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中风了?!
这点,秀儿是非常意外的。
“他咋就这个时候不行了?”凌秀微微瞪眼,“统儿,我那个爹还有救吗?”
【唔……】小系统查了查药品资料,【莫得救了。】
皇后离世,皇帝的爱情也跟着一并死去了。哀大莫过于心死,他的中风就算吃药吃好了,也是行将就木。
秀儿:“……”
——头秃。
这一天,尚未病愈的公主殿下面带悲色,真心实意地对皇帝道:“父皇,你不能倒下啊!”
“你得支愣起来!”
皇帝?
皇帝怒瞪她一眼,歪着嘴挤出一个字——“滚!”
“好嘞!”
公主殿下圆润地滚了。
皇帝一倒下,终于没人能限制住她出宫:劳资要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秀儿闭上双眼深吸口气,觉着到处都是自由的气息。她脚下发力,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后越过城墙,等待自由落体。
旋转,跳跃,我闭着…嗯?!
秀儿登了还在腾空的双脚,觉着有点窒息。有人扼住了她命运的后脖颈!
一睁眼,就是太平王冷峻的黑脸。秀儿扑棱着短小的四肢,挣扎道:“大哥,你干嘛呀?快放我下来。”
“宫门重地,莫要胡闹。”太平王撒开她的领子。
“我没胡闹!”公主殿下水灵的双眸圆瞪,无辜又委屈。
“那你不走宫门,跳城墙做什么?”严肃的大哥发起灵魂质问。
秀儿:“……”
“那也就罢了,为何落地还不睁眼?是还未在轮椅上坐够吗?”威严的大哥投来死亡凝视。
秀儿:“……”
“大哥,我错了qaq”瑟瑟发抖。
被大哥黑着脸教训一顿,秀儿像是失去了梦想的狗子,蔫头耷拉脑地走了一路。到了狄飞惊处,她都没缓过来精神头。
狄飞惊见凌秀垂头丧气,拿起紫砂壶斟了一小杯茶给她推到面前:“尝尝。”
“这么点?”凌秀捏起小小的茶杯。白瓷杯中的茶汤澄明黄亮,像是盛着一块正发光的琥珀。
她举杯,一饮而尽,如同喝酒般的豪爽。茶汤入口,滋味浓醇鲜美,下肚后,一股子清新的花香沁入心脾。
“还挺香。”秀儿回味了下味道,方才的没精打采一扫而空。
“这什么茶?”
“岭南一带的凤凰水仙,”狄飞惊微微勾唇,“可令人释躁平矜怡情悦性。”
“这茶不错,名字也挺好听。”完全不懂茶的秀儿点点头,不觉明厉。
“确实不错。”狄飞惊自己也倒了一杯,不过却比凌秀斯文多了,只小口轻呷,细品其味。
凤凰水仙一泡闻香;二泡尝味;三泡饮汤。
凌秀来得巧,这茶刚是第二泡。不过……
狄飞惊瞥了眼凌秀面前那空空如也的茶杯,摇头暗笑。这些细节,还是不与某人说明了。
“今日怎么这般清闲?”狄飞惊问她。
平日里,凌秀很少出宫。他们二人,多半是写信交流。而她的信才到不久,人却也来了。
“时局又变了。”凌秀眉头微蹙,似有些苦恼:“我那个爹——中风了。”
言罢,她对面的人眸光一闪,锋芒乍现:“西王有变。”
“他要是个没动作才奇怪。”凌秀扯扯嘴角。
近年来,朝堂暗流涌动。在皇帝的放任下,西王和蔡京“上窜下跳”,蹦哒得越来越欢实。好在她那个皇帝爹还不算糊涂到底,蔡京虽位高权重,但还有四大神捕作为左右手,率领六扇门的诸葛神侯对其制衡。太子也被绑在了战车之上,与西王打起擂台。
如今,西王不仅有蔡京一派支持,他还能使唤与蔡京暗中搭上线的六分半堂!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是京城最大的两个江湖势力,好在小系统被凌秀每年那么多玉石养着也不是吃白饭的,起码低首神龙狄飞惊被凌秀捡来拉进己方阵营了。六分半堂如同被断一臂,哪怕有蔡京暗中支持,至今也没能压过金风细雨楼一头。
凌秀不怕西王跟蔡京逼宫造反,就怕他走迂回路线,把太子当做绊脚石率先下手除掉。这种事,他已做过一次了。
一想这些事情,凌秀就觉得烦闷。
这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争斗来争斗去的皇城真的太烦人了。还没有修真界来得实在,起码那里多数情况下只拼实力,没机会耍心机。虽然,她在修真界也只是个天天炸炉的小菜□□,但守在师父身边的清闲无为是什么都比不了的。
按下心中的眷念,凌秀不得不再次面对操蛋的现实:“他现在在朝堂上都敢明着跟我二哥对着干。如今他正是猖狂得意的时候,按捺不住多久。”
“金风细雨楼那边怎么说?”她需要人手制住六分半堂的高手,金风细雨楼是上上佳选。
狄飞惊摇摇头:“苏楼主似乎无意于此。”
闻言,凌秀的目光闪了闪。她想到了一样东西——皇后另外一件遗物。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让她摁了回去。
狄飞惊抬眼,看向凌秀:“我听说你有位神医朋友。”
凌秀莫名:“……昂?”
“苏楼主有个儿子,尚在襁褓之中便受了严重内伤,自幼病魔缠身。若是……”
秀儿秒懂,露出笑容:“我还有个比他更神的朋友,一颗丹药,包治百病。”
’统儿,上个线。’
【哼唧!】小系统骄傲地挺起胸脯:【能治!】
“病人在哪儿?”凌秀底气十足,恨不得立马就把人治好。
“小寒山。”
“哪儿???”凌秀表示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他是小寒山掌门红袖神尼亲传弟子,将将出师,还未下山。”
“……行叭。”凌秀借着袖子遮掩掏出个药瓶儿,摆在桌上,“这里有颗丹药,等人来了你可以先让他试试。”
这是固本培元的药,有病没病吃了都强身健体。
“现在,就只剩下最大的那个麻烦了。”凌秀双手撑着下颚,思考对策。
蔡京在官场多年经营,根深蒂固。西王上窜下跳,狼子野心。如今皇帝突然掉链子,少不了还得跟他们干一架。
“要不我明天寻摸个毒药把他们一波送走得了!”公主殿下语出惊人。“省得我还得反过头来再收拾。”
狄飞惊:“也不见得。”
“嗯?”
在凌秀疑惑的眼神下,他垂眸看了眼自己方才阅过的信件,上面的字迹潇洒飘逸,细节处,却带着几分矜持克制,十分违和。
“我记着,你幼时的字迹铁画银钩,刚健有力。现在还能还原几分?”
“那是我内个爹的风格,毕竟天天临摹他的字帖……”
——等等!
凌秀一顿,看向狄飞惊的目光惊疑不定。
——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吗?
狄飞惊微笑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秀儿:确认过眼神,是要搞事情的人。
“……哈哈!不愧是你!”凌秀失笑出声,心底莫名畅快。
“偷天换日?”
狄飞惊摇头:“以静制动。”
“……”她心里头的畅快没了。
凌秀拧着眉,神色微妙:“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被人插队的不爽。”
半月后。
西王手捧密旨,以太子谋反为由,带兵入宫“面圣”。中途遭遇变故,西王釜底抽薪,带领残兵转路紫宸殿,欲寻玉玺。
殿外,一十三岁的公主殿下提剑而立,她身前三米处的空地上,有一道一尺来宽一丈多长裂痕。
若非亲眼所见,没人能相信这是少女一剑劈出来的。
“越此地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