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看来所谓的血统论最无聊了,你真要严格地论血统从尼古拉一世一直到彼得三世都不能算罗曼诺夫家族的人,只是彼得大帝绝后之后没办法找来的替代品罢了。
甚至更严格的论罗曼诺夫家族也不是沙皇之位的天然拥有者,一样也是留里克家族绝后之后的替代品而已。
所以一个替代品的替代品有什么资格以正宗自居呢?反正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对尼古拉一世的这些吐糟是一句都听不进去,真心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良久,当尼古拉一世吐糟累了之后,他才躬身说道:“陛下,我理解您的担忧,但安德烈康斯坦丁诺维奇作为康斯坦丁帕夫洛维奇大公的继承者在他出生时就已经获得了承认,您之前也是默认了。这个时候突然剥夺他的继承权很容易让人产生遐想和误会,那些没脑子的家伙会以为您完全是为了图谋康斯坦丁帕夫洛维奇大公的财产”
尼古拉一世顿时就不说话了,因为他讨厌李骁的血统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确实也眼馋那份产业,毕竟他的儿子不少,私生子尤其多,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哪怕是沙皇也经不住那么挥霍的。所以想方设法的搞钱就是他私底下最大的爱好,而李骁要继承的那份产业又实在太多了,让他忍不住就想私吞啊!
不过嘴上他是不会承认的:“胡说八道!我是那么贪婪和狭隘的人吗?”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心道:“你就是!”
“有没有办法让安德烈康斯坦丁诺维奇自动丧失继承资格呢?比如说他犯罪了,或者干脆就是行为不端什么的!”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心中的鄙夷是更加浓郁了,难怪老伊戈尔一提起尼古拉一世就那么不屑一顾,这位的人品真心是不咋地啊!
“陛下,按照我国的法律,如果安德烈康斯坦丁诺维奇严重地违法或者行为不端,确实可以剥夺他的继承权”
这话让尼古拉一世顿时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都露出了笑容。但是罗斯托夫采夫伯爵马上又道:“但是我必须提醒您注意,安德烈康斯坦丁诺维奇最近一年的表现相当的优异,找不出一丁点问题,而且更关键的是您还不止一次地签发文件表彰过他如果这时候您突然借故剥夺他的继承权,有点”
有点的后面是什么就不用明说了,尼古拉一世都懂的。所以他的笑意顿时就凝固了,让他那张老脸显得更加扭曲和阴森,只听见他咬牙切齿地恨恨道:“该死的!我就知道不应该表彰那个杂种的,这下好了,让他有了保障!该死!”
冲着桌子尼古拉一世狠狠地发泄了一通,然后依然不死心地问道:“您和奥尔多夫公爵就不能想想办法临时找他一个错处吗?”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如果安德烈康斯坦丁诺维奇在圣彼得堡,我和奥尔多夫公爵一定不让您失望。但他现在在匈牙利,就算我们设计好了赶过去也要个把月,而我们显然没有这么多时间了”
必须感谢这个交通不便的时代,尤其要感谢尼古拉一世的统治让俄国极端的落后,以俄国现在的能力,快马加鞭派人赶到匈牙利都得十天半个月,更别提还要具体策划一个阴谋陷害一位大公了。
反正,以当前俄国的能力肯定是办不到的,至少在李骁成年之前是办不到的。前面说过,一旦李骁成年,尼古拉一世就得将他把持的那些财产移交过去,而现在,真心没有几天了。
以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对老伊戈尔的了解,李骁成年的那一天,就是他上门找尼古拉一世要债的那一天,只要尼古拉一世敢拖着不给,那个疯老头就敢舍得一身剐把皇帝拉下马。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跟老伊戈尔要一个月的时间的缘故。
当然,尼古拉一世也可能继续不死心,真的派人去匈牙利陷害李骁,不过那对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不管尼古拉一世派谁去,总得通过他的手。只要让他去安排,保管让这一批人是徒劳无功。
“哎”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这边盘算怎么破坏尼古拉一世的盘歪招,而那边尼古拉一世自己悠悠地叹了口气。
“就没有一点办法,只能便宜那个小杂种了?”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打退堂鼓了,应该是发现事情很难办不得不放弃。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立刻就回答道:“陛下,时间还长着嗫!那位大公也才刚刚十八岁,他去年没有犯错今年也没有犯错,但不代表他未来总不会犯错未来只要他有一点失误被抓住,总要让他连本带息全部都吐出来的!”
尼古拉一世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他还年轻,有的是找李骁麻烦的机会,他就不信永远都抓不到李骁的尾巴,只要让他成功一次,那就是李骁的死期!
虽然这么想让他安慰了一点,但一想到还要让李骁得意一段时间,他就浑身难受,顿时他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吩咐道:“那就先这么办吧!先让那个小杂种得意一段时间好了伯爵,今后你一定要牢牢地盯住他,一有机会就要断然处置他!”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自然是点头称是,然后又毕恭毕敬地请示道:“那还需要严格监视涅谢尔罗迭首相和施瓦岑贝格首相吗?”
尼古拉一世冷哼了一声:“当然,没想到奥地利人还是很有钱的么!有那么多钱去讨好我的臣子,却在军费问题上如此吝啬,连一个卢布都不想承担,哪有这样的事情!”
尼古拉一世确实有理由生气,因为他觉得自己才是奥地利的拯救者,如果不是他慷慨地派兵援助,恐怕哈布斯堡家族已经被革命党架上了断头台。而现在他只想让奥地利象征性地支付一点儿军费开支,这帮人却死活不答应,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