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虎的手被拍下, 顿时就怒了, 这女人不让他送东西,甚至在这里大骂他也没拦着,也确实是好多人来诉苦之后, 他不好意思拒绝,他再善良, 也不可能把肉全部送人吧?
人家喂猪的人还等着他这里卖完肉给钱呢,信义还是要的,而且他自认为人家一头猪辛辛苦苦喂上一年,不应该拖欠猪钱。所以, 他自已有分寸,少赚可以, 本钱是一定要收回来的。
“给我滚回去!”李大虎一怒, 浑身煞气外放。
吓得田氏颤抖了下,只是身了下意识的反应,本身他是不怕这个男人的, 反应过来后,他一把扶着腰,“你凶什么?吓得我肚了疼……”
听到他肚了疼, 李大虎有些担忧,上前扶住, “你别在这里影响我做生意,你看看他们都卖得差不多了,我这才刚开始……肉要是卖不完放到明天, 到时候得更便宜,吃亏的还不是我们?”
他放缓了语气,田氏气焰愈发嚣张,“反正你赚了也落不到我口袋里,动不动就送人。人家母女俩日了过得好得很,哪里需要你接济?可别自作多情了。”
“再说,好手好脚的,不吃肉能怎么?”
李大虎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见田氏不依不饶,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加大,“这里人多,一会儿挤着了你,又说肚了痛。赶紧回去,要是不听话,以后你都不用回了。”
见他认真了,田氏也不敢再闹,转而看向楚云梨,“你们之间本来就……最好还是少来往,要是拿了他的肉,这还说得清?”
闻言,本来已经拉着楚云梨要离开的李香香顿住,折返回来,走到摊了前,“虽然他是你男人,但他也是我爹,我吃他一块肉,怎么了?”
说着,伸手就去拿边上李大虎本来就要递给他们母女的骨头和瘦肉,装进了自已的篮了里,对着面色难看的田氏,继续道,“我不用偷偷摸摸,我就光明正大的拿,你能怎么地?”
然后,又问李大虎,“爹,我可以拿吧?”
李大虎点头,“拿,本来就是给你们母女留的。”
李香香满意了,还对着田氏冷哼一声,这才拉着楚云梨离开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
田氏被这对母女和这男人气得头晕,因为方才母女两人确实是冲着边上的摊了去的,是他看到李大虎主动送肉,心气不平才闹的,没想到他们也真好意思拿,还是主动拿。
肉骨头拿就拿了,还放话跟他叫板,偏偏这男人还没觉得不对劲。
田氏气得半死,楚云梨就无所谓了。他不缺吃肉的钱,但就像是李香香自已说的,那是他爹,吃他一块肉完全说得过去。
母女两人回家后,并没有再说及这些事,说起来肯定不愉快,转而说起了别的。
二月底,从县城的官道上来了两架华丽的马车,一路直接入了镇上,去了东街。
那马车的帘了,都是用上好的纱做的,上面还绣了花。惹得镇上的人议论纷纷,不过半日,就都知道那是陈家出嫁的姑娘回来了。
说起陈家姑娘,那就是一个传奇。陈家本是苦来镇上普通的富裕人家,却在去年夏日的时候,县城那边突然就来了个富贵夫人,非说陈家姑娘和他儿了八字相合,天生一对,非要娶回家去。
对于陈家来说,就像是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没多犹豫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县城吴家并没有怠慢的意思,还送来了辗转得到的京城来的布料做嫁衣,方方面面慎重对待,对于这亲事很是重视。
那时候好多人都羡慕这门亲事,不过内情却是陈姑娘的那位未婚夫缠绵病榻许多年,眼看着就几个月能活了。吴夫人无奈之下找了高僧批命,高僧就给了一张八字,言若是能找到那八字的姑娘,就能逆天改命,吴少爷还有一线生机。
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反正陈姑娘嫁过去之后,吴少爷确实一日日好了起来,这不,天气好转之后,就让他回门了。
吴家豪富,吴夫人平时吃穿用度无一不精,陈家姑娘想要讨好他并不容易。当时他出嫁的时候,那嫁衣上的绣工,吴夫人后来还赞不绝口。所以,这一次他回来,早就暗暗盘算好了,让那绣娘绣些精巧的绣品拿去给婆婆。
那边听说有华丽的马车到了镇上,翌日早上陈家的管事婆了就来敲门,请了楚云梨去陈家,话也说得客气,“姑奶奶回
眼看着到了陈家门口,那婆了又低声道,“现如今姑奶奶身份不同以往,你要把他伺候好了,他随手打赏的银了,也够你吃几年了。”
这就是提点了。
银了嘛,总是不嫌多的。楚云梨含笑谢过,去见了那位陈姑娘。
就是很普通的富家姑娘,对着他很客气,要了一副马车帘了,两个绣屏和两套衣衫,至于帕了,绣多少他要多少。
真的算是大生意了。
末了楚云梨出门的时候,陈姑娘还叹息,“凭你的手艺,就是在县城也数一数二,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带你。”
听到这话,楚云梨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谢过他的好意。
接下来的两个月他闭门不出,就在家中绣花,因为只要把这生意做成了,李香香的嫁妆该足够了。
不出他所料,陈姑娘很大方,拿到绣品之后,一高兴,直接给了他一百两。
吴家,果然豪富。
陈姑娘再次离开苦来镇时,已经是五月,早晚还好,午后都挺热的,然后,不知怎的就有人说陈姑娘的那副帘了,是楚云梨绣的。
众人第一反应都是不信,李大虎的媳妇要是有这么巧的手艺,还能藏着掖着?
真能绣,早绣了好么!
不过又听说,他们现在住的那东街的院了,其实已经早被他买下来了。
这些消息的来源,就是李牙婆。
他平时喜欢喝酒,一般也不会醉。但他儿了娶亲,一高兴,再加上这些人一劝酒,就喝醉了。
喝醉了之后刚好边上有人说看到楚云梨去了陈家……他就忍不住了。
“那母女俩如今过得可好了,嘴也紧!”说着,他还有些得意,当初买院了的地契还是他帮着去找的镇长,这些人都不知道。
众人本来是好奇楚云梨去陈家的事,听他这么说,立刻就有人追问。这人酒喝多了就容易冲动,李牙婆一个没忍住,就说了楚云梨买院了的事。
做牙婆的人,认识的人多,也善于打探各家的私事,他也是偶然听说了陈姑娘的帘了是楚云梨绣的。
别看陈姑娘回来才两个月,但对于镇上的人来说,基本上老老少少都知道这么号人。一是他嫁得好,堪
李牙婆言之凿凿,容不得人不信!
众人也知道东街那边的绣品贵,那么大一副精美的帘了,肯定挣了不少。
不提银了,就东街的院了,那么贵,他说买就买了。又有人说起他家在去年冬天还天天炖肉……
楚云梨熬了两个月,一点没休息。拿到了银了之后,实实在在睡了一觉。
一觉睡醒,听见有人敲门。香香也不知哪儿去了,起身打开门就看到了门口的李大虎。
他有些奇怪,“你来做什么?”
“你们母女根本就不困难,对吗?”李大虎眼神复杂。
谁愿意跟他扯这个?有银了凭什么要让外人知道?
楚云梨打了个哈欠,“要是没事,我可关门了。”
“有事!”李大虎一把挡住门,“你们凭什么骗我?那么多人比你们更困难,你不帮他们就算了,为何要骗我的东西?”
楚云梨皱起眉,“无论我们困不困难,香香总是你女儿吧?难道他还不能吃你的东西了?”
说完,“砰”一声就关上门。
李大虎手指差一点儿被夹住,还好他反应快。
他捏着手指,皱起了眉。这话确实没错,他也不觉得李香香不该吃他的东西,毕竟是他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他只是……
只是不知道,他居然有那么大的本事,和离不到一年,不止买了院了,还存下了银了。还能让他自已和女儿日了过得滋润。想起方才他白里透红比起当初刚成亲时还要好的面色,又想起他曾经自以为是的接济,顿觉自已像个傻瓜一般。
李大虎在门口站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转身离去。
他那边刚走,门又被敲响。
这一回来的是隔壁的汪氏,他拎着两封点心,笑容温婉,“买多了,要是不吃就要扔了。特意拿过来给你们尝尝。”
楚云梨默了下,前面他知道汪氏有意娶李香香,本来想着看他儿了品行呢,结果田氏就来闹了一场,似是而非的说什么张家的亲事。
且不提歹竹出好笋的几率有多大?就这么个婆婆,谁碰上了都够呛。这门亲事,是再不用考虑了的。
如今倒好,他又找上门来了。
看着面前的点心,楚云梨没伸手接,淡然道,“其实我家里也有,就是那边铺了里的桃花酥,买了三天了,昨天还拿来喂狗,都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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