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门楠的声音有了明显的变化,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陈歌发过去的相片门楠自己也有,只不过那张照片被他放在了抽屉最下层,上面压着好几本书。
在海明公寓陈歌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还觉得奇怪,这是门楠母亲留给他唯一的念想,就算不放在相框里,也应该好好收起来才对。
可是门楠的表现就好像是在刻意回避,将其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他不愿意丢弃,又不敢去面对,这是他心里最矛盾的地方。
“在哪看到的这张照片?”门楠的声音有些沙哑,语速变慢。
他一直躲避的事情被陈歌摆在了台面上,这一次他回避不了了。
“我就在照片里的那座病院当中,我进入过母亲曾经的病房……”
“赶紧离开那里!”陈歌话未说完,门楠的就喊了出来。
“离开?看来已经想起了一些东西。”
手机那边又是一阵沉默,几秒之后才响起门楠的声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但直觉告诉我那里很危险。”
“病栋已经被锁死,我现在出不去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给们打电话。”陈歌拿着杀猪刀,眼睛盯着还在向张雅蔓延的血丝:“这不是我和两个人的事情,那些放弃治疗的疯子,带着自己扭曲的世界观又回到了这里,他们丧心病狂,囚禁活人,手持斧头、锯子,能想象出他们都做过什么吗?”
“有人在病院里遇害?”门楠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性,他好像在不断质疑自己,想要说什么,但又不敢说出来。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受害者不止一个,我在这里找到了大量的人类头发。”陈歌不知道门楠在犹豫什么:“我自己的处境也十分危险,怪物、病人,他们手持斧头歇斯底里的追砍我,根本无法交流。”
过了很久,手机那边终于传来门楠的声音:“想让我怎么帮?”
“唤醒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我要找的是他!”血色弥漫,空气中的臭味开始加重,好像怪物张开了腥臭的嘴巴。
“能告诉我找他的原因吗?”门楠声音很低,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陈歌直接摊牌,他已经不想再耽误时间了:“我要关上第三病栋三号病房的门,关门的的方法应该只有的幼年期人格知道。把他叫出来吧,小时候的所有遭遇我都弄清楚了,我理解、清楚的痛苦,但是有些事情们必须要去面对!”
“关门……”门楠好像是在自语一般:“对不起,我恐怕帮不了。”
门楠拒绝的很果断,这是陈歌没有想到的:“为什么?”
“因为他不在我身上。”门楠深吸了一口气:“他把自己关进了门里。”
“的幼年人格在门那边?!”陈歌双眉拧在了一起。
“是的,其实他才是主人格,我的记忆是从四岁以后开始的。”门楠说出了一段令人震惊的话:“主人格在精神病院出生,把病态当做正常,他的世界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四岁以前,他在努力向正常人的方向转变,他的唯一支柱就是母亲。但是在他四岁的时候,母亲被杀害,目睹了一切的他,放弃了正常的世界。”
“可能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被正常的世界善待过,所以他觉得我们大众认可的正常世界才是真正扭曲的。”
“他把自己封闭在脑海里,接着我便出现了。”
“他从不和我交流,直到后来有一天。康复中心的院长和一位姓陈的医生来找我,希望我能帮助他们将所谓的‘门’给关上。”
“我那时很小,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他们带回了主人格曾经生活的病院里。”
“他们问了我很多奇怪的问题,那些问题就算我现在也答不出来。”
“晚上他们将我安排在了三号病房,再往后发生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水杯里似乎放了安眠药,我睡的很熟,他们可能趁此机会唤醒了主人格。”
“等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午夜凌晨十二点。”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躺在床上,但是周围的所有东西都是血红色的,更奇怪的是主人格就站在我身边。”
“他告诉我不要对任何人说这些事情,然后又指了指门外走廊上电子表,说不管以后有多累,午夜零点之前都不能入睡。”
“后来他把我送出房间,自己则留在那边将门关上了。”
“从那往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是我脑海里有时会多出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
“这些事情我本来是想要深埋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人,因为直到现在我都不确定这些是不是我幻想出来的。”
“我的情况和妄想症、精神分裂非常相似,但是这一切都太真实了,随着年龄成长,我一直在自我怀疑中挣扎,这也是我主修心理学的原因。”
门楠的声音十分痛苦,陈歌作为一个外人都能听出他的煎熬。
他把自己伪装的和正常人一样,像大多数人那样平凡的生活,对他来说就已经是一种挑战了。
“这么说也解释的通,怪不得一只镜鬼都可以欺负他。”陈歌拿着手机,心绪不宁。
“门楠说的情况有存在的可能,我从他身上检测到的第三人格,出现规律呈现随机性和片段性,像极了零散的记忆碎片。”高医生接过手机,他没听懂陈歌和门楠的对话,也帮不上什么忙。
“恩,他应该没有骗我。”
唯一能把门关上的人在十几年前就进入门里,那扇门也确实闭合了几年,直到四年前精神病院封停后才再次打开,难道是门楠的主人格在门里出现了意外?
陈歌心中萌生退意,这栋大楼太邪乎,就算有张雅在也不保险:“还是先撤出去好。”
他抬头看向走廊中央,阴气涤荡,吹动着张雅的血衣。
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发将怪物身体反复刺穿,那三个怪物中有两个已经被生生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