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说的卖药的人是个作江湖郎中打扮的中年男子,一眼看上去有些猥琐。绿豆眼就算是在公堂上也不安分,到处乱提溜。
那郎中见路星去而复返,就知道这大理寺的大官来了,于是便把眼睛看向了他身边的三人。
女人?也没听说这天启国有女人当官的啊,而且不是说大理石的主管是个王爷吗?嗯,这个肯定不是,于是便跳过流芳看向了承怀礼和杨明。
就在他拿不准到底是谁的时候,路星开口了:“大胆,见到王爷居然还不下跪。”
那郎中被他的话一同吓,立刻就跪了下去,朝着众人所在的地儿胡乱的磕着头,“草民该死,草明该死。”至于为什么该死,估计郎中本人也不清楚。
承怀礼看着一个劲儿在那儿不停磕头的人,没搭理他,朝着上位的案子上走去,坐下之后才开口道:“路星,让他起来吧。”
还不等路星开口,那郎中便自己爬了起来。
“知道本王找你过来所为何事儿?”承怀礼看着那郎中问道。
郎中点了点头,“知道,来的路上路星大人同草民说了。”
承怀礼:“你是怎么想起来到大理寺来自首的?”
毕竟路星说是人自己来的,所以承怀礼还以为这郎中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结果就见那郎中在回话的时候吞吞吐吐的,“草民…”
“回王爷,这郎中并非是自首,而是官兵在街上盘问是发现他可以便给带了回来,那时下官刚好在,就随意问了些话,结果没想到他是个藏不住话的,直接就给交代了,说是曾经有人从他这儿卖了大量的毒药。”路星见他不好回答,便打断了他。
承怀礼有些疑惑,“大量的毒药?那是多少。”
这个郎中倒是有话说:“很多很多,一开始我还在猜想这家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居然卖这么多,这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要知道毒药沾上一点点那可是会死人的。”
“那你还卖?如果没记错的话,按照天启朝律,售卖药品是要登记在册的,你的册子呢?”杨明问道。
这下郎中没了刚刚的轻松,脸垮了下去,额头上竟开始冒
起了冷汗,不停的用手擦着。
“你该不会没有吧?”杨明见他这样,就知道这是个掮客。“大胆,私卖药品可是死罪。”
那位江湖郎中的胆都要被杨明给吓破了,杨明一吼,他就又跪了下去,还不停的说着:“草民该死,草民该死。”
承怀礼被他弄的也是快没了脾气,朝着杨明说道:“杨少卿,现在吴海案是关键,其他的等案子破了之后再说。”
其实杨明刚刚吼完了就后悔了,要知道自己的上司还在,他怎么就越俎代庖了呢?听见承怀礼给他说的话,赶忙回道:“是。”
“这文郎中,如果再让你见见那日在你处买药的人,你还能认得出他吗?”承怀礼现在比较关心的是那个买药的人。
郎中点点头:“能的,草明从小就游历江湖,不管是记人还是记事儿,脑子都挺灵光的。”
从他敢私下卖药这一行为来说,承怀礼觉得他是脑子挺灵光的,“那你来描述,本王来画。”
郎中答应了。
终于在他磕磕巴巴的描述中,花了一柱香的时间,承怀礼作出一副肖像,等墨迹干了以后,便交给了杨明。
“找人多画上几张,明日开始派人在暗中搜擦,务必要活的。”
杨明接过了承怀礼递过来的画像,看着上面的人,总感觉有些熟悉。
见杨明看着画像不动,承怀礼问道:“怎么,这画上的人,杨少卿认识?”
杨明朝他点了点头:“认识,如果这个郎中没撒谎的话,这人还是王爷治下之人。”
李大海是个小捕快,是那种只能见的到队长的小捕快,可这一天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见到了王爷。彼时他正当休,在家里陪着老婆孩子,结果门外就来了一队人二话不说就把他给带到了平时上工的地方。
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上方的恒王,李大海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抖。
承怀礼看着下面站着的李大海,外表看上去很憨厚朴实,“你叫李大海?”
李大海:“回王爷,小的确是李大海。”
“既然如此,那本王问你,几日前你是不是从这位郎中手里买了大量的毒药?”
听完李大海赶紧跪了下来:“回王爷,是,小的的确从这位郎中手中买了不少的毒药,用来药老鼠。”刚刚一进门的时候,李大海就看见站在屋子里的郎中了,所以这会儿他倒也没怎么否认。
药老鼠,屋子里的人面上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听郎中说你买的量可不是用来药老鼠那么简单啊?”承怀礼认为李大海在撒谎,狡辩。
如果是平时发生这种私自买卖药品的行为,只要不被人知道也没事,可是现在居然王爷亲自过问了,李大海感觉事情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于是他赶紧跪了下来,以头抢地,“王爷,您明察啊,小的的确是买来药老鼠的。”
承怀礼:“可郎中说你买的量怕是药整个京都的老鼠都不在话下,怎么,你家里居然有如此之多的老鼠?”
一旁的流芳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双手互相搓了一下胳膊,脑子里想像的画面让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就是在如此焦灼的状态下,承怀礼还是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流芳姑娘,你帮本王去问问仵作,看看他有没有查出些什么?”
流芳巴不得,于是:“好嘞。”说完就跑出了屋子。
堂下跪着的李大海这才反应过来,为什自己只是买了些毒药,就被带到了大理寺,前几天,大理寺牢狱里死了个犯人,据说还是被毒死的。想到这儿,李大海慌了起来,朝着杨明说道:“杨大人,小的真的冤枉啊,我只是买了些毒药用来药老鼠的,真的不是用来杀人的啊。”说着哭腔都出来了。
可是堂上几人的表情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