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公公连忙摆手,捏着嗓子低声说道:“可不是在宫中,是在驿站。”
自从在宫中舞者刺杀皇上,各位大臣为了皇上的安全,都上奏让拓跋旸回驿站,拓跋旸也不愿在皇宫中驻留,便立即离宫。
广公公见她一脸疑惑,重新解释一番又道:“皇上让拓跋旸入宫商谈大事,万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出了这事。”
皇上也是心中着急,毕竟拓跋旸在京城连续受牵连,哪怕知晓是漠北前党所为,也不能宣扬出去,让狨国失了颜面。
江映雪点头,闭上眼睛假寐,想起柳青风的突然离去,总觉得心中不妙。
广公公见她眉眼中的劳累,迟疑再三后低声问道:“江小姐看起来很是劳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映雪立即睁眼抬头,想他微微一笑,端正的说道:“不劳广公公费心,刚刚只是在思索,并不是劳累。”
或许她只能在柳青风面前才不要伪装了吧。
定是博桑与他说了些什么,柳青风才这般不对劲,都没有看过永乐一眼。
广公公体恤的看了她一眼,淡然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柳将军也被宣进宫,真是多事之秋。”
江映雪浅笑点头,可能是他有命在身先离去了。
马车停下后,江映雪被扶着下车,小琴服药先休息了,只得她自己前来。
走入殿内,端正有礼的说道“愿为皇上解决困扰,不知可汗是什么情况。”
慕羽抬起头来,目光紧锁住江映雪,皱着眉头说道:“拓跋旸受伤,现在人已经醒来了,先去看看吧。”
慕羽走下来,思索了片刻说道:“我是秘密召拓跋旸入宫,此番定是宫中有奸细未除,你要注意一下。”
江映雪点头,两人走到虚玉殿,见拓跋旸脸色苍白的倚靠在床边,见慕羽来到正要起身。
慕羽快步向前,制止他的动作,皱着眉头说道:“可汗不必多礼,朕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潜逃的一个已经派人巡查了。”
拓跋旸点头,转身看着江映雪,似乎有话要说。
齐将军这时走进来,低头行礼说道:“皇上,发现刺客的踪迹了。”
慕羽立即转身,让他起来说话,严肃的问道:“在哪里,怎么找到的?”
他不能容忍在宫中有任何奸细,那位刺客是关键,定要将朝中的漠北前党连根拔起。
齐将军眼中闪过幽光,抬头解释道:“在明理寺,是柳将军派人阻拦下来,现在已经被抓住了,派属下来报。”
慕羽眼中带着惊讶,赞叹了一声便在殿中踱步,对拓跋旸安慰再三,拂袖而去。
齐将军低头,向拓跋旸再次行礼,对着他说道:“可汗末将告退,可汗耐心等待。”
见齐将军的身影离去,拓跋旸眼睛幽深,对江映雪沉声说道:“皇上秘密召见我,知道之人了了无几,我这边已经排查清楚,定是皇宫之人,或者是皇上的亲信。”
此番他为了试探,故意只带着几人,本想故意受伤昏迷,深入虎穴。没想到被皇宫的禁卫军发现了,刺客立即服毒自尽,只留一人逃离。
江映雪点头,她对此并不意外,托着下巴端坐在椅子上,轻启小嘴道:“明理寺除了高鹤,其他人还没有眉目,这宫中之人掩藏的够深。”
拓跋旸沉思了片刻,还是担忧的说道:“江映雪,我未与其其格坦白我的计划,她趁着刺客不注意,悄声跟上去了。”
为了戏能做全,他故意受伤,鲜血溅到了其其格脸上,似乎刺激到她,其其格见他脱离危险就跟了上去。
闻言,江映雪大惊失色,站起身体,瞪着眼睛质问道:“自从巴图失踪后,其其格就过于敏感,她定会铤而走险,你怎么能放任她独自前去。”
就因为担忧其其格,她才快速来到宫中,其其格她承受了太多。
为了拓跋旸也付出了太多。
拓跋旸皱着眉头,眼中带着烦躁,见她怒目而视不由闭上眼睛,淡然说道:“她从小就爱胡来,她已经跟了上去,我冒然拉住她反而会害了她,已经派人去找了。”
江映雪听后火气更大了,扯着拓跋旸的衣领,怒视他大声质问道:“拓跋旸你知道其其格的心意的,她为了你费心费力挑选舞者,到现在她承受了太多,却从不给你惹麻烦。她是活泼好动,却是真心待你,你可知道?”
她不忍心其其格露出黯然的眼光,她本不该如此。
全心全意为拓跋旸好,心中悲伤的漩涡吞噬着她,却将他推得远远的。
拓跋旸不似之前的沉默,甩开她的手,偏着头假装镇定说道:“刺客已经被拦下,哈鲁尔已经去了,她会没事的,其他事情回来再说吧。”
江映雪后退几步,摇着头惊讶的说道:“其其格回来定会只字不说,她不会让你在大事上为难,你是习惯其其格对你的好了。”
拓跋旸与她从小长大,比自己都了解她。
拓跋旸一愣,渐渐冷静下来,双眸带着迷茫,皱起眉头盯着前方喃喃道:“或许是真的习惯了,她不必为我这般。”
江映雪见他手臂的纱布上渗出血,转头叫来太医,起身坐到旁边。
太医匆匆赶来,见此立刻拆开纱布,给他重新包扎嘱咐道:“可汗可千万要小心才会,幸好伤口不深,但也要休养一月的。”
太医见他沉默不语,转头看向江映雪,请示道:“江小姐,可汗已经没事了,臣就先告退了。”
江映雪将怒气压下去,冷冷的瞥了拓跋旸一眼,轻叹一声说道:“麻烦太医了。”
太医不多留,立即转身离去说道:“江小姐,请督促可汗按时喝药,这样有助于伤口愈合。”
江映雪不情愿的点头,见齐将军快步走来,脸色凝重,不由主动问道:“齐将军何事这么着急。”
齐将军匆忙的向江映雪行礼,沉声说道:“可汗的随处似乎跟随着刺客,现在刺客拿她威胁着众人,属下来请奏可汗。”
拓跋旸眼中闪过担忧,随即转头淡然的说道:“其其格是准葛尔部落首领之女,还请皇上稍安勿躁,本汗这就前去。”
齐将军皱起眉头,很是吃惊,一脸的犹豫不决,只得再次行礼说道:“臣这就去请示皇上,可汗有伤在身,还是勿要颠簸。”
江映雪闻到一股幽香味,像极了花香却更勾人,发现齐将军竟然带着一香囊,不由嗅着问道:“齐将军,这是什么气味,真是芳香诱人。”
拓跋旸也抬头看向他,这花香实在有些熟悉,见他腰间别着一香囊追问道:“齐将军竟然会带着这种东西,真是让本汗吃惊。”
齐将军脸色一变,立刻拿出来笑道:“让各位见笑了,这是一姑娘送我的,一时忘记放下了。”
江映雪浅笑着,对一脸窘迫的齐将军说道:“看来是那姑娘刚刚送给齐将军的,这绣工真是不错,定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女子。”
拓跋旸拿过香囊,摸上周边的花纹,眼眸一闪,盯着他追问道:“齐将军与这姑娘怕是私定终身了吧,可否让我们一见,让我的随处好生学下这绣工。”
江映雪转头,露出不悦,只好打圆场轻笑道:“可汗的随处一心想学刺绣,奈何心性活泼,可汗却一直记在心上。”
江映雪见拓跋旸没有反驳,松了一口气,期待的看向齐将军。
齐将军脸上冒出红晕,手心冒汗,眼中带着紧张,羞涩的说道:“确实如此,不过她害羞内敛,经常笨手笨脚的,臣倒是认识京城的绣娘,让她来教才是更好的。”
拓跋旸并不给他回旋的余地,拿过衣服淡淡说道:“本汗今日见此香囊,说明有缘与此,将军就不要推脱了。你们先退下吧,本汗要更衣了。”
齐将军不便多说,只能与江映雪一同告退,眼中泛着担忧,先迈出殿外。
江映雪看着他匆忙的背影,眼中带着迟疑,还是想试探一番,快步走向前笑道:“齐将军怎么走得这么快,我都跟不上了。”
齐将军立即停下脚步,偏着脑袋拘束的说道:“江小姐恕罪,臣是想着急向皇上汇报,一时脚下快了。”
江映雪理解的点头,慢慢跟在他的身边,眼中带着狡黠说道:“正好,我与齐将军一起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