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串脆骨来喽…”
丁大邦举着一把烤脆骨,放到易菲面前,还是一串顶三串那种。
庄平顿时乐了。
“我说大邦,你不用这么高调吧?而且你这牛板筋和脆骨明显跟其他桌不一样,你就不怕其他顾客暴动吗?”
“他们要有意见也可以啊,你点的这个比他们点的贵五倍。”丁大邦早就想好了托辞。
“行啊你,挺有经济头脑嘛!”
“这还不都是跟你这脑袋学的嘛!”
“你可别往我脸上抹黑,我从来都是诚信至上!”
“行,你是好人,我是奸商,行了吧?下周二我婚礼,别忘了啊!”
“你是提醒我去,还是提醒我交份子钱?”
“咱哥俩谁跟谁啊!份子钱肯定一分少不了!”
“赶紧滚一边去,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把份子钱写请柬上,你的脸皮比牛板筋还厚!”
易菲:“……”
她正撕咬着厚实的牛板筋,然后吐出来,瞪着他们,特意看了看丁大邦的脸,具体说,是脸皮。
“没事,易菲,你继续吃,我的脸干净着。”
庄平笑骂道:“拉倒吧,你那脸跟癞蛤蟆皮一样,看着就倒胃口。”
易菲:“……”
“庄平,你还让不让我好好吃牛板筋了?无聊!”
易菲斜了两人一眼,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继续撕咬牛板筋,没有什么能阻挡她吃的步伐。
“大庄,我在请柬上面写份子钱这事我解释一下,是怕你给多了。”
丁大邦怕人来疯,强忍着笑意岔开话题。
“行了行了,你赶紧去忙吧,那一桌男女是不是又找你呢?”
“哦,好像还真是。哦对了,刚刚他们提到了你的名字了,不知道说的是不是你。”
“我这名字,只要是姓庄的一半人都会起,去忙吧!”
“好,那我去忙了,你们吃完了直接走就行了,这顿我请客。”
“放心,一分也不会给你的!”
易菲一边吃着,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感觉就像听相声,刚刚虽然有点倒胃口,但整体上还是挺有意思的。
丁大离开后,易菲转过身看向他离开的方向。
“庄平,丁大邦结婚,我需要送贺礼吗?”
“你不用,咱俩送一份就行。”
“为什么?”
“要是你也送,咱俩就赔了。”
“为什么?”
“等咱俩结婚的时候,他肯定就随一份。”
“你…无聊!”
易菲瞪了他一眼,这家伙三句话就不正经了,奇怪的是,自己对这种不正经的话似乎…并不反感。
想到这里,易菲脸一红,抓起一串脆骨,埋头吃起来,眼神闪烁个不停,这是心乱的表现。
庄平小心翼翼伸手,试探着轻轻戳了戳易菲的手背。
易菲没有躲避,只是抬眼看了庄平一眼,“你…又想干什么?”
“易菲,我们朝夕相处半年,你现在对我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你以前问过我。”
“对,问过,以前你只说了我挺好,还把我与狄阁老比,那个回答我挺满意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再问我啊?自恋吗?”易菲白了他一眼。
庄平笑了笑。
“这次不一样,你不要回答我的好坏,就说说你的感受,要不…你试试问我这个问题,看我是怎么回答的。”
易菲沉吟了片刻,“嗯…好吧!”
“庄平,我们朝夕相处半年,你现在对我什么感觉?”
“我喜欢你!”
庄平说的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
“什…么意思?”易菲懵了,忽然有种又被套路的预感。
“先别管什么意思,你就按照我这个回答来回答我一次。”
“嗯…我也喜欢你!是这样吗?”
“嗯,既然咱俩相互喜欢,那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
说着,庄平不要脸地薅起易菲的手,轻轻抚摸着,享受着。
易菲一脸懵圈,她盯着庄平的手看了好半晌,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他又在趁机揩油!
“你…又在趁机占我便宜!”
易菲抽出手,起身反手就把庄平拘在身下。
哗啦一阵响声…
小桌子侧歪,瓶瓶罐罐的调味料滑落在地上。
易菲赶忙用另一只手扶住桌子抢救了牛板筋和脆骨。
“好险…”易菲松了口气。
“你在关心我,还是在关心牛板筋和脆骨?”
“你猜?至少它们不会气我!”
“我刚刚那是在做日常练习。”
“练习什么?”
“练习表白啊!”
“表…白是什么意思?”
“就是表露爱慕之情。”
“你…恶心!”
“这有什么恶心的?你不是在看情深深雨蒙蒙吗?想想何书桓。”
易菲眉头一紧,“呸!你还好意思跟我提那个渣男!”
“我不是让你想他多渣,是让你想关于他的情节,那就是表白。”
“哦…”
“明白了吧?”
“嗯,那他也是个渣男!”
“他是渣男不假,但是跟我做的是两码事,可以松开我了吧?”
“不行,先解释清楚为什么要练习表白?”
“我是在训练你的反应,等你走进社会独立生活后,凭你的资质被表白是早晚的事,懂了吧?”
易菲一愣,这家伙竟然都开始想这些了…
“又是为了我呗?”
“那你以为我是为谁?”
“好吧,暂时放过你。”
易菲松开庄平,不过依然不解地盯着他。
“庄平,你…是不是已经在做着让我独自生活的准备了?今天又是买房子,又是办身份的,现在连表白这种事都说了,感觉有点突然…”
“哦,如果我真在盘算让你独自生活,你会怎么想?”
庄平倒是还没想过让易菲独立生活,还远不到那个时候,不过既然易菲提到了,谈一谈也好。
易菲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一辈子这样生活在一起,如果你真的准备让我独自生活,我希望你提前告诉我,要是没有心理准备,我一定会崩溃的!”
两人平常玩笑归玩笑,但每每谈到敏感而又不得不面对的话题的时候,气氛就格外凝重。
庄平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
“易菲啊,知道我为什么最开始帮你提升的是男女关系的认知吗?”
易菲点点头,“以前我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一个人生活不难,难的是与别人一起生活。”
说到底,从原始人到现代人,人类社会终究是群体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