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盖伊阿尔图尔被最新的命令惊呆了,在他看来攻打维也纳根本是毫无希望的,而且将被认为是挑衅,这将完全激怒奥地利人,让战斗变得不死不休。
更何况,北边的俄军难道不需要管吗?仅仅派万把人过去,根本卵用都不顶。最最气人的还是催促他立刻向维也纳进军,限他一个星期之内抵达维也纳郊区。
格尔盖伊阿尔图尔看了看自己手下的这六七万人,再看看围困维也纳的温迪施格雷茨和耶拉契奇联军十几万人主力,这是肉包子打狗好不好。
他真是不想继续前进了,觉得坚守布拉迪斯拉发就挺好了,毕竟这座城市里匈牙利人是主体,城防坚固储备充足,在这里以逸待劳才有可能打败奥地利人。
而主动出击等于是以己之短击彼之长,哪有这么打仗的?
格尔盖伊阿尔图尔都想掐住贝姆的脖子恶狠狠地质问:“你这个参谋长制定的是个什么鬼的作战计划!”
反正格尔盖伊阿尔图尔对科苏特和贝姆的不信任到达了顶点,他真想立刻摆脱他们的控制,理智地选择如何去打仗。
很可惜,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乖乖地执行命令,只不过希望格尔盖伊阿尔图尔实打实的执行那完全不可能,所以他仅仅派出了一支小规模的先头部队去维也纳试水。
“派一个旅去看看情况探探路,告诉小伙子们,一旦发现不对就立刻撤退,决不能犹豫!”
另一头科苏特也在紧锣密鼓地规划着他心目中的大决战,他当然不认为格尔盖伊阿尔图尔那点人马就可以消灭奥军主力,他的意图其实很简单,就是先帮维也纳城内的革命党减轻压力。
格尔盖伊阿尔图尔到了,温迪施格雷茨和耶拉契奇肯定不能无动于衷,必然要分兵前往应对。只要奥军分兵,那么必然维也纳的压力就小了,短时间内奥军就不可能重新占领维也纳。
接下来只要等科苏特带着主力赶过去,来个里应外合,就能够打败奥军。而只要奥地利人失败了,在政治上必然将引发连锁反应,搞不好刚刚被温迪施格雷茨镇压的地区革命之火又会重燃。
到时候奥地利人日子自然就更加难过,在这时候他科苏特再出马,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对方和谈,取得一个体面的结果并不是不可能的!
是的,科苏特其实也没有那么天真,没有狂傲到真以为可以打败奥地利翻身把歌唱。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以战斗和战争促使奥地利人让步,最后以和谈的方式为匈牙利争取更多的自由。
所以他才讨厌防守,因为被奥地利人压着打可没有谈判筹码,反而主动攻击维也纳,营造兵临城下的感觉才会让奥地利人慌张。
客观上说,科苏特的想法也有道理,匈牙利确实不是奥地利的对手,就算一味死守失败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只有打疼了奥地利人,只有出击才能占据主动!
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果自然也不同。科苏特是站在政治家的角度看问题,自然更倾向于冒险,毕竟对匈牙利来说不能成功就只能成仁,绝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而格尔盖伊阿尔图尔和贝姆并不是纯粹的政治人物,他们更擅长军事,而从军事的角度说科苏特的冒险几乎等于孤注一掷,风险高得惊人!所以谨慎的他们肯定不会选择跟科苏特一起发疯。
与此同时,北方的俄军也有了新动作,刚刚被尼古拉一世狠狠训斥了一通的帕斯科维奇真心是急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将手头全部的部队都投入了战斗,近十万大军汹涌地向巴尔喀千山脉冲了过去,发起了一波又一波凶悍的攻势。
一时间匈牙利的北部边境是全线告急,一副摇摇欲坠的架势。
“给我狠狠地打,炮击不要停,把所有的炮弹统统打出去,碾碎这些杂种!”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帕斯科维奇张牙舞爪地挥舞着拳头,看上去像要将对面的要塞撕成碎片然后生吞活剥。这让他身后的副官和参谋们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这位公爵横起来的时候往往敌我不分,还是不要触这个眉头为妙。
炮击声不绝于耳,你能看到光膀子俄国炮兵玩命的将球形弹丸塞入炮口,还能看到运送弹药的驽马已经开始吐白沫了。可想而知炮击的规模有多大。
大则大已,但效果只能说差强人意。俄军先锋一度冲入了匈牙利要塞,但很快就被匈牙利人用刺刀赶了出来。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是差一点。
“该死的!见鬼!”帕斯科维奇懊恼地咆哮了一声,然后不管不顾地命令道:“继续强攻,今天日落之前我必须看到我们的旗帜插在那个该死的要塞上!”
然后,俄军继续狂攻,而匈牙利人则顽强抵抗,他们用血肉之躯铸成了一道长城,硬生生地将俄军挡在了国土之外。
“将军,伤亡很大,是不是休整一下”
参谋的建议还没说完就被帕斯科维奇无情地否决了:“继续进攻,不要管什么伤亡!我只要那座要塞,哪怕是用尸体铺一条路也得给我铺进去!”
“可是弹药的消耗也太大了,继续这么下去,我们的储备很快就会耗尽!”
帕斯科维奇一点儿都没有犹豫,依然我行我素地命令道:“继续维持今天的炮火密度!只要突破了巴尔喀千山,再往前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我们,要不要大炮都无所谓!”
帕斯科维奇的态度其实很有问题,诚然匈牙利腹地是一片平原,但谁告诉你平原就不能坚固防守了,再说布达佩斯也是一座坚城,没有足够的火力想要撼动这座城市恐怕是痴心妄想。
当然,这些帕斯科维奇统统听不进去,因为他已经被尼古拉一世给刺激到了,如今他就是一头红了眼睛的公牛,只知道一味的用蛮力暴力碾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