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大锯的陈歌缓缓走出房间,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
血液顺着锯条滑落,他那双冰冷可怕的眼睛看向一楼。
年级最小的男生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串钥匙,他抓着眼镜男,两人一起跑到了通往地下的那道铁门旁边。
“他为什么会有钥匙?难道是因为那家伙的职业吗?不对,这家伙应该就是个作弊者,钥匙、提示他可能都有,怪不得他一直那么淡定。”
从一开始年轻人就和其他“游客”不同,他应该被鬼屋负责人委以重任,会在陈歌做任务的关键时刻进行妨碍。
六名游客,各司其职,虚拟未来乐园鬼屋负责人计划的很好,但是他们根本没想到会有游客这么玩鬼屋,他们犯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
陈歌来到楼下,恶臭正好从旅馆正门进来,警察和留着黑色长发女人已经被吓晕。
他们两个朝着旅馆外面跑,准备原路返回,但没想到回来的路被封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晕倒在了走廊里的无字墓碑旁。
“我去追他们两个,来断后,这场景里应该还藏有其他演员,想办法把他们弄晕就行。”
通往地下的铁门已经打开,眼镜男和年纪最小的男生冲进了黑暗当中。
“离开的路果然藏在地下。”其实进入这个场景的时候,陈歌就猜到了,地面上的密道可能是伪装,就算能找到钥匙也逃不出去。
想要通关,首先要找到通往地下的钥匙。
从推门开始,这个场景里就伴随着无数的选择,正确的选择能够通关,错误的选择就会送命。
黄道十二宫其实还有另外一重含义,他是一个至今没有被抓获的凶犯的名字,这个场景以解谜和凶杀为主题,但如果游客以为杀人凶手只是那些躲在房间里的变态杀人狂,可就大错特错了,这个场景里真正的凶手是墙壁上倒转的钟表。
已经发生的凶杀无法改变,时间才是隐藏最深的凶手。
陈歌如果不是急着离开,他肯定会好好体验一下,解读房间中所有的秘密,可惜他没这个时间。
正常游客一次最多同时参观三到四个场景,而陈歌一口气融合了四十个场景,要在规定时间内挑战这么多场景,只能走一条别人从未走过的路。
“拼命的跑吧,我会一直跟在们身后。”
电锯轰鸣,怀抱人头的陈歌,拖着沉重的大锯,速朝前面冲去。
旅馆上两层是客房,下面是监牢,囚禁着数具枯骨。
“他追过来了!”
眼镜男大声叫喊,急的满脸是汗。
他和年纪最小的男生站在监牢最深处,他们想要打开某扇牢房的门。
“快点!他过来了!过来了!”
“我知道!别催!别特么催我!”年纪最小的男生双手抓着那串钥匙,手臂都在打颤,可越是着急越找不到对应的钥匙。
血腥味飘入鼻尖,哀嚎声传入耳中,那象征着死亡的脚步正在缓缓逼近。
“不是这把!也不是这把!”男生抓着钥匙拼命朝锁孔里塞,双眼中满是血丝。
改装过的锯条蹭过牢房的栏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好像是命运交响曲的前奏。
陈歌逐渐放缓了脚步,金属和骨骼编织成的头套下是冰冷的目光。
“咔!”
“开了!”男生兴奋的叫了一声,抓着眼镜男跑进了最后一个牢房。
铁门撞击着墙壁,颤动的门板被一只手抓住,陈歌朝牢房里看去,衣柜后面是一条往上跑的阶梯。
“干的不错,就是们跑的太慢了,还要我等们。”
陈歌提着电锯追了上去,木质台阶最上面是一个更衣室,一排排铁柜上是鲜红的手印。
“大众澡堂?”
他还没继续往前走,就听见有衣柜发出声响,似乎是里面关着的东西要出来。
这奇怪的声响越来越大,掩盖住了脚步声,在陈歌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他身侧一个柜子的门突然打开,一只人手掉了出来。
“道具吗?”
为了不跟丢眼镜男,陈歌直接无视了这些东西。
跑出换衣间后,陈歌看见有一个理发师正在给人剃头。
那人背对着陈歌,从理发师前面的镜子能看到他和客人的长相。
光看镜子,这理发师应该是真人扮演的,但是陈歌很快发现了不对。
正常的游客进来,理发师保持平静完没有问题,但现在自己可是穿着电锯杀人狂的衣服,对方连神态语气都没有发生变化,这就有点奇怪了。
“客人,剃头吗?马上到,先坐到旁边等一会。”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理发师那里传出,镜子里的理发师在给客人认真理发,但是现实里的理发师手和肩膀都没有动,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陈歌懒的搭理对方,他只想追上眼镜男。
手持大锯,陈歌直接朝理发师走去,男澡堂的出口就在理发师旁边。
可能是听到了脚步声,背对陈歌站立的理发师又开口了:“这位客人,不要着急,我马上就给他剃好了。”
陈歌完无视了对方,已经快要走到出口的时候,一直背对陈歌的理发师突然伸出了一条手臂。
他声音变得阴沉压抑,还带着一种病态的疯狂:“我不是叫等一会吗?我是不是已经告诉过了?!我正在给他剃头!”
背对陈歌的理发师猛地转过身,他掌心满是鲜血,双手捧着那颗男顾客的人头!
理发师脸上满是剃刀刮出的伤疤,表情可怕到了极点,他突然转身,捧着人头的手直接伸到了陈歌脸前。
指尖碰到了金属和骨骼组成的面具,掌心的人头滚落在地,那冰凉的触感让理发师产生了些许诧异。
他入戏太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继续用那副丧心病狂的表情看着身穿杀人狂外套的陈歌。
“是……”
浓重的血腥味从陈歌身后传出,他慢慢弯腰,将顾客滚落的头颅捡起,然后抓着那颗人头塞进理发师怀中。
“刚才掉的是这个男人的头?”
阴森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那双死人般的眼睛紧紧盯着理发师:“还是这个女人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