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快到了。”
庄平看了一眼手机,收起手机笃定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易菲望向康宁路尽头,目及之处没看到有什么大车,不知道庄平哪里来的自信。
“不信你等着瞧。”庄平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
没过多久,果然出现了一辆比那些小车大的多的车。
易菲小嘴微张,惊讶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庄平拿出手机,打开app。
“这上面显示的,红色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蓝色是公交车。”
“……这是怎么做到的?”易菲完全理解不了。
“你不需要知道怎么做到的,给你展示的目的是想提醒你别骄傲。”
“……用你提醒?”
易菲转向一边,不再搭理他。
片刻后,车到了近前。
“不进去吗?”
“我们坐的是18路车,不是这趟车。”
“哦,这是28路车。”
“咦?你认识数字?”
“你以为我这半个月都做了什么?”
“哦,好吧,低估你了。”庄平颇感意外。
这种感觉就像三岁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学会了认字一样。
“我记得见过这种车,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们见面的那一晚,我坐着回来的那趟车,你就站在斜对面那盏路灯下面,恍如隔世一般。”
“嗯,我想起来了,当时从我身边过去了,太紧张,没看仔细。”
“还好你没拔刀把它斩了。”庄平调侃道。
“呵呵…我没那实力,我师父应该能。”
“哦,我就说还好过来的不是你师父,不然坟头草都冒出来了。”
“你的吗?不会,我师父不会杀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你师父的!她要是一刀斩在公交车上,妥妥被乱枪打死。”
“枪?”易菲一脸疑惑,“应该不是我师父的对手吧?”
“哦,不是回马枪那个枪,回去在输入板查一查吧!违禁品,我在这里不能多说。”
“哦,好吧!”
正在此时,丁甜站在路对面挥着手喊道:“大庄哥哥!”
“丁甜!”庄平打了个招呼。
“就是她,那个考古的…”易菲低声嘀咕道。
“你只要不轻举妄动,她考不出你什么来的,相信我!”
“嗯…”易菲颔首低眉。
丁甜过了路走过来,先是扫了易菲一眼,然后凑到庄平身边。
“大庄哥哥,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嫂子啊?”
哥哥?嫂子?这话易菲懂的。
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看庄平怎么应付了。
庄平想不到怎么这么巧,半个月不出来,一出来就碰上了,搞不好丁甜守株待兔了。
“你这丫头别瞎说,乡下亲戚过来玩的。”
必须跟谁都这么说,这一片大家彼此都认识。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没骗过吗?”
“骗…过吗?”
“你说呢?”丁甜眉眼一挑。
“行了,丁甜,我当时是为了让你好好高考,而且你现在都是大姑娘了,应该感谢我才是。”
“我就是要感谢你啊!可是你不给我机会啊!”
“你这不是感谢我,是害我。”
“为什么?”
“我这人老气横秋的,没劲。”
“不会啊!你再老气还能有千年古尸老吗?”
“……”
这也是不会聊天的主。
“你啊,现在应该多谈几个男朋友,哪怕是渣男都行,多积累积累生活阅历,别总想着考古。”
“嘁!”
丁甜说不过庄平,忽然打量起易菲,颇有挑衅的意味。
“我觉得你这位乡下亲戚倒是有几分古里古怪的…”
开始的时候,易菲的眼神还有些躲闪,当感受到不善后,眼神立刻就变了,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突然迎向丁甜。
丁甜蹬蹬后退了两步,立时如泄气的气球,已然萎了。
人本身就是动物,遵循着动物世界最基本的法则,威慑,弱肉强食的威慑。
易菲和丁甜,一个王者,一个青铜,孰强孰弱,只需一个眼神。
“大庄哥哥,家里还有事,先…先走了。”
丁甜头也不回,快步离开了。
庄平忍不住笑道:“厉害啊!”
易菲有点恼怒,“她是你招惹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谁是壁?你吗?我看就是块朽木!匹夫!”
易菲确实生气了,竟然在这种事上被针对,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好了,别生气了,她就是出于好奇,没别的意思。”庄平安慰道。
“好奇?别以为我不懂,这是飞来横醋,好吗?”
“你连这都体会出来了?…哦,也对,这种事跟时代没有关系。”
易菲环抱胳膊,不再搭理他。
忽然,庄平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飞来横醋,没想到你还是个段子手。”
“不是吗?你都说了我是你的乡下亲戚,她还一副酸样!”
一想到刚才丁甜的眼神,易菲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自己震慑了对方,但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奇怪了,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之前有人当着你的面把我们搅和到一起,都没见你生气啊!”
易菲一愣,“哦,是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同性相斥吧!”庄平强行帮她解释。
“嗯,应该是,以后别再让我遇到考古的!”易菲忿忿道。
“没想到你的脾气还挺大,还好你没有一掌把她拍飞了。”
“你以为我没想吗?只是想起了你的话,忍了而已!”
“哦,以后不用想我的话,要把忍刻骨铭心。”
“嗯,我知道!呆在这里真是太窝囊了,谁都可以对我不善,还不能动手教训他们!”
易菲高耸的胸脯起伏着,显然这次被气得不轻。
原本庄平还不理解她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现在似乎明白了。
从前的她从不受气,连张阁老都敢对着干,现在不同了,一个小姑娘都敢对她瞪眼,哪受得了?
当然了,这是庄平自己想当然的,还有一层原因,是因为他,易菲进入了叛逆期。
这半个月以来,庄平无疑都在压着她,又是说教,又是警告,连她的私密问题都管了。
尽管她知道庄平为她好,可这与本能叛逆是两码事。
就如同一个蚊子落在自己的脸上,对方一巴掌把蚊子拍死了,那同时受伤的还有脸呢!
再说了,有谁会知道对方的真正目的是打蚊子,还是打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