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玉不知为何, 近些日子里康熙柔情似蜜,恩宠更盛了。往日在紫禁城从未连续侍寝七日,而近来康熙连着七日夜夜留宿在和玉的院子, 便是后面来了月事不方便,也日日传唤和玉一同用晚膳。
他时常外出观禾, 带上后宫嫔妃可是头一回。
康熙低调行事, 出行带的人不多,除了和玉主仆两人外就带着梁九功。
两人打扮低调, 康熙穿着素花纹常服,和玉没有穿旗装,学着宫外妇人穿起了汉装, 髻间用珍珠流苏步摇装饰。
康熙一见便觉得温婉,别有风韵。心中盘算着让人多备几件汉装置于行宫中作为闺中乐趣。
康熙出行虽不招摇,但行宫毕竟不比紫禁城大,康熙微服出巡的事在一个时辰后传了出来, 惠嫔等人的帕子又撕碎了几条。
五月的天慢慢变得闷热起来, 外出一会便容易闷出汗来, 和玉懒懒呆在屋内看着娜仁和萨仁绣花样。突然起了兴致, 让娜仁从带来的行李中找出湖蓝色的薄丝绸, 娜仁听罢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将细碎的针线团仔细收好,开口道:“内务府送来那匹料子时,格格还说不喜欢这浓厚颜色的布料, 还是一旁的胡嬷嬷说这颜色称您,格格便是不爱也留这匹料子,如今怎么格格想起它来。”
和玉集中在看萨仁描边画样,没有抬头,声音依旧懒散:“颜色是不喜,只不过那料子摸起来倒是丝滑清凉,放在库里也是可惜。”
那匹布料内务府一共有十匹,太皇太后和太后不喜这种类亮色,所有仅有的十匹布料全给了主位以上嫔妃们,算是稀少的面料了。
娜仁笑了笑,收整好针脚,抬头与卫嬷嬷相视一笑便起身去找胡嬷嬷,库房一直是胡嬷嬷管着的。
娜仁先是去胡嬷嬷房间寻她,意外发现房中空无一人,胡嬷嬷在不在这。不在自己房间能在哪呢,难道是最近皇上赏赐频频,嬷嬷在库房里清点货单吗?
娜仁随后转去了库房,说是库房其实也算得上简陋的,只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和景仁宫中的库房没法比。
娜仁还没走到门前,远远便看到库房门上还是上锁的状态,那胡嬷嬷便不可能在这儿。
格格的院子又不大,怎么这么大个人还能不见了?娜仁挥手叫住洒扫的一名小宫女。
“胡嬷嬷在哪里,你可有看见?”
洒扫院子的小宫女见贵主身边大宫女找自己问话,积极极了,在自己脑海记忆里搜索胡嬷嬷的影子。
很快就有了线索,连忙开口:“晌午过后,好像有个像胡嬷嬷身影的人从奴婢身旁经过。”
洒扫宫女等级地位低,便是有人经过也不敢抬头去看,所以也不敢确认从她身边走过的人是不是胡嬷嬷。
为何她会认为从她身边经过的是胡嬷嬷呢,她不仅负责洒扫外院,也负责打扫宫人住的房间。胡嬷嬷的房间是她一人用的,怕是因为信仰佛教的原因,进屋便能闻到浓浓的檀木香。
刚才那人从洒扫宫女身边经过时她也闻到了同样的檀木香,因此虽没抬眼看,洒扫宫女心中也有几分把握,认为那人便是胡嬷嬷。
娜仁开口反问:“你可记得她去哪了?”
洒扫宫女指了个方向,娜仁顺着她的指尖看去,指向的地方是博尔济吉特庶妃所住的偏殿。
娜仁多留个心眼,漫不经心地又问了嘴:“胡嬷嬷常去哪儿吗?”
洒扫宫女久居行宫,不知两位博尔济吉特氏女之间的隔阂,还以为两人既然住在一个院子又是同姓,关系是亲近的呢。
“嬷嬷走的勤,多时一日两三次,少是一日一次也是有的。”宫女没有犹豫把自己知道的消息托盘而出。
娜仁听了心里自然是一肚子火气,胡嬷嬷是太皇太后给和玉,和玉让她去管理景仁宫的库房以及阂宫日常事务,一是以示信任,二是也不想让胡嬷嬷留在内屋。
所以胡嬷嬷并不常近身伺侯,和玉也没拘着胡嬷嬷,她平日里行踪也没人过问。哪知这胡嬷嬷倒是好,自己正经主子不伺候着,日日往别家主子房中钻。
娜仁从荷包掏出几粒银瓜子赏给洒扫宫女,宫女从未遇到如此大方的,要知道这是在行宫,俸禄比不得紫禁城内当值的宫女。平日里她的收入也就几百余文,突然从天而降这几颗银瓜子,可快要比得上她一年的俸禄了。
“多谢姑姑。”宫女低腰行礼,拿着她的扫帚心思飞扬地走开了。
博尔济吉特庶妃处,胡嬷嬷果然在这,博尔济吉特庶妃坐在圆凳上,胡嬷嬷弯身在一旁和她说话。两人靠的很近,连博尔济吉特庶妃的贴身宫女站得不如胡嬷嬷近。
雕花红木桌上放着一个托盘,正是和玉让娜仁去找的湖蓝丝绸布料。博尔济吉特庶妃手指摸了摸,心里有艳羡。
倒不是真想要这几匹布料,她艳羡的能拿到这中布料的人都在嫔位以上。而反观她,康熙十六年进宫,还只是个庶妃,就算拿着嫔位的分例。始终要低宜嫔等人....
博尔济吉特庶妃原以为康熙是和先帝顺治爷一样不喜爱蒙女,像是比她入宫早逝的慧妃也一样圣宠单薄。所以就算是不得宠但庶妃也算释怀。直到和玉进宫,完全改变了她的认知。
同样是博尔济吉特氏出身,同样是康熙的表妹,有的人一步便能封上贵妃。俗话说得好‘不患寡而患不均’,通俗的来说博尔济吉特庶妃是心里不平衡了。
在紫禁城俩人走往还算少,更多的是从她人嘴里听闻和玉受宠。
‘皇上今日又翻了博济吉特贵妃的绿头牌。’
‘梁总管亲自给博尔济吉特庶妃送赏。’
...
诸如此类的话,听起来也只是进到了耳朵里,庶妃起先还没太大感受。
而在这次玉泉宫里,庶妃亲眼目睹了和玉是有多受宠,连着七日,皇上连着七日睡在了主院。便是听闻后面贵妃身子不适合侍寝,皇上也每日都召见她。
而自己来行宫这么久,一次见圣的机会都没有。
一次她去行宫花园散步时,恰好遇见也在此处散步的宜嫔,被她话里夹刺冷嘲热讽一番。
”庶妃姐姐住在贵妃院子里,妹妹真是羡慕,怕是姐姐也能沾上贵妃的光日日都能见到皇上吧。”
阂宫上下谁不知,就在第一晚康熙留宿在和玉院内时,庶妃想要去请安被梁九功传康熙的话直接拒绝。
庶妃第一次拦在门外,也不退缩,第二日又重复同样的事。
这次好像是康熙事前交待过梁九功的样子,他甚至没有进门禀告皇上,直直回绝了博尔济吉特庶妃。
“庶妃娘娘,皇上不便见您,您请回吧。”
博尔济吉特庶妃感觉自己好像被面前这个太监侮辱了一般,居然连通报都不做,简直敷衍至极。脸上涨红,厉声问道:“总管不禀告皇上便擅自决定,实在藐视祖宗规矩。”
“梁公公便是这么做事的!”
这么大一顶帽子往梁九功头上扣,梁九功无惧,心里倒是乐呵乐呵,就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般。
而后面那句话让梁九功脸上的假笑都消失了,梁九功是阉人没错,但阉人也是有自尊的,特别是像他这个等级的太监。
平日他是最讨厌别人称呼他‘公公’的。谁见了他不是叫‘梁总管’便是‘梁大人’,博尔济吉特庶妃好大的脾性,大声用那个讨厌的称呼直呼他。
自己脸面被人踩在鞋下,梁九功是最后一点体面都不想留给庶妃了,直言道:“庶妃娘娘怕是不知咱乾清宫的规矩了,主子交待的事情便是要掉脑袋也赴汤蹈火,主子没交代的事情那是万万不敢擅作主张的。”
就差点把‘皇上交待不见庶妃’这几个字说出了。
梁九功话说得有多直白,博尔济吉特庶妃的面容就有多么惨白。
若真是皇上交待不见她,这...以后她还有什么想头。
博尔济吉特庶妃听了连礼仪都忘了保持,掩面泪奔。
梁九功心中嗤笑,就这还能讨到皇上喜爱才怪呢。
顾问行就在红柱旁守值,庶妃的话全听到了,知道他师傅现在生气,眼色极佳端来一盏清茶递上。
“师傅快喝喝看,这是皇上上次赏的,听说一年才产几斤呢。”
梁九功嘬了一口,好茶就是好茶,入口便不一样。梁九功心态调整很快,指关节敲了敲顾问行锃亮的脑门。
指挥道:“把门看严实了,不要把阿猫阿狗的一股脑全放进来。扰了万岁爷歇息,我为你是问。”
庶妃哭着回去,胡嬷嬷她就住在西院一围屋里,见庶妃受不了气忙去安慰。胡嬷嬷嘴皮子果然够厉害的,她的话庶妃竟听了进去...
于是就有了庶妃三问茅庐,不过这次她连话都没有机会和梁九功说上,就被顾问行拦了过去。“皇上在忙着呢,庶妃娘娘要不一会再来看看?”
顾问行说话不像梁九功那么直接,毕竟人家可是总管,他还是个小喽喽。话说更漂亮,没有直接说康熙不见她,而是委婉地说眼下皇上在忙,总不能打扰皇上吧。
你若是想继续,请待会儿再来。
逻辑上没有问题,情理上也没有问题。
博尔济吉特庶妃无奈,无功而返。
行宫中伺侯的人很大一部分是长期留在玉泉宫中待命的,因此行宫中消息很容易便被宫人们传出院子外。
博尔济吉特三问茅庐的事情同样也不例外,嫔位娘娘们小聚时都拿着她取笑。
连着三日被打脸,到了第四日博尔济吉特庶妃倒是消停多了,只是等她回过神时,她已经成了整个行宫的笑柄。
在花园里被宜嫔当众拿出来取笑,更是让她下定决心要恩宠加身,一雪前耻。
胡嬷嬷听了庶妃的决心更是激情澎湃,说什么也要为博尔济吉特庶妃效力。胡嬷嬷为什么会偏帮庶妃呢。
主要原因有这几点。
胡嬷嬷早年是太宗在皇太极的贝勒府中做事,一开始是在哲哲福晋手下干活,哲哲福晋便是太皇太后的亲姑姑,也是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的格格。
后太皇太后入府,胡嬷嬷便被哲哲福晋给了太皇太后。
哲哲福晋对胡嬷嬷有恩,太皇太后对胡嬷嬷有恩,所以胡嬷嬷一直想要报答这两位博尔济吉特氏格格。
但她的脑回路轻奇得很。庶妃和贵妃虽然都姓博尔济吉特氏,但两人并不同源。庶妃是太皇太后那一脉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而贵妃则是另一脉巴林的博尔济吉特氏。两相对比,更是庶妃与哲哲福晋、太皇太后更为亲近。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便是,胡嬷嬷能明显感受到和玉并不信任她,把她丢去管理库房,不留她近身伺候。相比之下,庶妃对她的话更重视,也更听话。
第三个原因很简单,胡嬷嬷是遭了《女诫》《女德》迫害的人,和玉这样独自霸着恩宠不劝皇上雨露均沾的做派,胡嬷嬷很看不上。认为和玉不贤不德,与太皇太后相比,差了太远。
因此胡嬷嬷才会频频偏帮博尔济吉特庶妃,希望她能得到康熙的宠爱。
胡嬷嬷管着库房,里面有着不少好东西。和玉受宠内务府巴结得很,每每有什么新的花簪、布料的都不忘往景仁宫里送。
反观博尔济吉特庶妃,虽然享着嫔位分例,其中还是有大不同。就比如这次内务府一共就得了十匹布料,那自然紧着正经主位娘娘先用。因此那些新奇稀少的东西,庶妃是轮不上的。
库房的收纳录入是胡嬷嬷在管的,她摸清了和玉的性子。那些不喜欢的布料便是有一丁点儿不如她的心意,她便弃在库房不再理会。
胡嬷嬷也是观察了一段时间,才会大着胆子拿和玉库房里她不喜爱的布料来借花献佛孝敬庶妃。
博尔济吉特庶妃摸着这丝绸冰凉的触觉,心有些动摇,又有些胆怯。
“嬷嬷,这些布料都是有数量的,我这边若是用上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胡嬷嬷挥手拍空气让庶妃不必担心,道:“娘娘您放心,库房是老奴打理上下的。那贵妃生性骄奢,觉得这匹布颜色不爱便不会再用,这么好的料子就躺在库房太可惜了。”
看了眼门后,凑到庶妃耳旁低语:“这料子轻薄可透,老奴想过了,做成寝衣最是合适不过了,这若隐若现的诱惑有几个男的招架的住。”
掩嘴一笑,“这颜色可称娘娘肤色了,穿上这,恐怕皇上眼睛都直愣愣了。”
说起私密事,胡嬷嬷也不避讳,把博尔济吉特庶妃最后那点子担忧全拍没了,让宫女拿下去赶忙赶出一件合适的寝衣来。
娜仁便是这个时候走到庶妃屋外的,使唤屋外太监。
“去给庶妃通传一声。”
听到娜仁来了,庶妃脸上喜色舜然消失,脑袋四处环绕,想找个地方给胡嬷嬷躲起来。
胡嬷嬷理直不亏,“娘娘急什么,不过是个宫女来了罢了。”
“嬷嬷快快躲起来吧,让娜仁看到嬷嬷在此,难免贵妃会起疑。”
胡嬷嬷心高气傲,她偏不,凌然说:“看到便看到,娘娘是太皇太后族人,老奴是太皇太后身边出来了,照看些有些不妥。贵妃若是起疑,老奴便回去禀了太皇太后告老还乡罢了。”
此番话说得有几分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意思了。
博尔济吉特庶妃便不是个有主意的人,听了此话被胡嬷嬷牵着鼻子走。
娜仁进来一见,果然胡嬷嬷在这里,没等她开口说话,胡嬷嬷先起了头。
“娜仁姑娘怎么不在贵妃娘娘身边伺候着,莫要仗着娘娘的宠爱骄纵起来擅离职守。”
看看,什么叫脸大。
这般正义凛然的话亏胡嬷嬷也能说出口,真是不害臊。
娜仁不甘示弱,用话顶了回去。
“贵妃娘娘要找匹布料,库房锁着,嬷嬷不在库房也不在房间呆着,倒是让我一顿好找。”
就差把擅离职守这几个字往胡嬷嬷脸上贴。
一听布料博尔济吉特庶妃有些紧张,心焦着想不会贵妃要找的就是那匹胡嬷嬷刚刚拿给她的吧。
没沉住气,差了一嘴:“不知贵妃娘娘在寻什么布料?”
胡嬷嬷心念不好,没想到庶妃如此沉不下气来。
娜仁一听便觉得有异,庶妃关心着这些做什么,庶妃问话她又得回。
“月前内务府送过来的湖蓝薄丝绸料子娘娘恰好想着要用,让奴婢去寻胡嬷嬷开库房。”
湖蓝布料…
这便是胡嬷嬷带来的那匹,庶妃面色僵住,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将话圆回去。
“那块布料老身记得,娘娘不喜,这次出宫便没带上,还在景仁宫库房里存着呢。”
胡嬷嬷开口,想准了这次和玉要布料只是一时兴起,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等回紫禁城恐怕再就把那匹布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胡嬷嬷说的话娜仁没办法确定真假,库房一直是胡嬷嬷负责,带没带来就凭她一张嘴。
没等娜仁有时间多想,庶妃身边的刚离开的宫女又折了回来,新寝衣有些细节庶妃还未交待明白。
冷不丁的,庶妃的宫女拿着布料进来,娜仁眼尖一眼便认出这是那批和玉所说的湖蓝布料,上前一跨拦住小宫女。
“这可真巧,庶妃娘娘,若是奴婢没看错,这布料我家娘娘库房里也有,只是我依稀记得庶妃娘娘没分得,不知是哪位主位娘娘将这珍贵布料赏给了您。”
这话里话间语气没有拿捏好,有些质问的意思。
胡嬷嬷皱眉,呵斥:“怎么和庶妃娘娘说话的,这般没了规矩。”
娜仁也不甘示弱,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胡嬷嬷这个吃里扒外的,怕是不知道偷摸拿了多少主子库房的好东西给庶妃房里送。
让这种人管理库房,怕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嬷嬷口口声声说这次出行没带料子,那可好,拿出造册一对便清楚了。”
这话击中胡嬷嬷心口,造册上的确登记到了这几匹料子,一对,便要露馅。
换了个说法。
“娜仁姑娘若是那么肯定,倒是让老身犯糊涂了。”
胡嬷嬷摸下巴迟疑道:“若真如娜仁姑娘所说,难是我老眼昏花将这匹布和另一匹布弄混淆了,将贵妃娘娘要的这匹给了庶妃娘娘。”
又想狡辩,娜仁利嘴继续开炮。
“便是拿错也好,贵妃可没让嬷嬷开库房拿布匹赏给庶妃,嬷嬷今日这一出难道是没有主子指令擅自抉择的吗!”
胡嬷嬷也是老油条了,哪能被娜仁这几句话唬住,为自己开脱。
“娜仁姑娘谨言慎行,话可不能乱说,往我身上泼脏水。贵妃娘娘年纪轻轻不晓得人情往来事儿,庶妃即是在行宫和娘娘住在一个院子里,贵妃娘娘在主屋理应要赏赐些物件给庶妃。以示上位者恩泽,老身是见娘娘伺候皇上辛苦,没有心思去想这些,这才擅自开了库房寻了些物品带给庶妃娘娘的。娜仁姑娘莫要冤枉好人了!”
一通黑白颠倒,反而成了和玉不通人情了,娜仁一口老血险些吐了出来,心知自己没胡嬷嬷那么能说歪理,口舌上讨不到好,索性不再与她争论,先回去禀告主子才好。
从宫女手中夺过托盘,请安告退。
“既然是嬷嬷搞错,这料子就容奴婢带回了,贵妃娘娘还等着用呢。”
眼也不看胡嬷嬷,气然然地离开庶妃偏院。
娜仁走后庶妃还是不放心,胡嬷嬷又留在那儿一顿好生安慰,直说贵妃不能追究的,生不了事情。
娜仁出去好久也没回来,和玉等久了,便再让萨仁一起出去寻。娜仁回主院半路上就和萨仁撞个满怀。
两人额头狠狠地磕碰了一下,萨仁揉了揉自己眉心,弯腰捡拾起落在地上的布匹,嘴里抱怨着:“你吃枪药啦,这么急冲冲的。”
娜仁脸上还被气得憋红,没有理会萨仁,从她手里夺过布匹,直愣愣往和玉房里去。
“格格!”娜仁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和玉扭头,便见娜仁快步走进,仔细看还能看出额前头发都有了水汽。
卫嬷嬷皱眉,拿出手帕递给娜仁,念叨着‘这般仪容让人看见了要说景仁宫管教不严了,赶紧擦擦汗。’
娜仁接过手帕,没来得及擦汗,攥紧手帕开始说起胡嬷嬷的事了。
…
娜仁义愤填膺陈述完,眉间还有愠意,和玉听了却轻笑。娜仁摸不着头脑,就这格格居然还能消除声来??
都把脚踩到咱们脸上来了!
卫嬷嬷脸上也和煦着,给娜仁倒了杯茶水。
也勾着笑,“看来格格马上就能如愿了。”
和玉对着娜仁眨眨眼,“赶着往我们手上送呢。”
“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娜仁:???
娜仁不明白她们在打什么哑谜,隐约觉得自家主子另有打算,将胡嬷嬷放一边去不理会,指着桌面上这几批布料。
“格格,这布咱们还用吗?”
和玉摇摇头,“脏手碰过了,用它做什么。”
“赏给那名扫洒宫女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凌晨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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