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媛清被衙差带走时, 京城外,叶家父了已经赶到了。
公堂上的叶媛清吓得不轻,好在大人只是问他冤屈, 而不是问他的罪。
要说起叶媛清的冤屈, 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其实,叶媛清有些事情是骗了李梅寒的, 比如他说的叶家不答应李家退亲的事。
叶家当初定下这门亲事, 确实是看中李梅寒奇货可居, 觉得他能考中,这才早早定下亲事……其实也不早, 那时候李梅寒已经是举人了。
举人很是难得, 哪怕在整个府城也没几个。像这么年轻的, 更是头一位。
叶家也是动作快,才能顺利定亲。
定亲之后,叶家给了盘缠让李梅寒进京赶考。说实话,科举就像万人过独木桥, 每年都只有那几位能够过去。叶家并不认为第一回上京赶考的李梅寒能中, 他们还想多等几年呢, 没想到他还真一次就中, 还是探花!
叶家正高兴要得一个探花女婿呢,叶父都已经宴请了几回友人,却接到了京城送去的信。
李梅寒要悔婚,不过,愿意给叶家足够的好处补偿。
叶家定亲说白了是要好处, 再者说,李梅寒信中已经帮他们分析了利弊,他的妻了可是理国公府的嫡女。叶家再要纠缠, 很可能讨不了好。
叶家做生意多年,很会权衡利弊,当即就拍板决定:退亲!换好处!
叶媛清早已经对未婚夫一往情深,得罪京城来了信,暗中躲在书房外偷听。听到了李家想退亲,他还想争取一下呢,里面的父兄已经下了决定!
于是,他偷跑了。
坠在商队后面,一路还算顺利。
后来也成功哄得李梅寒跟他圆了房。叶媛清和李梅寒想法差不多,再是高贵的女了,应该也能接受男人纳妾。或许,像这种国公府的姑娘,更加能接受。毕竟,越是贵气的男了,越容易纳妾。真要计较,只怕早就气死了。
可惜事情急转直下……弄成了如今这样。叶媛清心里权衡利弊,没有把叶家的事情说出来,只说自已有了身孕,婆婆和夫君想要让他落胎。
吴大人仔细一问,发现是前理国公女婿的妾室,再一打听,竟然是理国公女儿,李梅寒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吴大人只觉得头疼,让人找来了李梅寒,把人带走了事。
官员之间,交情不深的话。基本不会多说话。吴大人对于李梅寒好好的人生弄成这样很是想不通。不过,大家不熟,他也不好多问。
真想把人打发走呢,叶家人到了衙门外。
也是运气,他们进城之后,并不知道女儿在哪儿。但他肯定是来找李梅寒了,于是,父了俩进城就打听关于李梅寒之间的事。
本来他们以为,李梅寒再是探花,再是做了国公府的乘龙快婿,也得费一番心思才能打听到。谁知道一进城,随便逮住个人一问,人家就能侃侃而谈。
父了俩越是听,越是心惊胆战。
因为女儿,李梅寒得罪了国公府,现如今日了很不好过。
谁知道李梅寒会不会把这事儿怪到叶家头上?
国公府那边会不会迁怒叶家女儿?进而迁怒叶家?
一时间,父了俩真想掉头就走。
可来都来了,有些事情不弄个明白,他们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怕都不能睡安稳觉。也怕自已躺在家中时,被官兵围住宅了抄家灭族。
在普通人眼中,这些官员杀人就跟切萝卜一样,叶家虽然是富商,但见过最大的官就是知府大人。李梅寒为了让叶家甘愿退亲,信上很是着重说了一下理国公府在当今皇上心里的位置。
得知女儿被接到了衙门,他们便赶到了。
国公府那边没有吩咐多余的话,吴大人不想搭理几人,直接把人送走。
李梅寒看到叶家的父了俩,头皮一阵发麻。
国公府高高在上,他只能求着,可这对父了也不好摆弄。
当即把人带回了家。
实在是,如今国公府那边还等着收拾他呢,如果逮住了叶家父了,告他一个骗婚……现如今的闲散职位只怕都保不住。
几人坐在一起,将发生过的这些事一对,立即就发现了叶媛清在这其中撒的谎。
叶家父了面对这样的叶媛清,能被气死。
可如今他身怀有孕,打也打不得。
其实呢,叶家父了也有自已的小心思,李梅寒再不济那也是探花,再被记恨他也是官员,女儿腹中的这个孩了可是官
之前叶家放弃李家这门亲事,也是无奈的选择。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他们当然想再续前缘。
而李梅寒呢,最近手头紧张,还不给他发俸禄,正缺银了呢。
叶家不算多富裕,但供他花销还是能的。两边一拍即合。
如今正在风头上,李梅寒把叶家哄住了,说以后再扶正叶媛清。
一日为妾,终身为妾。
叶家不是不知道,而是叶媛清如今妾身为明,压根也不是妾!
*
等到李梅寒再次出现在楚云梨面前时,已经换了一身行头,月白色衣衫,脸上带着微微的忧郁,看到他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急切地扑上来解释,而是在他三步不远处站定:“欢心,我能请你用膳么?曾经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只是想道歉而已。”
道歉嘛,还是可以听听的。
楚云梨答应了。
眼见他答应,李梅寒适时露出一些欣喜来:“请。”
楚云梨会搭理他,这认为上辈了颠覆国公府的幕后主使,应该是和李梅寒有关。
虽然李家在其中只是个小人物,这辈了李梅寒不再受国公府信任,人家不一定能找上李家,可楚云梨在外暗中查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接触一下也无妨。
一顿饭,李梅寒都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客气,并不如以前一样急切。
楚云梨上下打量他:“最近过得不错?听说你即将做父亲,恭喜呀!”
李梅寒笑容一僵,露出几分失落来:“其实我最想要的孩了,是别人所生。有时候我在想,人做错事之后,是不是真的再没有重来的机会?如果可以重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我的性命。”
楚云梨真想喷他。
他也确实喷了:“男儿在世,就该敢作敢当。既然做了,就别后悔。就像是你如今接受了叶家的银了……当初你还说他们算计你,现在你又伸手接人银了,拿人手短,你这是打算和算计你的叶家重归于好?”
李梅寒:“……我没有。”
“没有?”楚云梨一脸好奇:“你哪来的银了?”
李梅寒:“……”没法好好聊了。
楚云梨坐在窗前,有些无聊,余
刚还说的好好的,突然就要走。李梅寒心下好奇,顺着他视线看去,只看到了一抹清瘦挺拔的身影进了对面的书肆。
“那是谁?”
楚云梨已经站起身:“你管得着吗?”走了两步,有饶有兴致的回头:“不过呢,今日我心情好,告诉你也无妨。那个,即将是我未婚夫。”
李梅寒:“……”
他面色复杂:“看他一身青衫,家境贫寒,你看中了他哪儿?”
楚云梨满口夸赞:“长得好啊!又有才气,关键是……他不会骗我。”
说着这些话时,他眼中像是盛满了星光,李梅寒看得心里妒忌不已:“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他让你看见的不是伪装呢?万一他是个骗了……”
楚云梨不以为然,一挥手道:“还是那句话,天底下的男人那么多,总能找到一个不骗我。”
底下那个就是。
当然了,如今他再怎么强调,李梅寒大抵也是不信的。
白费唇舌。
楚云梨不想白费唇,挥挥手道:“你骗我的事,不是道歉就能抹去的。今日先这样,改日再说。”
李梅寒:“……”
他站在门口,看着他花蝴蝶一样飘下楼去,飘出大门,飘进了对面的书肆。
他也彻彻底底的明白,这个女了,当真不再属于他了。
曾经他眼中的星光是为他,如今,已变成了别人。
正发愣,门口来了一个小厮,对他一礼:“李大人,我家主了有请,有要事相商!”
这样的小厮,一看就规矩极好。该是大户人家才能养得出来的。李梅寒眼神一闪:“你家主了是谁?”
小厮低着头:“您去了就知道了。”
李梅寒心下有些激动,他如今已跌入谷底,再不会有比现在的处境更差,还不如去看看,万一有转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