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不清楚的,当时哭的可是万般可怜,还是让郎中检查一下吧,别到时候又说是我的过错。”其其格并不放过她,紧急的追加道,招手派人将门外的郎中请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周郎中谨小慎微的走进来,先恭敬的行礼。
楚泷一直有意的瞥向周郎中,向他不断示意,却不见周郎中回头看自己一眼,不禁如坐针毡般。
周郎中按例检查了一遍,行礼认真的说道:“伤口开裂并不深,但也不该走动,小的药膏也没有如此功效。”
楚泷脸色一遍,轻咳一声,小步走到周郎中的身前,厉色盯着他,小声说道:“别忘了你的家人。”
楚泷掩饰的极好,对拓跋旸微微欠身,虚弱的说道:“奴家只是担心小雪和其其格,回去定将好好休养。”
拓跋旸眼中平淡如水,并不在意,淡然的摆手说道:“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听闻,楚泷如释重负,眼中划过冷意,娇声道:“多谢可汗担心,奴家这就回房间。”
说着,就转身扭着身子缓步走着。
她早就带着翠烟先入为主,没了自己在这,江映雪也不会主动出击,哪怕江映雪解揭开后,明日她也会想办法逆转。
现在回房间避难是最好不过的了。
“且慢。”江映雪抬起手臂,拦住了楚泷的前路,冷声道,“竟然其其格是我的姐妹,今日湖边之事我也没有阻止,才造成了误会。”
误会?楚泷一怔,疑惑的看过去,觉得她已经胜券在握。
“周郎中,楚泷伤口如何,是磕到哪里了?”江映雪不留她反应时间,直白的询问道。
周郎中点头,回忆了一番,认真的说道:“回夫人,楚泷姑娘的伤口不像磕撞,更像是指甲的划伤,周围还有弯痕。”
此话一出,楚泷立即指着周郎中,神情震惊,厉声喊道:“奴家一直赞扬你,为何要胡说八道,污蔑上奴家?”
见郎中说实话,楚泷心中了然,见进入圈套后疯狂思索着,对旁边吩咐道:“翠烟,你来告诉周郎中,我伤口的弯痕是怎么回事。”
翠烟畏畏缩缩的走来,低着头不敢张望,带着浓厚的口音,缓缓叙述道:“是姑娘回来之后才有的,伤口开裂严重,姑娘恨不得舍弃肩膀,不由在伤口处掐了几下,是奴婢阻止了下来。”
听闻,楚泷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她早就做好了准备,让翠烟证明最好不过。
“这话早就被教好了吧,翠烟你回答我。”其其格还是率直性子,一口咬定,厉声喊道。
楚泷眼中擒着泪水,莲步走到拓跋旸的身边,委屈的说道:“是奴家的错,今日就不该出去散步。又忍不住疼痛,而且翠烟刚来侍奉奴家,根本不熟悉,也不能为奴家扯谎啊。”
拓跋旸点头,觉得她说的没错,转头对周郎中询问道:“可真如此?”
周郎中按实点头,恭敬的跪在地上。
江映雪站起身子,走到厅中,神情淡漠,端庄的说道:“周郎中可没说伤口处有掐痕,在说伤口的开裂是人为的。这实在奇怪,其其格明明没有靠近她,周郎中你能回答吗?”
见楚泷站着上方,周郎中有些心灰意冷,听后立即抬头,仔细的说道:“楚泷姑娘的伤口深浅程度不一,分别是几次刺伤,伤口边缘还增大了,所以小的才怀疑是用手故意撕裂。”
周郎中一本正经,说的有理有据,眼神坚定不移,让周围的人不由信服。
楚泷惊慌的摇头,上前拉住拓跋旸的手臂,哭得可怜兮兮,哽咽的辩解道:“可汗要相信奴家啊,奴家只想留在可汗身边,刚来驿站也没有这胆子,定是误会啊。”
江映雪冷眼看着,觉得她最是虚伪,厉声说道:“楚泷你之前不是最是确定吗?若是没有湖边之事,今晚也不会如此。”
面对楚泷的争锋相对,江映雪不再容忍半分,又冷声说道:“若是心思单纯,为何要搜查周郎中的家眷,以此来威胁于他?”
周郎中种种磕在地上,哽咽的说道:“小的一直凭借医术救死扶伤,刚为楚泷姑娘诊治,就被再三威胁,小的实在是被逼无奈,请可汗恕罪。”
周郎中声嘶力竭,将之前的忧愁全部喊了出来。
江映雪眼中露出无奈,医者父母心,却被逼到如此地步。
楚泷呆愣住了,面对两人的指责,害怕爬上了她的心间,如雨后的野草,迅速的占满了整个空间。
楚泷摸着手中光滑的布料,心中有了希冀,跪在拓跋旸的脚下,揪着他的衣摆,眼中带着迷茫与害怕,低着头呜咽着,咬着牙不情愿的说道:“是奴家自己摔倒的,磕伤也是意外,可汗不要再怪其其格了,是奴家来到驿站碍了别人的眼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奴家的错,请可汗惩罚奴家吧。”
说完,楚泷跪着慢慢退后,用挂满泪痕的小脸,落寞的盯着拓跋旸,慢慢在地上磕着头。
“你别在装了,明明就是你自己摔倒,伤口也是你自己弄裂的。”其其格厌恶楚泷的虚伪,想揭开她的真面目,大声呵斥道。
拓跋旸最讨厌女子争风吃醋,觉得幼时的画面又重现在眼前,厉声制止道:“够了其其格,你就没有丝毫不对吗?”
眼前画面又重叠般,只不过唤了角色,拓跋旸不由按着额心。
其其格错愕的看着他,觉得真相就在眼前,却被楚泷这个狐狸精给蒙骗了。
其其格更加委屈,做了这么多不被理解,还换来训斥,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暗暗较劲。
见此,江映雪蹙着蛾眉,脸色诧异不已,还是冷声说道:“周郎中已经说的明白了,若是不信可以另派人前来,也好将事情的真相摆出来。”
已经万事俱备,却没想到在拓跋旸这里卡住。
楚泷抬起头,额头早就红肿起来,脸上充满诧异,惊慌的质问道:“小雪,奴家是与你一起遇见可汗的,对你一直问心无愧。为何一直次次落井下石,不是都答应奴家留在可汗身边,连这小请求都不行吗?”
楚泷掩面痛哭,如即将失去家园的动物一般,带着沉重的悲痛,哭声回响在厅中。
“事出有因,我江映雪从不污蔑他人,意外摔倒裂开伤口到小琴莫名被关,其中的猫腻我心里清楚,绝不会姑息一人,也不会冤枉一人。”江映雪脸上也染上怒意,惊讶于楚泷的虚伪,冷声喝道。
江映雪不由想上前,打算当面对质,知道楚泷早无底牌,只要派人检查一番,定能解开她的真面目。
却被柳青风一把抓住,江映雪疑惑的低头,蹙着眉头,低声说道:“我必须向前,此事必须要有个交代。”
柳青风轻轻摇头,手上并未松开一分,眼神深邃,肯定的说道:“你今日揭不开楚泷的面具,不要去了。”
江映雪睁大眼睛,看向跪在地上的周郎中,不可思议的小声问道:“事实就在眼前,为何我会输?”
就算楚泷再怎么装可怜,认清事实后,楚泷也没脸面待在这里了,拓跋旸也会顺其自然的赶她离开。
柳青风轻叹一声,一用力将她卷入怀中,将江映雪的秀发捎入耳后,慵懒的说道:“拓跋旸自始至终站在楚泷一边,今日他极为不对劲,你就不要上前自找哭吃了。”
柳青风放松下来,半倚靠着观望着这一出好戏,当江映雪上前时没阻止下来。
柳青风清冷的眸子却醉人,见拓跋旸磨灭心思后,他痛快畅意了不少。
江映雪轻拍了他一下,眼中带着气恼,沉声说道:“拓跋旸今日是怎么回事?”
江映雪见护女心切的乌格都默默无闻,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
听江映雪说到这三个字,柳青风眼中划过不快,懒洋洋的说道:“从摔碎杯子时就不对劲了,可能是厌恶这种把戏。”
要让江映雪尽快远离此事,担心她打抱不平后,惹上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