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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半山见人都到齐了,才微微咳嗽一声。
等所有人都噤声不语了,萧半山这才道:“许劫和余观都太忙了,已经耽误了修炼,我自然是不想为他们增加负担,但今年入门的弟子多,我又恰好没什么事情,干脆再收一个亲传弟子。”
许劫笑道:“师叔言重了,我就算是再多收几个弟子,也无妨,不过能多一个小师弟,我也是开心的。”
余观也垂首道:“师父,弟子不辛苦的。”
萧半山摆摆手道:“这些年开阳一脉,一直都没有什么争气的年轻弟子,我看舒儿天资不错,说不定能有大成就,你们平日里,也要多照顾舒儿几分。”
方兴当下点头道:“放心吧师父,我们肯定比疼小师妹,更疼小师弟。”
萧雨柔一下子拍案而起,气鼓鼓的掐了方兴的腰一下,痛的方兴呲牙咧嘴的。
萧半山见此情景,沉声道:“雨柔,别闹了,该让你师兄行拜师礼了。”
许劫走上前来,拍了拍白舒的肩膀道:“跪下给你师父磕三个头,再点一盏命魂灯,就算是真的入门了。”
白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跪在地上,给萧半山磕了三个响头,并喊了一声师父。
萧半山点了点头,许劫就扶着白舒站了起来。
熊玉宣此刻刚从屋子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盏翠玉雕花灯,这灯雕工精美,就连灯芯都似是玉质,端得是奇特。
熊玉宣见白舒一副懵懂的样子,便给白舒解释道:“这是我们开阳一脉的命魂灯,点燃了这盏灯,日后无论你身在何处,我们只要根据这盏命魂灯,就能知道你活的好不好。”
熊玉宣顿了下,又道:“倘若有一天这灯熄灭了,那就意味着灯的主人陨落了。”
方兴此刻忽然神秘的道:“相传道祖的那盏命魂灯,现在还亮着呢。”
余观微微皱眉道:“老六,不要听信谣言,师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留下。”
方兴被余观训斥,悻悻然闭上了嘴巴,但看他那表情,显然还是不服气的。
熊玉宣递过一根玉针给白舒道:“小师弟,刺破指尖,滴几滴血进去。”
白舒接过玉针,将指尖凑到命魂灯的灯芯处,用玉针刺破了自己食指的指尖,一阵微微的刺痛感之后,几滴鲜血流进了命魂灯之中。
而那玉灯一下子泛起了莹莹绿光,一阵昏黄的火光升起,两道纠缠着的火苗从灯芯上燃起。
两道火苗纠缠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两条泾渭分明的火线。
全场的人,除了白舒,脸色全都变了。
方兴更是站起身来,凑到白舒的命魂灯前,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过去。
半响他才道:“小师弟,你这命魂灯,不对劲啊,一般人的命魂灯都是一道火苗啊,你这个怎么会有两道?”
白舒愣了片刻,立马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这另外一道火苗,应该就是董色的了。
但白舒表面还是一脸的茫然,他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萧半山见白舒似是有些慌乱,沉吟片刻,安慰白舒道:“舒儿莫怕,这火苗虽然是一分为二,但火势都很旺盛,说明你命格强硬,无需担心。”
似乎是怕白舒多想,熊玉宣赶紧撤了命魂灯下去,又从内屋拿了一个小册子出来。
“小师弟,你来挑一间住宅。”熊玉宣将册子递给白舒。
白舒翻开册子,发现这是一副开阳院落的地图,每个院落都跃然纸上,不同的院落下面,还有着不同的名字,此刻这小册子上,还有不少院落,是空着无人居住的。
白舒在这册子上找到了大部分在场的人的名字,却唯独没有找到罗诗兰的名字。
白舒抬起头问道:“为什么这册子上面,看不到师姐的院落?”
罗诗兰为白舒解释道:“我住在太虚的艮位,在灵堂的东方,是一处荷花塘居。”
白舒得了解释后,又将注意力放在册子上面,看了一会儿,又问道:“这天一峰看起来是个僻静的好居所,怎么也没有人居住呢?我可以住在那里么?”
场间所有人第二次,脸色为之一变。
罗诗兰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哀愁。
“怎么了?”白舒有些不明所以。
熊玉宣仔细斟酌了一下措辞才道:“玉横、开阳和摇光这三脉,分别有天明、天一和天心三座山峰。”
“其中天一峰是离着院落群最远的一座山峰,而且多年无人居住打扫,太过清幽僻静了,要不小师弟再看看其它院子?”
白舒颇为中意天一峰的地理位置,便沉默不语,既没有直接同意,也没有表示拒绝。
但看白舒的脸色,就知道他并不愿意接受熊玉宣的提议。
萧半山面有怀念之色道:“舒儿若是想住在天一居,就让他去吧,空着也是空着,就是每日上下,不太方便罢了。”
白舒不知道天一居曾经就是白访云的住处,只是单纯的喜欢僻静的地方,当下开心的道:“谢谢师父。”
萧半山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
那是白舒春试报名的时候,写下自己出身的那张纸。
上面写着“白舒,一十六岁,洛国人。”
这行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比划横飞,似乎是将要脱纸而出一般,说不出的放纵。
熊玉宣从萧半山手中接过这张纸,看了片刻,就啧啧开口道:“小师弟,这字是你写的?写的太棒了,字体雄浑,风骨如剑,想来是经过多年的苦练吧。”
白舒知道这是因为自己那天来到太虚观下,心情激荡,是以超水平发挥了一次,但毕竟那是他亲笔写的字,得到熊玉宣这个书法大家的称赞,说不开心,那是假的。
但白舒还是谦逊的道:“我幼年父母双亡,在洛国的一个小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的,有一段日子,我常侍奉在一位先生旁,磨墨侍读,那先生教过我怎么写字。”
熊玉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道:“就这么学学,就能写出这样的字,真是了不得!”
“小师弟,你闲下来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咱们好好研究一下书法之道。”
白舒微笑着回答道:“我也很想亲观师兄墨宝,到时候得空了,自当叨扰。”
熊玉宣点点头,又看了看白舒写的那行字,才说道:“小师弟,把你的桃牌给我吧,这些东西最后要集中起来,和你的命魂灯一起,放在开阳阁中。”
白舒闻言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桃牌,那桃牌正面写着白舒的名字,侧面刻着一个甲字,而背面,则刻着一个“宁”字。
白舒这时终于有机会问起这个“宁”字了,他问熊玉宣道:“四师兄,这桃牌后面这个“宁”字是什么意思?”
熊玉宣接过桃牌看了一眼道:“这桃牌后面的字,每个入门的人都有,或代表那人的命运,或代表那人的性格,除了你本人,没人可以帮你解这个字。”
白舒微微皱眉,一个“宁”字可以代表什么呢?安宁和谐?宁死不屈?
白舒此刻无法理解,也不想往深了想。
过了一会儿,萧半山见熊玉宣将白舒的桃牌和报名纸都收了进去,便道:“谁领舒儿去天一峰一趟,先帮他打扫一番,再置办些家具,也就能住人了。”
罗诗兰当下接下了这差事道:“我陪师弟去吧。”
萧半山点了点头又道:“晚上别忘了过来一起吃晚饭,明天我再正式领你修行。”
白舒依次同萧半山夫妇和一众师兄打过招呼,就要随着罗诗兰去天一峰。
此刻萧雨柔却跳出来道:“我也要陪你一起去。”
白舒面有难色道:“师妹,有师姐随我去就好了,你还是留在这里休息吧。”
萧雨柔调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道:“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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