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不是有声?”坐在旁边的一个小姑娘忽然抬起了头。
孙谢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华荣月倒是安安闲闲的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
自打江连焕和赵烨走了后,孙谢一个人在屋子里面就开始跟长了草似的,一说这里不舒服一说那里不舒服,时不时的让华荣月给他端茶倒水,捏腰捶腿,华荣月觉得这哥们有点过分,于是就去楼下拽了个熟悉的妹子过来,结果这妹子比她更怂,华荣月还是继续捏腰捶腿。
不过这个妹子怂是怂,貌似也是走后门进来的,因为无论是武力方面还是学识方面都不是很厉害,但是好歹……是个漂亮温柔体贴的妹子啊!华荣月最近发现自己也有点毛病,比较喜欢跟可爱漂亮的小姑娘待在一起,甚至只要旁边有个小姑娘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这如果放在别的男人身上估计就是耍流。氓前兆了,但是放在华荣月身上,华荣月考虑了几秒后竟然觉得有点心酸。
这恐怕是太久没和同龄的小伙伴玩耍给憋的吧……
孙谢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场景,此时此刻华荣月在他眼中已经比透明人还要透明人了,因为华荣月的反应甚至都比不上旁边这个刚进六扇门的小姑娘,人家小姑娘好歹还起来说了句话,他就一直坐在那里不出声,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外面都已经渐渐亮起了火光,一眼望去有不人举着火把正朝着这边走过来,那个小姑娘都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了,尽管华荣月没去楼下,但也能听得见楼下有一片喧哗声,很显然,客栈里的其他人应该也已经听见了声音。
华荣月事先已经通知了楼下客栈的店小二和老板今天会出点事,他们这还不至于太惊讶。但六扇门的那些新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完全是吃着火锅唱着歌,咣叽一声就被一群人杀上来了,按照外面那个人数来看,这些人怎么说也不可能是想过来打尖或者住店的。
楼底下似乎有人急匆匆的跑了上来,想要通知华荣月楼下发生的事情,那边的孙谢却似乎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
他似乎已经觉得……面前的局势已经稳了。
“下面的那些人……是过来救的吗?”正在这时,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那个声音依旧十分的温润,听起来似乎没有一丝的忿气,即使在这个时候依旧有如沐春风般的感觉,但正是这样的声音似乎也给了孙谢无限的胆量。
正是这人这些日子以来的温和给了他无限的勇,让他能够壮起胆子来联系到马友启。这他面对着华荣月时,竟然充满了一又同情又觉得可笑的心情。
即便如此,天生的商人本性也让他没回答华荣月的这个问题,外面的那个人已经到了门口,开始敲门了。华荣月听着他一边敲门一边喊,“队长!队长你在不在啊?出事了,外面来了一堆人!”
“队长快点开门啊!”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外面似乎传来了更为惊恐的尖叫声,似乎有人已经进了客栈了,客栈的灯亮了一片,但颇为神奇的是,无论是前面的街道还是后面的街道,都没有人探头出来看热闹,所有人好像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样,全都安安静静的在屋子里面继续睡觉,就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外界毫不相关,他们甚至都看不见这里。
路上的人也没有,打更的人也没有,离老远一看他们这里仿佛就像是一个被围起来的孤岛。一开始还有人期望着能够有人把他们救出来,可是随着时间的越来越长他们也绝望了,非但如此,白天看起来特别熟悉的街道此时此刻都变得陌生而且可怕了起来,就好像里面居住着一群看不见脸的怪物。
就连他们所在客栈的老板和店小二都没有出来,大家想要去找,却发现他们好像就没在客栈里,处的一切就像是个无形的牢笼把他们困住了。
恐惧和惊慌充斥在六扇门的这群新人心里。这可能是他们进了六扇门以来见过的最诡异的景象了,不知道这次之后有多人会想着从六扇门辞职,这些事情华荣月都是管不着的。
华荣月把门打开,让差点快把门敲破的新人跌了个跟头。她从楼梯上朝着下面看了一眼,下面来了一群蒙面人,每个人的手里都举着火把,有的脸上甚至还戴着面具。
恐怕他们不清楚把孙谢抓了其实是花面的“主意”,事实上孙谢也根本就没在信里提过这一茬,从头到尾都是六扇门,如果他提了花面后这些人未必敢跟他上一条船,这些人虽然都看花面不顺眼,但既然他们都没有反抗,就说明他们觉得自己应该打不过花面。
他们被孙谢暂时拉上了贼船另说,让他们自己来他们是肯定不敢的。
华荣月站在阶梯上数着楼下的人,有几个人她光凭那些人的声音,小动作还有手里的武器就认出来了这些人是谁。
用剑的,用刀的,用掌的……华荣月一边数一边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平时她有挺多都没发现,今天这么一下午全都把自己的尾巴给露出来了。
华荣月站在上面,缓缓的扫视着下面的人,如此动作自然引起了不人的注意力,他们很快就看见了这个一身青衣,打扮简单,手里拿着一把刀的人,也把他跟孙谢信中所说的那个“很好欺负”的老人对上了号。
他们知道华荣月应该就是这个屋子里唯一一个有点战斗力的人,所以就把目光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其他六扇门的新人们也都看见了出来的华荣月,其实这情况下他们也说不上对华荣月有什么信心,但见了他总是最亲的。
孙谢从华荣月背后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完全压制不住的笑容。他朝着下面一个蒙着面的人挥了挥手,很明显一眼就认出来了对方,那个自然就是潜心打扮之后的马友启,马友启这样的老板本应该不用来的,但他一没孙谢这么有钱,本着抱大腿的心亲自上阵了,二是自己也有武功,本着不来白不来的心态就来了。
华荣月一身青衣,头上只扎了个简单的头型。她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是安静的朝着下面扫了一眼,视线忽然和一个人对上,那是花船上的一个战斗力还算比较强的人,叫聂尤映,华荣月记得对方,因为对方一直以来都挺桀骜不驯的。结果今天才发现人家不是桀骜不驯,是根本就看她不顺眼。
华荣月的眼睛和对方对视了五秒钟左右,聂尤映却忽然好像从华荣月的眼睛里看出来了什么,他突然感受到一丝强烈的不安,那种不安是从心里窜上来的,让他不经意间能回忆起很多东西。
是什么呢?
华荣月安静的看着下面的聂尤映,忽然露出了一个对方再熟悉不过的笑容。很多花船上的人都知道花面爱笑,如果笑起来还很好看,就是这好看让你觉得头皮发麻,因为一般来说他笑的越好看,心里想的东西就越可怕。
聂尤映看着那个青衣人,也清楚他就是孙谢在信中提到过的那个一点威胁都没有的人,正疑惑着对方怎么让他出现这奇怪的危险感,就忽然看见了那个笑容。
那一秒钟……聂尤映觉得自己天灵盖都已经飞了。
“啊——”可能是由于太过恐惧,聂尤映第一时间竟然都没发出什么声音,只是张着嘴干叫了一声,这声音引起了周围不人的注意,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聂尤映在干叫着什么。
聂尤映明明是这群人中战力最强的一个,这竟然直直的看着一个方向,然后发出了宛如石乐志一样的声音,这让众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同时也有人拍他的肩膀问,“怎么了?”
华荣月没用他回答。
说来也奇怪,尽管今天老板和店小二都消失在了这间客栈里,但客栈中间平时的几个几乎从来不挂衣服,只是用来当摆设的衣架上忽然多出了件衣服。
她很淡定的从架子上拎起了它,衣服是紫金绣红线的,然后随手一披就披在了身上,理了理自己,掏出了无伤。
……
这个镇子上有件很神奇的事情,许多客栈中几乎都会有相同的“装饰物”。
有的是一十分浮夸的衣架,浮夸到你根本想不明白它到底是用来挂什么衣服的,以至于它本身看起来就像是一件装饰物,平时就摆在店内大堂的某个角落。
有的则是一些精致的小盒子,小盒子上了锁,同样会摆在某个角落里,但这些小盒子却全都打不开。
还有许许多多同样类型的“装饰物”,让你几乎想不明吧他们是干什么用的,但他们就整齐划一的出现在了家家户户之中。
这些东西密密麻麻的分布在这个镇子上的每一个角落里,似乎整个镇子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宅院,而这些东西就随时在等待着被什么人使用。
江连焕扛着已经晕菜了的赵烨,来到了一个屋子里。他的面前就摆着这么一堆巨大的衣服架,而这些衣服架他觉得眼熟。
他仔细一想,好像全都在他们居住的客栈里见过。
但这些衣服架有所不同,它们的上面,几乎都挂满了衣服。
每一件衣服都安静沉默的挂在衣架上,这些衣服让人眼花缭乱。
微风顺着江连焕身后的房门吹了进来,吹的整个屋子里的衣服都微微飘荡,冷不丁一看,似乎屋子里面站满了人,每一个人都在安静的凝视着江连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