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里,放映着这样的一幕:后土村的边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某个中心或者位置,极速地聚拢收缩着。
边界的移动,眼看就要迫近与他,他急忙转身,不管不顾、心神不宁地往后土所在的方向跑去。
急速狂奔的路途中,有荆棘或者带刺的藤蔓之类的东西划破了他的裤腿、上衣,划伤了他的肌肤,鲜血染红了衣袍,他也丝毫不曾在意,心中所有的念想和牵挂,全在后土身上。
他刚跑到山脚下,身后移动的边界突然超过了他,他一边加快自己移动的速度,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急速移动的边界,除了前方的边界包围着的地方,目之所及,已经完全被黑暗所笼罩和占据。
豆大的汗珠挂满了他的脸上,他嘴里喘着粗气,坚定不移地往后土所在之处跑去。
但很快,他发现,前方的光圈越来越小,当小到只剩下包裹着后土的已经她面前的桌子之时,后土微微抬起头来,满含深情地看了他一眼。
他对视着后土,嘴里呢喃道:“后土,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
下一刻,眼前天使一般美丽的人儿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悠然从眼前消失。
苍魔咆哮一般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不要啊!”
顿时,所有的光源消失,周围被一片黑暗完全笼罩和吞噬。
几个呼吸后,苍魔的眼前,出现了四团萤火之光,淡绿色的幽幽之光,在黑暗中显得尤为的突出和醒目。
它们缓缓地从刚刚后土所在的位置掉落在地上,淡绿色的幽幽之光闪动了几下后,熄灭了。
仿佛在昭示着:“终于吃饱喝足了,该美美的睡一觉了。”
许久之后,黑暗中,有滴答滴答的脚步声,渐渐往四宝靠近。
他捡起地上的四宝,自言自语到:“后土,等着我,我会来带你走的。”
就这样,苍魔带着已经充灵成功的复活四宝,离开了后土村。
他前脚刚一离开,跳猴便从一个隐蔽的地方走了出来,他目无表情地看着苍魔离开的背影,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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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紫柯将盯着眼前已经完全闭着眼睛的洛秋水,一副完全任人采撷的样子,一点也不心虚,倒是弄得凤紫柯无所适从了。
好一会,闭着眼睛的洛秋水见凤紫柯一直没有动静,便睁开眼睛看情况。
见凤紫柯还没有动静,便自己拿起对方的左右,往自己的额头一放,再次闭上她那双忽闪忽闪的双眼,说道:“开始吧。”
几个呼吸后,凤紫柯也闭上了眼睛,屏气凝神,全神贯注起来,很快,他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一个熟悉的小院——洛秋水与尹肃萍在中洛省一直居住的地方。
天气晴朗,气温适中,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平静唯美。
他来到院子中央,见洛秋水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意,正和慈祥和善的尹肃萍在院子一旁的小亭里就餐。
两人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菜的,说说笑笑,好一派温馨和睦的场景,令人无比动容,感同身受。
凤紫柯一直等到她们就完餐后,尹肃萍收拾好碗筷进屋,洛秋水在整理桌子。
这时,凤紫柯来到洛秋水身旁,试探性地轻声呼叫道:“秋水,秋水,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自从他彻底复活,不再是洛秋水的伴身魂后,他与她之间的某种特殊联系和感应便越来越淡了。
之前作为伴身魂的时候,他能够轻易地进入她的梦境,现在,他来到她的幻境中,她已经看不见、察觉不到他的存在,所以,对于他的呼唤,对方能否听到,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下一刻,正一心一意整理饭桌的洛秋水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往凤紫柯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无人,便心里自嘲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出现幻听了?”
她摇了摇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凤紫柯见洛秋水好像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大喜过望,继续道:“秋水,我知道你能听到。接下来的一番话,我知道会对你造成很大打击,我知道你可能很难接受,但人活一世,都会经历生离死别,这是人生的常态。我希望你能清醒起来,坚强起来,勇敢地面对现实,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活在自己创造的幻境中,不愿走出来。你的敬爱的师父——尹肃萍,已经死了。她已经彻底的离开了。”
“紫大人,一直以来,我很清楚你对我的感情,对,我也承认,经过这些年的朝夕相处,我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你,但你不能仗着我对你爱,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胡言乱语。我刚刚才跟师父一起进了餐,你居然跟我说她已经死了。我拜托你,说谎能不能走点心。”
“我不走心?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那我问你。这些天,你是不是每天过得都差不多,今天重复着昨天的,明天重复着今天的,一直循环往复,不曾改变。”
“没,没有啊,我感觉每天都是全新的一天。”
“每天都是全新的一天?那我再问你,你是不是时常觉得当前的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或者发生过,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好像......”之前并没有发觉,被凤紫柯这样一说,她顿时有些慌了,接着大声否定,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没,没有,完全没有的事。”
“先被急着否定,你看前面那只小鸟。”
洛秋水刚抬头眼,看到一直小鸟在树梢上活蹦乱跳的,下一刻,一记掌风顿时将鸟儿打落枝头。
“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可爱的小鸟招你惹你了,干嘛投下杀手,滥杀无辜,真是可恶!”洛秋水急忙跑过去,双手轻轻捧起已经咽气的小鸟,无比地心疼。
这时,耳边飘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你放心,十秒钟,它就会活过来。”
“切,我才不......”
"10,9,8,7,6,5,4,3,2......"
还不到10秒,洛秋水感觉手里的小鸟动了一下,便惊诧道:"咦,它动了。"
不一会,小鸟真的活过来了,飞回枝头,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你是不是心里在说,也许鸟儿只是假死。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我知道,你还未彻底相信我说的。”
凤紫柯看着洛秋水那半信半疑的眼神,顿了顿,继续道:“这些日子,你还从未离开过这个院子吧?”
说道这里,原本还蹲在地上的洛秋水漫不经心地站立起来,不敢直视凤紫柯的眼睛,见此情形,凤紫柯也随之站起来,双手握住洛秋水的单薄的肩膀,强迫对方直视自己,语调和情绪突然激动了几分:“为什么不出去,是不想还是不敢?”
洛秋水挣脱凤紫柯的束缚,高声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是不想离开师父太远,就像多陪陪师父。”
“为什么不想离开太远,为什么要多陪陪她?”
“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其实尹师父早就......”
"你闭嘴,我不准你说师父的坏事,我不想听不吉利的话,我不想听,也不准你在我面前说......"
这时,收拾好的尹肃萍来到院子,见两人起来争执,便问道:"怎么了你们俩,怎么吵起来了?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好商量啊。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嘛,别上了和气,和气生财啊,对吧,我们可爱的守财奴小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