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人闻言,身形猛地一颤,暗叫不妙,但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笑说:“是是,好久不见了,冥姬使近来可好?”
秋娘却是淡淡地说:“你应该知道我早就不是冥姬使了,如今又何必如此称呼我?”
这明将军脸现尴尬,说:“是,末将不但知道,还知道冥姬使假投了阎府,不知冥姬使计划进行得如何了?”
说着脸上虽是尴尬,眼中却满是狡黠之色,其离间之计如何瞒得过林弈。本想着林弈应该会转头望向秋娘,哪知林弈却是动也不动。
秋娘冷笑一声,说:“听闻明将军已是冥殿一分堂堂主,胆子不小,想必定是阴险狡诈,善用计谋之徒,哪曾想竟使出这等卑劣的离间之计。”
这明将军见阴谋未逞,于是说:“冥姬使既夸赞末将阴险狡诈,那自然使得出来。”
瞥眼间见到堂上坐着的人,又说:“冥姬使既入阎府,需知阎府上代老大林弈早已身陨,那阎府也是名存实亡,不知这位尊姓,竟敢自比那林弈而身居此位?”
林弈秋娘二人无奈,心知眼前明将军并未见过林弈,不认识也不奇怪。
但是马方和孟仪二人心中却是极大的困惑:“林老大死了?那眼前之人是谁?我们入的是真的阎府吗?如果是那便好,若不是那又当如何?”
却听林弈淡淡地问:“你是明宇辉?”
这明将军眼眸一咪,问:“你怎么知道我?你到底是谁?”
林弈却悠悠地说:“方才明将军不是还提及在下的吗?这般健忘可不像青山堂堂主的作风啊!”
当然林弈自然不知道其他堂主作风如何,但可以肯定绝不是健忘之人!明宇辉眼珠子一转,将之前自己所说又在脑海中过一遍,片刻后才得出答案,但自己却不太相信。
只听得明宇辉惊疑不定地说:“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他已经死了,说!你到底是谁?”
说着直接举起了手枪对准林弈,堂中几人登时骚动,秋娘同马方、孟仪三人也在此刻掏出了手枪,指向明宇辉。
却不见林弈有何动作,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因为他知道,明宇辉在确定自己身份之前是不会开枪的,于是说:“你杀不了我!”
明宇辉见林弈有恃无恐,便问:“你是没看清当前局势吗?我虽不敢保证我能活着离开,但对自己枪法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林弈却是淡淡地说:“你不是在找东西吗?”
明宇辉一怔,心想对啊,我是来找东西的,于是说:“你知道东西在哪?快说!”说着将枪往林弈方向递了递。
林弈却不回答,只是左手轻轻拍了拍椅子的扶手。
明宇辉微一拧眉,心想:“对啊,到处都搜了,就差这椅子没搜,莫非这椅子另有玄机?”于是说:“你起身,离开那把椅子!”
林弈也只是随便拍而已,但见明宇辉到处都找不到,也不知要找什么,想来唯独这把椅子没搜过,也是认为这把椅子另有玄机。
便想起身走开,好叫明宇辉查看椅子时将之击杀,便双手撑着椅子扶手欲要起身,只觉得椅子扶手向下弯曲,要知道这椅子乃是钢铁打造,岂会被这么随意一压就弯?虽比不上阎府中自己那把纯金椅,但也不会这般逊吧?
林弈看向扶手处,可是来不及多想,听得明宇辉忙问:“快走开,别打什么鬼主意!”
与此同时,林弈只觉得脚下一空,随即整个人便向下坠去,心中暗叫不妙。
便在此时,忽听得数声枪响,随即众人只见林弈脚下的地板突然塌陷,成了一个两米宽的方形洞口。
林弈身体却已经坠到了坑洞里不见,马方正想上前查探,那洞口顷刻间又恢复了原样。椅子也回了原处,却听得另一边明宇辉嗷嗷惨叫。
原是方才混乱之中,秋娘怕明宇辉失手开枪,在见明宇辉开枪的同时,也朝明宇辉手腕开枪,待回过身来时,椅子已经复位。
明宇辉手腕受伤,手枪拿不住便掉在了地上,兀自惨嚎着。
秋娘急忙闪身,捡起明宇辉的枪,不等他反应过来,一腿砸在他胸膛之上,他只觉胸口血气上涌,立时便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倒飞出数米,砸在了房屋墙上,便忙喝一声:“抓起来!”
马方和孟仪不敢怠慢,几步上前将明宇辉制住,秋娘这才看向旁边另一个人,此人正是明宇辉带来的两人之一,其中一人已经被林弈毙命。
此时他正看着堂中之事,待得反应过来,事情已经结束了,至于刚才,便是被那几声枪响镇住了。
那属下是在场之人中手中唯一没有机会掏出枪的,所以不敢多有动作。
此时见秋娘朝自己瞧来,更是惊慌,竟是忘了自己腰间还有一把手枪,当然可能不等掏出枪就要命丧当场了。
经此一慌之下,竟是跪在了秋娘面前,口中言语不慢:“冥……冥姬使……不不不,大小姐,求大小姐饶命,饶命……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这才……这才被明将军……不不不,被明宇辉所迷惑,大小姐明鉴啊……”
这人一下子说个没完,便在此时,门外又响起嘈杂脚步声,随即房门被一众冥兵推开。
秋娘连忙将枪朝明宇辉脑袋上指去,朗声一喝:“站住!”
众位冥兵闻声止步,秋娘又说:“你们这位大人的性命就看各位的脸色了!”
屋外可是有一百人左右,见到堂中情景的也不过双手之数,秋娘说完,屋外便有人交头接耳,所传之事便是堂中景象,加之秋娘所言。
又听秋娘说:“退出去!”门口的冥兵这才讪讪退了出来。
屋外的冥兵可是都知道,堂中被制住的这位大人,其地位可是比之冥殿分堂堂主还要高,方才那女子所言“这位大人的性命就看各位的脸色了”,若是这位大人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这一百左右冥兵尽皆逃不了干系,于是不敢轻举妄动。
秋娘这才又回过身来,望向方才那跪着的人,说:“你去找两根绳子来。”她想这偌大的房子,定会有绳子的。
而那下属却是如蒙大赦,知道自己已经免了一死,忙说:“多谢大小姐不杀之恩。”说着正欲起身。
秋娘随即反应过来,忙说:“且慢!”
这下属心中登时咯噔一下,却也不敢动作,又跪了下去,秋娘走到其身旁,手中枪对准其太阳穴,说:“把手枪交出来!”
这下属也只得遵从,自腰间掏出手枪,交给了秋娘。
秋娘这才收回手枪,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答:“我叫夏淡!”
秋娘闻言一愕,不由得脱口而出:“下蛋?这什么破名儿?哎呀行了,下蛋,你去找两根绳子来。”
那夏淡忙回:“是是,属下这就去。”
夏淡去了,马方和孟仪一直制住明宇辉,虽有几下挣扎,却也难逃二人手掌。
秋娘此刻在堂中来回踱步,心下着急,时不时去看看那椅子周边痕迹,眉头却是紧锁着。转过身来看见狼狈的明宇辉,这才走到他跟前,问:“你来这房中到底要找什么?”
明宇辉虽被制住,却还是冷笑一声才说:“冥姬使,不对,大小姐,您不是聪明绝顶吗?那您就猜猜呗?”
秋娘此刻哪里有何心情去猜,不由分说一巴掌便朝明宇辉脸颊上拍去,只听“啪”的一声,明宇辉动了动嘴巴,随即自口中吐出一颗槽牙来。
他张口轻呼:“啊!”那样子似是疼得难受,又似极为享受。
秋娘又问:“快说!否则将你一嘴牙拔光。”
只听那明宇辉不知是苦笑还是冷笑,说:“几日不见,大小姐玉手清香依旧,拍在人脸上也是温柔得让人忘死舍生。”
秋娘闻言脸现怒色,欲要再拍,却是不愿。
便在此时,夏淡自楼上下来,手中拿着两捆绳子,说:“大小姐,绳子找来了,大小姐有何吩咐?”
秋娘说:“拿一根把他绑了。”说着指了指明宇辉。
夏淡依令将明宇辉五花大绑,一根绳子还剩下不少,于是又将其脚捆住,事已至此,明宇辉也知道逃脱无望,于是也顾不得许多,将平生所学所闻之淫.言秽语尽皆喷出。
对秋娘所问也一概不回,最后秋娘实在忍无可忍,直接叫夏淡将其嘴巴连同脑袋一并绑上。
秋娘最后对着孟仪吩咐一声:“打,往死里打,但别打死了。”这才回身仔细查看那椅子所在。
只见地上一细缝围成两米宽的方形,这细缝针插不入,若不刻意查看定不会发现。
这把钢铁打造的椅子处于方形正中间,秋娘试着将椅子挪开,却是难以撼动分毫,这才知椅子与地面连在一处。
秋娘当下心思白转,回想方才林弈的动作,方才林弈的手所触,想着想着,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那把椅子上,这才反应过来。
伸手解下另一捆绳子,一头绑在自己腰间,右手将另一头扔出方形细缝之外。
正想吩咐夏淡和马方拉住绳子,左手不经意间压下了扶手,只觉脚下一空,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啊!”
紧接着全身往下坠去,马方和夏淡二人一慌,忙跑去抓绳子另一头,可惜手指刚碰到绳子,那绳子便随秋娘进洞去了,随即洞口又合上,椅子这才复原。
马方和夏淡,甚至不远处正在卖力殴打明宇辉的孟仪也停了下来,三人呆立当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片刻后,马方才说:“咱就在这里等着吧,若是林老大和大小姐都活着,定会来救我们的。”
夏淡却说:“谁知道这坑有多深?万一砸下去死了……”
不等夏淡说完,马方气氛地说:“你说什么?你是恨不得他二人回不来?”
说着手中枪指向夏淡,便欲开枪,却听得孟仪说:“别吵,我们也只能在这里等着,外面这么多冥兵,出去我们能去哪?”
马方这才收回枪,叹了口气说:“是啊,林老大随我而来,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回逸卿城也是一死。”于是三人便待在堂中,看着明宇辉也是心中气氛,时不时朝他踢去两脚。
夏淡心想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也加入了殴打明宇辉的行列中来,而且似乎比马方和孟仪两人打的还要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