个暖玉枕头原是外祖父带来给战流莺以后添嫁妆用的。
可却给四皇子拿去借花献佛了。
自从皇帝的睡眠好了很多,身体也越发的硬朗了起来,皇帝龙颜大悦。
时常唤四皇子进御书房,一来二去的,朝中的风向标也就渐渐的发生了变化。
四皇子这才找到突破口,青云直上。
可今天,战流莺自作主张,把这个暖玉枕头以外祖父的名义送给了皇帝。
毕竟官家忌惮战家是心知肚明的。
战家一族必须忠君……
皇帝满心欢喜的伸手接过那暖玉,一丝丝的温热从手掌心流传到四肢百骸,顿时让他精神抖擞。
他满意的递给身边的大太监道:“你外祖父有心了,他老人家身体可还硬朗?”
战流莺站了起来,乖巧的答道:“外祖父还说,东南水患年年根治不断,皇上有悲天悯人的心,年年都开仓放粮,他想集合商户开凿一条往北的河流,引水灌溉。”
“这样能解决百姓的水患和灌溉的问题,一举两得。”
皇帝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加的灿烂了。
战家真是个肱骨之臣。
功在千秋啊。
这个方法他不是没想过。
奈何……耗资巨大,只能一拖再拖。
以为有生之年都不能实现了……
战流莺见目的达到了,又继续说道:“外祖父说师出无名,还请皇帝颁发一道圣旨,让华夏国的百姓也知道是陛下您爱民如子。”
言下之意,就算那河流修好了,战家那边也不会居功自傲。
甚至这功勋还是官家的。
皇帝在位近二十年,励精图治,但也拎不出几件让人刮目相看的政绩。
如果这条河能开凿成功的话·····
他一定能在厚重的历史上画下浓妆艳抹的一笔。
其实原剧情里,四皇子也是举战家之力修建了这么一条河,在民间建立了极高的威望,甚至有人煽风点火立四皇子为太子。
而太子又在一次狩猎场上,摔断了腿。
有身体残疾的人,不能为官。
更别说是一国之主了。
皇帝迫不得已废了太子,改立四皇子为太子。
慕容云这才正式开启储君之路。
可战流莺今天进宫就大刀阔斧的把那两条政绩一一砍断。
“你外祖父和父亲真是有心了。”皇帝由衷说道。
战流莺不卑不亢道:“外祖父说,他能平平安安的四海经商,是陛下治理有功,我们国家繁荣昌盛,外人才礼遇他几分,所以外祖父不敢忘本。”
“好····好···”皇帝龙颜大悦连着说了几声好。
这战家一族也不像旁人说的那般居功自傲,狼子野心啊。
这事一定要好好彻查一番。
首辅哭诉的话,犹在耳畔。但是如今看来已经不重要了。
皇上完全把早上的想法抛之脑后了。
“我听皇后说再过几个月就是你及笄之礼了?”
“回皇上,半年后臣女年满十五岁了。”
皇帝点点头道:“朕见你着实欢喜,就封你做县主吧。”
“县主?”皇后有些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声,又乖巧的闭上了嘴巴。
“那朕先去拟圣旨了。”
皇上走后,皇后一双凤眼细细的端详着战流莺,语气冰冷而严肃,甚至还带着点点的颐指气使:“你刚说那些是谁的主意?”
昨天四皇子在战府的事值得推敲。
战流莺低头一笑道:“是战家一族的共同决定的。”
“·······”皇后有些微微的惊讶,借助着喝茶的动作,很好的掩饰开来。
四皇子在战府发生那样的事情,想想也是有人刻意为之。
她的儿子是太子,那些皇子个个蠢蠢欲动,她也不是不知道。
只是如今那个看似最老实的四皇子,也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更别说其他几个不省心的,她就不得不提防。
如果不是战流莺从小就许配给杨家,她也一定会真心实意去战家求个太子妃来。
好在战家有自知之明,要不就以战家那样显赫的门楣,怕早就给踩烂了。
战流莺怎么样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是战家捧在手心里的嫡女。
四皇子行为做事是有几分心机和聪明,要是在得到战家的鼎力相助,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后果不堪设想。
“当真?····”皇后问这话的时候,身上的气压朝战流莺迎面扑去。
战流莺熟视无睹,微微额首道:“确实。”
皇后心里也是暗暗称赞,都说这个嫡女养成了“四不像”,矫揉造作的很,看来还是传言有误。
这明明落落大方的很。
皇后笑容如常,打量着下坐的战流莺。
少女着一身淡绿色的荷叶比甲,梳着双环发髻,发髻上端端正正的戴着一朵由珍珠串成的牡丹花,奇特的是牡丹花的中间,用祖母绿点缀的花蕾。
如同点睛之笔,整个人看起来娇艳动人,美不胜收。
少女低眉顺眼的样子,不由让皇后心生欢喜。
只要不成为太子的绊脚石,她对战家并没有敌意。
战家有自知之明,这样很好。
以后她的儿子登基后,也少不得要仰仗战家一族。
“听说你三哥这次也回来了?”皇后若有所思道。
“是的,三哥这次和外祖父一同进的京城。”战流莺答道。
原剧情里,皇后有意把她的嫡亲女儿嫁给三哥,但后来这件事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如愿。
最后那个小公主却成了新皇政权的牺牲品,一生郁郁寡欢。
年纪轻轻就给折磨死了。
新帝刚立头两年,宫里唯一给原主温暖的,就是那个小公主了,她甚至出谋划策,不惜一切代价想把原主送出宫。
“皇后娘娘····”战流莺收起了思绪,心中有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