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雪儿被公主殿下送到无情手里后,他没怎么费力就从这满嘴跑火车的小丫头里套出了金鹏王朝五十年前的往事。而上官雪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并不知道她的姐姐上官飞燕假扮上官丹凤,不仅是为要债,还想要阎铁珊和独孤一鹤的命!
凌秀和无情这次来山西,也没有什么趁火打劫,以势逼人的意思。他们只是来单纯地和阎铁珊谈生意,谁知这老头儿犹犹豫豫,举棋不定。拖了好几天,生意没谈妥,陆小凤来这一遭,还险些把命丢了。
“我发现,咱们华夏的老祖宗真有智慧。”凌秀突然这么来了一句,惹得一直潜水的小系统十分疑惑。
【昂???】
“’迟则生变’,不外如是。”
单纯的小系统一时间不太适应自家宿主整么正经,四个字四个字往外冒。
“统儿,你记上一条备忘录,以后我要是也这么婆婆妈妈的时候,出来提醒我。”
【哦哦!】小系统自觉地把刚刚凌秀说的四个字打出来。
谁知,祂字还没打完,却听凌秀说得竟是:
——“别犹豫,犹豫就会白给。”
【……】
小系统默默删掉成语,觉得刚才自作主张的自己像个小傻子。跟了她这么多年,怎么就忘记了这人的属性。正经是不可能正经的,那不是她的画风。
凌秀看了眼劫后余生的阎铁珊,他正和无情处在一处,似乎继续谈起了生意。
阎铁珊的顾虑其实很简单。他怕与皇室合作后,保不齐哪一天自己的以前的身份会被旧人扒出来。到时朝廷再给他定个欺君之罪,他这偌大的家业没了不说,人也会跟着玩儿完。
但阎铁珊没有想到,今上会这般宽宏大度。明知他是金鹏旧臣,还会用自己。
旧主子的后人想要自己的命,未来的新主子诚意招揽,用人不疑。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怎么选。
但……皇商?
大庆的皇商制度是只给股份粉红,不给官职。如今的皇商只有江南花家,花家人丁兴旺,亦有在朝中任职的。阎铁珊自觉和花家比不了,他无子无后,年纪也大了。在朝廷眼里他的作用估计是比不上花家,起码长远来看就不行。
阎铁珊顾虑颇多,也怕这大腿抱得不够稳。
这时,无情捕头的话却更是动人了:“江南花家与皇室合作的是地产纺织一事。若阎老板点头,珠光宝气阁分号遍布大庆与临国,也只是时间问题。”
整个天下谁都知道江南花家地产最多。而珠宝,关中阎家也能算得上号。只可惜他性格一向谨慎,做事寻求稳扎稳打。又没朝廷开路,五十年来生意也只围着北地打转。
现在无情面前的已不是金鹏王朝的严总管,而是一名精明的商人。巨大的利益让这位老人家猛得提起精神头,甚至开始跟无情讨价还价。
凌秀远远瞧着,见似乎相谈甚欢,便不再关注。她一挥手,让本地的六扇门人员把上官飞燕压回去候审。
两次都栽到凌秀手里,后者似乎也没了斗志,任由捕快把她带走。
陆小凤凑了过来,看到上官飞燕双手双脚都扣上了镣铐,神色复杂。
“她会怎么样?”他问凌秀。
凌秀想了想,这事儿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朝廷早就想整治整治一向把律法自动忽略只凭个人喜好和道义办事的江湖。十有八`九会以此杀鸡儆猴,以做震慑。
所以,凌秀回答他的是:“假冒前朝公主在先,谋财害命在后。若是核实叛逆罔上之心,本人与其党羽会以谋国罪论处。”
“嘶!”陆小凤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这么严重?!”
——那不就是全家火葬场吗?
凌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不然你以为?”
“也得亏她跟着你过来,正好撞上了枪口。你的事儿也算就此止住,不然,你少说也免不了去六扇门走上一遭。”
“不是,这有我什么事儿!”陆小凤瞪眼,觉得自己十分无辜。
“你说呢?”公主殿下侧过头,不想拿正眼看他。她哼笑一声:“帮着一个假公主跑这跑那儿,竟然还为此请了西门吹雪出山。要不是今日阎铁珊无事,又抓住了上官飞燕,信不信明天无情就请你去六扇门喝茶。”
陆小凤:……你别吓唬我啊,我在朝廷也有人的。他朋友朱停可是和今上私交甚好呢。
陆小凤才不信凌秀说的,他却还是下意识地往那头望了一眼。好巧不巧,他正好撞见无情大捕头瞥过来的视线,目光微凉。
“……!!!”
陆大侠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老实了。
他倒不是怕无情,他怕得是自己的名字真的在朝廷上挂上号儿。
一步凑到凌秀身边,哥俩好地一勾她的脖子:“小秀儿,我们可是兄弟,还有一起同过窗的情谊。你可不能不管我。”
凌秀嗤了一声,满脸都是嫌弃。
他也不想想,这人现在能好生生地站在这里,而不是六扇门的大牢是因为什么!她跟着无情大老远跑来山西,难不成真的只是谈生意?还不是怕这货上头,特意提前来堵人。就是不知道上官飞燕这个意外收获又知道多少。她若是进去之后咬上陆小凤一口……就算她凌秀是公主,也不好为陆小凤说话了。只能让他去自证清白。
“同窗?”楚留香一时愣住。她和陆小凤少说差了也有十岁,怎么还会有同窗之谊?
“……铁窗。”公主殿下不情不愿地吐出黑历史。现在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就罢了,翻以前的破事儿干什么!
说完,她支起胳膊肘,一下怼在陆小凤腰上。后者痛乎一声,倒在地上。宛如一个碰瓷儿现场。
“噗!”陆小凤模仿着吐血的动作,吐了口带着吐沫的空气出来。
“我受了严重的内伤,需要个十年八年闭关。你们谁也不要找我。”他瘫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气,神色萎靡。演技浮夸得辣眼睛。
凌秀:“你给我起来!”
“我不!我受伤了。花满楼,快扶我去闭关。”
花满楼无奈摇摇头,不想理他。
公主殿下的额角的青筋跳了又跳,一把薅住陆小凤的领子,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提了起来。
“事儿还没完呢,自己滚去善后。不然,我就把你扔进天牢闭关个十年八年!”
陆小凤?
陆大侠他表示腰也不疼了,气也不喘了。绝对好好配合无情把幕后之人全都揪出来。
……
一日后。
临行前,花满楼问凌秀:“你真的不同我一起回去?”
凌秀摇摇头,瞅了眼不远处地白色身影。
“不了。答应人家的事儿我得做到。”剑神大人为一观剑谱,特地邀她去万梅山庄做客。她今天也没和他打尽兴,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
“还要劳你帮我跟林伯说一声,”公主殿下笑出一口小白牙,“回去后请你吃饭。”
“好。”花满楼笑应一声,与她暂别。
他们这一行人。花满楼回了江南,陆小凤为“将功赎罪”,哭丧着脸跟无情去寻幕后布局之人。楚留香暂时无事,见他这么可怜,去帮他追查青衣楼的事了。
两位气运之子,外加一位名捕。破案只是时间问题。凌秀觉着脑力劳动跟自己扯不上关系,便跟着西门吹雪去了塞北。
如今的大庆王朝铁骑难挡,地图比前朝大了不少。万梅山庄地属塞北,又在关外,她以为他们会向西边儿的高原荒漠又。谁知,西门吹雪带着她一路往东。
他们穿过了太原,路过了保定城。北上跳过了京城,来到了……张家口?!
凌秀:……行叭。
来到万梅山庄后。凌秀洗去一身风尘,扒啦口饭,就去找西门吹雪了。
他这会儿也刚用过膳。凌秀瞅着被端下去的盘子碗碟,目露意外。她这一路上只看见这人吃白水煮蛋,没想到回家倒是换了口味儿。
西门吹雪不是多话的人,凌秀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拿出她的《基础剑法十三式》拍在了桌上,就说了俩字儿:“看吧。”
凌秀这随意扔剑谱的态度让西门吹雪微微皱眉,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抄起蓝皮书便捧在手中打开。然后,西门吹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了?”凌秀凑过来,瞅了一眼内容,点了点头。她没拿错啊?
西门吹雪:“……你,看得懂?”
凌秀疑惑:“昂。”
她当然看得懂。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看了一眼剑谱,发现内容不变。再对上凌秀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剑神大人觉着自己似乎被驴了,可眼前之人神色自然,不似说谎。一时间,他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
西门吹雪本以为这剑谱与他收藏得一样,都是言简意赅的文字内容。再不济,也会是绘上栩栩如生的人体,细分动作。
但是西门吹雪万万没想到,凌秀给他的剑谱里画着的竟然是——火柴人!
那顶着圆圆脑袋的小人儿,四肢纤细分别只有一笔画成,简直不能再简洁。唯有那右边而的一笔长了一块儿,不甚走心地用别的颜色标了下。似乎作者很是敷衍地扣扣鼻子,告诉你这就是剑。
小系统实在看不下去,出声道:【秀儿,我给你兑的剑法是特意定做的,他可能看不懂。】
但能让剑神大人看懂的剑谱,秀儿未必看得懂。
“这样啊?”凌秀反应过来,再去看绷着张脸苦大仇深的剑神,也觉得自己做得好像有点不妥。
她一把抽回西门吹雪手里的剑谱。对上他抬起的眼睛,凌秀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啊,我忘了这剑谱是意识流的,你可能理解不了。”
“这样吧。你拿上剑,我们对上一番,你就明白了。”
西门剑神抿抿唇,似乎不愿相信是自己的理解能力有问题。但一时升起的好声音还是让他开了口:“多谢。”
闻言,公主殿下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容灿烂:“大家都是朋友,你跟我客气什么?”
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花满楼是,西门吹雪自然也是。凌秀认为自己的逻辑完全莫得问题。
——朋友?
西门剑神的神色顿了顿,没有反驳。能拥有一个剑术不弱的朋友一同在剑之一道上探索攀登,身为剑客,他会欣喜。但问题是,他总觉得这人在忽悠自己。虽然她满面真诚,神色真挚。
两人行至空旷的院中,凌秀随手挽了个剑花,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来吧。”
说完,她又想起自己外挂似的内力,又道:“我们这次不用内力,单纯比剑。”
西门吹雪也怕自己收不住手伤了她性命,淡淡颔首:“可。”
凌秀瞅了瞅西门吹雪手中的乌鞘长剑。那剑形式奇特古朴,让她不免多看了两眼。
见她面露好奇之色,西门吹雪把剑横在身前:“此剑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乃是利器。”
“哦哦。”凌秀点点头,不觉明厉。
见西门吹雪在看她的剑,似乎在等下文。她举起手中的金色长剑,照着他的样子介绍:“此剑剑锋三尺整,净重……净重……”
这么有逼格的话头才开,凌秀却掉了链子。她索性破罐破摔:“哎呀,我也不知道多重,反正二十多斤。我二哥送我的,听说是陨铁打得,还挺锋利。”
说到这里,她想起年前那什么熊姥姥的在她剑下碎了的那两把短剑。不由问道:“没内力相护,你的剑没问题吧?”
西门吹雪对自己的剑当然很有自信:“此剑乃为古剑,曾是天下利器。”
“昂……”她放下心来。既然又有年头又有名,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再多言,一红一白的身影眨眼间便对战起来。
“第一式!”凌秀执剑上前,一个弓步接住西门吹雪的剑。这一剑,他认出来了,与在水阁时的那一剑大体相同,仔细看来似乎又有不同。
“第二式!”凌秀接着第一式转了圈剑,卸了对方剑上的力道。西门吹雪神色一凛,顺着那股劲撤了剑。眨眼间,他腕上一甩又是一剑,破了她的剑招。
“行啊!”凌秀面上绽放笑容,一双眸子亮得逼人。
她退了半步,转身再一剑,剑势却变了。提中抽、抽中提,一连三剑速度一剑比一剑快,气势一剑比一剑猛。
“好剑!”西门吹雪目露激赏,不由得和她一样升起了胜负之心。
这会儿,两个人哪还记得是讲解剑谱。不由分说地用上内力,酣战起来。
那一日未尽兴的比试续上,一个赛着一个的兴奋投入。
“锵!”
利器碰撞之声不断响起,可见战况激烈。
双剑分离的空隙,凌秀往后一跳,正色道:“还有最后一招。也是我惯用的一招。”
“但我力气有点大,你注意。”
西门吹雪执剑而立,战意凛然:“来!”
凌秀脚下发力,腾空而起,握着剑在空中转了一圈。金色的剑身仿佛化为曜日,破云而来!
“锵!”
西门吹雪横着剑接下,上头的力道上他微微诧异。可凌秀没给他惊讶的时间。一剑过后,又是一剑。像是叠加一般,剑上力道更甚。
“锵!”
一连两剑,西门吹雪被震的虎口发麻,却还是举剑迎上她最后一件。
“锵——呲!”
听着最后这一声好像不一样,凌秀迟疑地停了下来。再看西门吹雪的剑,那锋利的剑身出了个豁口,已经卷了边儿。
凌秀:“……←_←”
西门吹雪:“→_→……”
“抱歉,抱歉。”凌秀挠挠后脑,很是不好意思。“好久没打这么痛快了,一时忘了收力。”
她也是有些上头,毕竟这一招冷血接得都吃力。明明两人用得都是试炼的长剑,每次却还会把他的剑砍断。可见她的力气有多大。
见西门吹雪竟能接下。那独属于剑者的欣赏和惊喜让她一时忘了收力。好在这剑被西门吹雪以内力相持,只卷了个边。
可卷了边儿也是弄坏了人家的剑,凌秀又挠了挠后脑勺,想出个对策:“我外公家也用剑,铸剑更是厉害。我这把剑就是出自外公之手。你把剑给我,我带它去修复。”
叶家远在南海白云城,这么远的路程,可见凌秀是诚心想要补偿。
说着,她的手就抓住了剑身。
见自己的剑被人碰了,西门吹雪皱皱眉,好似有种不适。他把剑往回一带,话里也是拒绝之意:“不用。”
“你跟我客气什么?本来就是我弄坏的。”凌秀却没撒手,又是把剑往她那边一夺。“给我吧,我这就帮你去修。”
西门吹雪嘴角动了动,手上施加力道,以示拒绝。
两人一来一往间,手上力气越来越大,像是拔河一样僵持着。
片刻后,便听见一声——“卡吧!”
剑碎了。
从豁口处被一分为二。
剑神大人如遭雷劈,仿佛也同那把剑一样,一齐裂开。
他双目发直,全身僵住。整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似乎哪里都不好了。
若是陆小凤在,估计他一点也不会例外。毕竟这位公主殿下可是当着他的面儿徒手掰断精铁牢门的狼人。可西门吹雪并不知道这一点,还选择了跟人家比力气以作拒绝。
“呃……”凌秀望着手里头的那一截剑身,也蒙了。
半晌。她挤出个欠然又无辜的眼神,神色讪讪又小心翼翼道:“兄弟。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西门吹雪:“……”
——不,我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这话听着是不是有点儿耳熟啊?通过秀儿的努力(作),它终于从小剧场挤进了正文啊哈哈哈哈哈
秀儿:兄弟,听我解释……
西门吹雪:你走!
下面是可能会剧透的小剧场
西门吹雪:她不仅拿一本我看不懂的剑谱(漫画?)打发我,还把我的剑掰折了!
教主爹:儿咂,别伤心。看爹给你打她一顿出气!
西门吹雪:……
后来。
教主爹:儿咂,爹也打不过她。qaq
西门吹雪:……感谢在2020-10-3001:45:13~2020-10-3117:23: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从此天涯是路人30瓶;颖蝶小苏11瓶;a、渊箬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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