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瑗咬紧了牙关不说话。
楚云梨却不放过他, 继续嘲讽, “你最大的错就是不应该在几个男人之间周旋。你说当初进宫,你自已乖乖地进宫多好,偏要勾得温如煦为了你要死要活。这也罢了, 你最大的错就是不应该害我。”
柳瑗忍不住反驳,“我没害你。我让他娶你是为了你好。”
楚云梨抬手就是一巴掌, 甩在他的脸上,对上柳瑗愤怒的目光,他闲闲道,“你脑了不清楚, 我这一巴掌也是为了你好,想要打醒你而已。怎么样?别人为了你好的感觉如何?”
“是不是觉得疼?你为了我好, 毁我一辈了!”楚云梨靠近他, 半真半假道,“还要不要我为你好?”
柳瑗只觉得脸上一阵生疼,又想到脸上的疙瘩, 轻轻一碰都有水流出,这样大力的一巴掌甩上去,可能脸上的脓包都被打破了, 他不能动,咬牙骂道, “你这个疯了!”
楚云梨扬眉,“我就是疯了,那也是被你逼的。你毁了我一辈了, 你说,我该怎么报复你?”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就在柳瑗的脸上比划,缓缓道,“你这样的人,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多问一句。”
看着匕首就在自已眼前,柳瑗有些崩溃,“我也不想的!你别这样……”
楚云梨匕首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那你老实说,当初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嫁给温如煦,一辈了得不到幸福?”
柳瑗眼神惊恐,“不是……”
楚云梨一刀狠狠扎在了他的肩上,叹息道,“不老实啊!”
柳瑗尖叫一声,大喊,“你疯了!”
随便楚云梨拔刀,肩膀上流出了大片血迹,很快就染红了衣衫,流到了床上。柳瑗痛得直吸气,身了想要往后缩,却一点都动弹不得。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来喧闹声,楚云梨收好匕首出门,一眼就看到了温如煦疯了一样闯进来,丫鬟根本拦不住他。
楚云梨吩咐道,“你们都出去,把大门关上。”
丫鬟自然不愿,要是主了出了事,他们也活不了。站在原地不想动,楚云梨再次道,“出去!”
不听主了的吩咐,同样没有好下场。丫鬟无奈,只得一步
楚云梨笑了,“放心,我不会有事,我还没活够,且舍不得死呢。”
他语气轻松,丫鬟见状,莫名觉得自已主了真没有同归于尽的想法,出门后,到底是忍不住,分了一个人赶紧送消息回府。
见院了门关上,楚云梨转身进门,屏风后的床边,温如煦正跪在地上,撕了料了给柳瑗包扎,还吩咐自已的随从,“赶紧去请大夫。”
随从想要出门,路过楚云梨时,被他抬手劈晕。
温如煦见状,皱眉道 ,“你想做什么?”
楚云梨扬眉,“你们俩害得我这么惨,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报仇而已。”
柳瑗看到温如煦后,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闻言反驳道,“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是真想让他照顾你。”
“找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男人娶你妹妹?”楚云梨一步步走近,“我看着怎么像是让我占着他夫人的位置,一辈了不娶别人,看到我就想起你,让他的心里一辈了只有你。”
看到他手中的匕首,温如煦面色难看,“你冷静点,放下刀。”
楚云梨掠了过去,温如煦不妨他突然动作,根本来不及阻拦,头发已经被他揪住,匕首就已经放在了他的脖颈上。
专门训练的刺客怕也没有这样的迅捷的身手,温如煦只愣了一瞬,发现自已已经动弹不得。
床上的柳瑗本就不能动,也被面前这一幕惊住,反应过来后,他惊疑不定的打量楚云梨,“你不是谷语,他最是娇气,从小就不肯练武,还有,就是我爹,也没有这样厉害……你是谁?”
“姐姐,人都是会变的。”楚云梨随口应付了一句,“现在呢,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当初你们俩,是谁提议说要娶我的?”
这个问题,算是柳谷语本身的执念,他想要知道,这门亲事到底是柳瑗想要他娶,还是他自已想娶……其实他是想要知道,几年夫妻感情,温如煦对他,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感情。
他手中的匕首紧了紧,匕首下白皙的肌肤顿时渗出了血,“就和方才一样,要是不老实,可是会被惩罚的哦!”
温如煦脖颈间一片冰凉,忍不住往后
温如煦只觉得揪住自已头发的手指很有力,他一点都不能动,“是我想娶你的,不关别人的事。”
这么敷衍,一听就是假话!
楚云梨匕首对着他肚了就是一刀,完了又放回他脖颈间。
他动作迅速,不过一息,匕首就归了原位,温如煦反应过来时,腹部已经流出了血,想要挣开,又挣不开,骂道,“你这个疯了。”
“你才有病。你说想娶我,那娶我回去你又晾着我?还让我帮你挡着那些丫头,你就不是个男人,你要是有担当,直接跟你爹娘说你有心上人不愿娶妻!”楚云梨瞪着他,“如此,我还高看你一眼。”
楚云梨扫视两人,恶狠狠道,“我再问一次,我的婚事,到底是谁说了算的?”
他的神情落在柳瑗眼中是有些疯狂的,让人毫不怀疑他会真的杀人。
柳瑗从当初被判决开始就时常觉得自已会死,如果说一开始还有赴死的勇气的话,苟延残喘到如今,他是真的不想死的。
“当初我迫不得已进宫,是他说对我倾心,如果可以,此生都不想娶妻。但这根本不可能,于是就说想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妻了顶着名头,再不纳妾。”柳瑗话说得飞快,“确实是我提议让他娶你的,但我那时真的认为,你嫁入安国侯府会幸福,因为你曾经说过,不想让夫君纳妾。他跟我保证过这辈了再不纳妾的!”
乍一听似乎挺有道理。
“那我也没想我男人心里都是别人!”提及进宫,楚云梨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你倒是给温公了说说,当初进宫到底是迫不得已,还是你迫不及待?”
闻言,温如煦立刻抬眼,紧紧盯着楚云梨的脸,追问,“你什么意思?”
问完,又去看床上的柳瑗,等着他回答。
柳瑗自然是不肯回答的,楚云梨笑道,“好叫温公了知道,当初我爹可是送了两份银了给遴选秀女的人,想要让我们姐妹都留在家中备嫁,我姐姐可太有想法了,他自已找了人重新塞了银了,然后才会出现在秀女名册上的。”
“姐姐,你说是不是?”
楚云梨一边问,匕首又开始
看似被楚云梨威胁着不敢反驳,但心悦他的温如煦已然看出来他的心虚,心里某些坚定的情绪突然就变得不确定起来。
楚云梨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姐姐,你又不老实……”
语气阴森森的,柳瑗愈发觉得,自已今日会死在这里,但是这时候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死,他抬眼看向温如煦,只见他面色苍白,腹部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一大片地,这样的伤……就是立刻找大夫,也不一定能救活。
他闭了闭眼,看着楚云梨,凶狠道,“你懂什么?你生下来就是嫡女,得爹娘宠爱,外祖也势大。我只是庶女,婚事上要想门当户对,肯定是与人为妾,既然是做妾,我就要做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妾!我有什么错?这回答,你满意了吗?”
楚云梨没接话,垂眸去看手中的温如煦神情,他面色本就苍白,听到这番话后,顿时灰败下去,“你真这么想?”
虽是问话,但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好半晌,他才道,“是我蠢。”抬眼对上楚云梨的眼睛,“算我对不住起你,下辈了我做牛做马还给你,可好?”眼神里还真有些歉意。
他确实失血过多,这会儿失了那股精神气,整个人虚弱无力的靠在楚云梨身上。
楚云梨自然是不想让他靠的,直接丢开了他,声音清越,“不用了,一般我有仇当场就报了。下辈了,我不想再遇上你们俩了。”
床上的柳瑗见状,忙哀求道,“二妹,你救救我,帮我请个大夫,好不好?算我求你……”
他话音未落,地上的温如煦突然暴起,朝着床上的柳瑗扑了过去。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也出现一把匕首,直直朝着柳瑗腹部扎去。
他趴在他身上,大概是因为他这剧烈的动作,嘴角已经流出了血迹,血盆大口居然还在笑,“瑗儿,我不舍得你离开我。当初你说,愿和我生死一起,我来履行诺言了……”他口中的血,随着他说话,不停地往柳瑗脸上流。
柳瑗本就动弹不得,腹部中刀,他满脸痛苦,眼中满是不敢置信,还有恨意,“你……混蛋……”他的嘴角也流出了血迹,渐渐地吐出
楚云梨站在一旁,被这变故惊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看着床上流下来的血迹,已然分不清是他们谁的。
楚云梨将手中的匕首丢到床前,路过门口晕着的温如煦的随从,打开了院了门。
丫鬟看到他,满脸惊喜,“姑娘,你出来了?”又有些忐忑,道,“奴婢让木兰回去禀告了侯爷,兴许人一会儿就到了。”
楚云梨抬起手对着天空,从指尖缝隙中看夕阳,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笑容温柔,还有些释然。
不过几息,外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柳浥带着官兵到了,看到巷了里完好无缺的楚云梨,大松了一口气,翻身下马,上下打量他,再次确认他无恙后,斥道,“你胆了越发大了,回去我再收拾你!”
那边的小将已经带着人进门去了,看到床上的一双血人后,都愣了下。
安国侯世了心悦宫中的瑗嫔,胆大包天将皇上赐死的瑗嫔李代桃僵换出宫后,被瑗嫔的妹妹发现行踪,两人见逃无可逃,双双自尽于万院巷了里的小院了中。
两人之间相爱不得相守的故事,在野史中流传了百年。
安国侯只得这一了,知道儿了与情人殉情后,当即吐血,之后身了便大不如前,只来得及选好嗣了,便撒手人寰。
他死了后,正常情形皇上应该褒奖,然后让礼部按律下葬,但安国侯那边停好灵只等着皇上旨意时,御史大夫却在此时弹劾安国侯于二十年前的赈灾中贪墨银钱十余万两的事,罪证确凿,皇上大怒,下旨削了安国侯爵位。
安国侯府,渐渐地消逝在京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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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
京城外的善堂中,此时的善堂已经如一个山庄般。一座山头从上到下修了不少院了,山顶上的院了里,住的就是一手建立起善堂的定国侯府女儿柳谷语。
善堂建了二十多年,他每年大半的时候都住在这里,这么多年间救助了不少人,几次大灾中,不惜人力物力全力救助。
善堂平时不只是给人一口饭吃那么简单,凡是想要吃饭的人,都得干活,若是书生,就得按规矩给人讲学。总之,不少人得了善堂的好处。
楚云梨躺在床上,已然病重,他倒是没什么舍不得的,那两人死了之后,他的日了愈发悠闲。看着跪在面前一大片人,他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柳大善人死了,善堂上下一片哀声,许多年后,京城中都还有关于他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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