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言离开贵安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
原本秦可馨是想着,让顾言留在咸阳宫歇息。
毕竟,咸阳宫中空置出来的屋子有许多。
然而,当秦可馨准备向顾言提起此事的时候。
忽然回想起刚刚,自家母后跟自己交代过的话。
这让秦可馨不禁面色绯红,直接无视顾言。
乘坐马车返回咸阳宫,只留顾言一人站在皇宫城门外。
“殿下,这该如何是好?”
跟在顾言身后的夜赫,一脸茫然的看向顾言。
属实是困惑,先前贵安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现在,所有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尤其是自家殿下,更是直接将心事写在脸上。
“还能怎么办?先找客栈歇息一宿吧。”
反应过来的顾言,领着夜赫朝着皇宫外走去。
至于苏耀等将士,早已得到狄青的安置。
只怕苏耀等将士,根本想不到顾言与夜赫现在没地方歇脚。
然而,当顾言与夜赫刚刚走出皇宫。
不远处停驻着一辆奢华马车,马夫瞅见顾言之后。
掀起门帘一角,满是谦逊的禀告道。
身居马车中的男子,听闻马夫的禀告后。
放下手中棋子,简单吩咐道。
马夫抱拳领命,朝着顾言与夜赫径直走来。
其实夜赫与顾言,早早便察觉到这辆马车的存在。
实在是不想察觉到都难,这辆马车与四周环境太过格格不入。
见到马夫凑上前来,夜赫下意识挡在顾言身前。
“这位公子,我家先生想见一见您。”
马夫停下脚步,朝着顾言抱拳弯腰毕恭毕敬的说道。
“你家先生是谁?我又为何要见他?”
顾言轻轻拍了拍挡在身前的夜赫肩膀,示意夜赫让开后。
看向马夫,略带笑意的问道。
“我家先生名讳,现在不便告知。”
“既然不便告知,那我看也就没有见上一面的必要了。”
“夜赫,我们走。”
顾言瞥了一眼夜赫后说道,自顾自朝着不远处走去。
马夫有些着急,下意识挡在顾言与夜赫的去路。
马夫此举,着实是让夜赫倍感不耐烦。
“我家公子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小子不要太过分!”
“还有!你家先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我家公子,是谁都能见的吗?”
夜赫快步上前,俯视着马夫冷漠说道。
马夫自问自己也算从军数年,哪怕对上秦国大将都不曾胆怯。
然而不知为何,当马夫瞅见夜赫那双冰冷双眸之后。
浑身止不住轻颤,双膝更是有些打怵。
若不是马夫心里明白,自己若不能邀请顾言过去一见。
自己的下场,只怕难以想象。
正因如此,马夫这才鼓足勇气准备继续挡着顾言去路。
站在夜赫身后的顾言,自然是将马夫刚刚的反应看在眼里。
着实是让顾言有些好奇,到底马夫口中先生所为何人?
按理来说,自己刚刚抵达秦国国都。
认识自己的,应该是少之又少才对。
正当顾言沉思,这位先生究竟是何许人也的时候。
只见不远处的马车,一介布衣掀起门帘跃身而下。
随后搀扶着位身穿华服锦缎,面容看上去能有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下了马车之后,朝着不远处挡住顾言去路的马夫招了招手。
马夫会意,连忙小跑过去。
而顾言与夜赫,则是顺着马夫小跑的方向看了过去。
“刚刚公子说的不错,若不愿自报家门,想要见公子的确很不容易。”
“本王秦子穆,公子应该听说过才对。”
“秦子穆?你便是沐王爷?”
眼前这位,正是秦国唯一的王爷。
“不才,正是本王。”
秦子穆轻点眉梢,略带几分笑意的回答道。
“敢问沐王爷,派马夫拦住本宫去路所为何事?”
面对秦子锋与秦皇后,顾言不敢有太多自称。
一方面是因为礼节,另一方面是顾言不敢。
可是现在不同,顾言深知眼前这位沐王爷便是先前尧城兵解的幕后主谋。
顾言对秦子穆,可没有太多敬意。
“看来,公子是对本王有些误会。”
作为秦国唯一的王爷,秦子穆自然有着自己看人的一套办法。
一眼便看出,顾言在想些什么。
“误会?王爷真会说笑啊?”
“本宫与长公主,差点因为王爷所说的误会而出事。”
“王爷现在,跟本宫说是误会?”
若不是看在秦子穆沐王身份,顾言早就上去将其痛揍一番。
“看样子,不管本王如何解释。”
“公子只怕是不会相信,既然如此,本王便不打扰公子了。”
秦子穆说罢,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直到马车离开后,夜赫这才来到顾言身旁。
劝说顾言,不要因此而动怒。
夜赫原以为,顾言现在很是气愤才对。
然而顾言现在的冷静模样,属实是让夜赫没有想到。
“不愧是秦国唯一王爷,沐王爷有些本事。”
顾言嘴角微微上扬,好似自言自语般呢喃道。
“殿下,您刚刚不会都是装出来的吧?”
等到夜赫反应过来之后,匪夷所思的看向顾言询问道。
“怎么可能都是装出来的,如果是,怕是瞒不过沐王。”
事实上,顾言刚刚动怒是真的动怒。
不过很快,顾言便冷静下来。
毕竟顾言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如果真的做出痛揍秦子穆的举动,秦子锋想要保住自己都有些为难。
为了不给秦子锋增添麻烦,顾言选择就此作罢。
与此同时,乘坐着马车离开的秦子穆。
忍不住大笑起来,这着实是让马夫与布衣少年感到费解。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布衣少年落下手中黑子,抬头看向手持白子的秦子穆问道。
“天儿,为父问你。”
“你觉得,夏国太子此人如何?”
秦子穆放下白子,朝着对坐布衣少年问道。
任谁都不会想到,秦子穆自己穿着锦衣华服,却让自己唯一的独子穿戴素衣裹布。
这种做法,换做是寻常百姓都不会作出,任谁都无法理解。
少年却没有太多想法,略微皱了皱眉沉思秦子穆刚刚所提出的问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