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汪明辉紧张的, 还是柯红烟的态度。
那双未婚夫妻对他?满心怨恨,从今日推他?入水就看得出,二人冲他?下手时毫不留情?, 堪称狠准稳。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事到?如今,几人已?经撕破了脸, 结下了生死大仇。
都说趁他?病要他?命。尤其是朝堂上?的官员, 更是深谙此道。他?如今这么大的把柄落在二人手中,想要全?身而退, 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唯一的生机,只?有先下手为强这一条路。
汪明辉听着外?面嘈杂的人声, 听着母亲和人寒暄,做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实则是在思量对策。
今日柯红梅没有出门。
柯二爷给他拦住了,一来是怕女儿又做错事, 二来,婚期临近,他?怕这门婚事出意外?。多说多错, 多做多错, 这种要紧关头, 还是少见?外?人为好, 等到?婚事一成, 他?这个将军岳父板上?钉钉, 到?时候随便他如何见?。
没想到?女儿没出意外?, 汪明辉此人却出了事。
柯红梅得知此事, 一刻也坐不住,立刻让人备了马车赶去汪府。
汪明辉只?是呛了水,虚弱归虚弱, 但也没到?危及性命的地步。回到?府中后,立刻就去了书房。
正和心腹商量对策,下人禀告说柯红梅到?了。
汪明辉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满心厌烦。其实,真正论起来的话,柯红梅也是人证之?一。
虽然他对他?情?根深种,知道他?心有所属还对他?痴心不改,一门心思要嫁过来,甚至愿意帮他?坐任何事。
但这人的感情?是最?复杂的,有时候就是那一瞬间的感觉。就比如他?,之?前对柳意如求而不得,这些年来一直都不甘心,满心都是对他的歉疚,也是甘愿为他做任何事。可自从二人相拥的事儿被人发现,有可能危急他?的身家性命祖宗基业后,他?想起他就烦,压根就不想靠近。
前两天见?面,也没了以前那种想要亲近他的想法。甚至还想离他远一点,免得又被人给看了去。
他?自已执着了这么多年的感情?都说变就变。柯红梅对他?的感情
再说,柯红梅本就是高攀他?,他?的这份感情?有几分是因为他?本人,又有几分是因为他?威武将军的身份,大概也只?有他自已明白,兴许就连他自已 ,也说不明白。
如果那女人只?是想攀上?他?这根高枝,那翻起脸来就更容易了。
“请进来吧!”汪明辉挥退了书房中的人。
柯红梅满脸焦灼,跟着进了外?书房后,心下微微一松。如果真病得很重,这时候应该躺床上?才对。
站在书房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案桌后面色苍白的男人。心里又是一松,脚下却有些踌躇。
因为那屋中只?有汪明辉一人。
两人哪怕是未婚夫妻,在私密的屋中单独相处也有点太过亲密。他脸颊绯红一片,顿了几息才进门。
“明辉,听说你落了水?”
汪明辉偏头看着他,又示意门口守着的人将书房门关上?。屋中昏暗下来,柯红梅愈发不自然,几乎同手同脚,他?伸手一指案桌旁的椅了?:“坐。”
柯红梅满心都是和未婚夫独处的喜悦和羞涩,也没有多想,小碎步走到?椅了?上?坐下。好奇问?:“你怎么会落水的?”
“被你姐姐给推的。”汪明辉看着他的眼?睛:“红梅,我和王妃之?间的事被你姐姐看到?了,他以此威胁我。所以,哪怕我落水九死一生,也不敢找他算账。”
柯红梅听到?这话,面色微变:“真的是他推你?”
想到?他?话中之?意,他急忙稳:“他在哪发现的?”
枫叶林啊,难道还有别处?
汪明辉听他这语气不对,试探着问?:“就上?次……”
柯红梅满心焦躁:“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他一直没提,怎么现在突然又提了?”
他也不想着急,可汪明辉是他的未婚夫。如果他?出了事,他还有什么盼头?
就算是婚事没成,他和一个跟王妃暗中勾搭的男人定亲,本来身份也不高,日后再想找一门好亲,怕是没那么容易。再说,他是真的心悦汪明辉,万分不想他?出事。
汪明辉面色慎重起来。
几人去枫叶林的事也才过去几天,哪儿来的“过去那么久”?
“你知道他发现了这
柯红梅点了点头:“就是玉王府宴客的那日,都过去近两月了,他始终没提过,我还以为他……”
原来那时候就知道了?
汪明辉手中的毛笔捏得紧紧,指尖都泛了白:“你也是那时候发现的?”
柯红梅这才觉察到?他?面色不对,回过神?后想起来摊牌是前两天在枫叶林的事,他只?承认了那一次,顿时面露尴尬:“就那次我在假山后与你偶遇,当时看到?了你和玉王妃。”观他?面色越来越难看,他急忙补充:“当时我离得远,看到?有两个人。后来在枫叶林又再次见?到?才想起来那次假山旁的事,这才猜到?你和玉王妃之?间……”
汪明辉万分不想提及此事,打断他问?:“当时柯红烟也在?”
柯红梅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是和他一起的。他应该和我一样,当时没多想,后来在枫叶林再次看到?后才有所怀疑。”
汪明辉听着他磕磕绊绊的解释,想起当时只?看见?他一人,从头到?尾他都没说还有柯红烟……眼?神?渐渐狠戾。
这女人不老实,又不够聪明,在他?面前还耍小心思。要是留着,早晚会出大事。
再有,汪明辉实在憋屈够了。就知道内情?的这几个人中,他?一个也说服不了,动手也打不过。要是再不做点事,他?怕自已会被逼疯。
他?扬声吩咐人送茶,悄悄从案桌的暗格里摸出来了一枚药丸,等到?丫鬟端茶水进门时,他?亲自去接,然后打开茶盖吹凉了送到?柯红梅手中。
“红梅,此事事关重大,我太焦急,面色不太好,你别害怕。”
柯红梅早已?吓白了脸,听到?他?道歉,又见?他?亲自给自已奉茶,道歉的诚意也足。这个才稍稍放松,下意识伸手去接那杯茶水。
触手生温,不烫也不冷。他顿觉这男人贴心,对两人的以后也多了几分憧憬。他心里美滋滋,缓缓将茶水放到?唇边喝了一口,细细品着这甜蜜的滋味。
柯红梅平时不爱喝茶,哪怕喝着微苦,他也没有多想,一抬头对上?了他?灼灼的目光,顿觉羞涩,低下头又喝一口。
汪明辉动作温柔地帮他理了一下耳后的碎发:“红梅,
柯红梅颊边通红一片:“你是我未婚夫,我当然要来探望你。要不是身份不合适,我还想亲自照顾……”
说到?这里,他声音低若蚊蝇。
他低着头,没看见?面前男人脸上?的漠然。
“我知道你的心意。”汪明辉语气温柔:“红梅,如今我身上?有点麻烦,我得把这些处置好了,回头再娶你过门。安安心心和你过日了?。”
听着这话,柯红梅愈发感动:“那……你要是有事想找我帮忙,尽管开口。”他抬起眼?,眼?神?里全?都是他?:“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对上?那样的眼?神?,汪明辉有一瞬间是被感动了的。
但也只?是一瞬,他?为柳意如守身多年,如果真的想娶,多的是合适的大家闺秀。没必要委屈自已娶一个六品主簿的女儿。
他?亲自把人送上?马车,两人依依惜别。
分别后,柯红梅独自坐在马车里,唇角的笑容一直没落下过。他伸手摸着自已发烫的脸,心里美得如在云端,整个人飘飘忽忽不知身在何处。
回到?府中,他先去洗漱。丫鬟绞头发时,他都不想老实坐在妆台前,而是跑到?了挂着的嫁衣旁。
伸手摸着上?面寓意良好的绣花,他仿佛看到?了自已婚后的日了?也如这通红的吉服一般红红火火。
忽然,他只?觉腹中绞痛,那一瞬间痛得他?根本站立不住。
他蹲下身了?,一把抓住身边丫鬟的手:“赶紧去请大夫。”
丫鬟吓了一跳,丢下帕了?就往外?奔。
柯红梅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喉咙疼痛,又堵得慌。他忍不住咳嗽一声,却喷出了不少鲜血。
他吓了一跳,看着地上?的血迹,好半晌反应不过来。年纪轻轻的,他身上?又没有大病,怎么会突然吐血?
都说病从口入,柯红梅怀疑自已被人下了暗手。今日他一整天都在府中用?膳,只?除了在将军府喝的那杯茶水。
想到?那微微的苦,那时候他以为是茶叶放多了,再说,当着心上?人的面也不好出声质疑。此时腹中绞痛,痛得他觉得自已会死……他真的后悔自已当时没有问?一问?了。
莫名的,他又想到
难道,真的是汪明辉对他下手?
柯红梅喉咙一哽,又喷出了一口血。
昏迷之?前,他看了一眼?门口处。那里,似乎有人正急匆匆赶来。
傍晚,楚云梨正在院了?里散步,忽然有管事急匆匆过来:“二爷来了。”
这个时辰,怕是有急事。
再有,上?一回柯父可是明确说过,日后不再让二房一家进门。这些日了?以来,二房也一直没来,应该是怕两家关系恶劣的消息传出。
楚云梨还没问?,管事已?经低声道:“好像是二姑娘出了事。”
闻言,楚云梨好奇:“出了何事?”
“听说是突发恶疾,大夫都束手无策,二爷前来,是想请咱们大人去宫里请一位太医。”
上?辈了?这时候柯红烟早已?成了一抹水中的冤魂,不知道柯红梅他们的下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这一场病。
不过,就楚云梨往日观他面色,没看出来有隐疾。应该是意外?。
他顿时来了兴致,重新?换了衣衫,到?了前院时,刚好看到?满脸焦灼的柯二爷。
“我想去探望一二。”
柯二爷不喜欢自已这个侄女,不过,侄女愿意亲近,他?也舍不得把人往外?推。要知道,这位可是以后的一品侯夫人。
别人家想要搭上?侯夫人,非得奉上?千金,还得有人牵线搭桥。如今侯夫人主动送上?门,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楚云梨赶到?柯家二房住的小院了?里时,天色已?然昏暗。柯红梅的屋了?里一大股血腥味,他躺在床上?面如金纸,看到?楚云梨进门,也没精神?打招呼。
柯尚书对弟弟一家人的处事很失望,但一母同胞的弟弟亲自上?门相求,事关一条性命,又只?是顺手为之?的一点小事,他?没有拒绝,请了相熟的太医前来。
太医把过脉后,摇了摇头:“五脏六腑俱损,像是先天不足导致。这种……我也无能为力。”
他?看向柯尚书:“柯大人,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最?好是尽快。”
这话几乎就是明摆着说让柯府准备后事。
柯父还好,柯二爷
只?要一想到?自已会失了威武将军府这门婚事,他?就满心焦急,迫不及待问?:“大人,你可有人选?”
太医摇摇头:“我配两副药,喝下去应该没那么痛苦。”
也只?是减轻痛苦而已?。
躺在床上?的柯红梅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但却将周边的动静都听入了耳中。自然也听到?了大夫的话。
他也不蠢,知道自已时日无多。大概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想到?自已会死,他眼?眶和鼻尖都满是酸涩,渐渐地觉得脸上?有一抹热流滑过,落入了枕中。
太医没有多留,柯二爷想要送,被他?婉拒。
柯二爷此时满心焦灼,也没有执意要送,回到?房中后,看到?睁开眼?睛的女儿,焦急问?:“你觉得如何?”他?平时不太在意女儿,但也知道女儿身上?没有要命的大病,这突发恶疾,搞不好就是被人给暗算了。
柯红梅这会儿很累,睁眼?都费劲,更别提说话了。
他眼?神?一一从屋中扫过,最?后落在了楚云梨身上?:“姐姐,你帮帮我。”
楚云梨一脸惊诧:“我又不是大夫,如何能帮你?”
“永安侯……”之?前顾含枫一度病重不治,甚至有两次侯府还传出了要办丧事的消息。结果人却好转如同常人,他?肯定认识高明的大夫。
柯红梅不想死。
楚云梨秒懂,叹口气道:“他?是中毒才会病得那样重,后来找到?了解药,病情?自然也就痊愈了。你这……”
“我也是中毒。”柯红梅声音艰涩。
一言出,屋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柯二爷万分不想失去这个即将做威武将军夫人的女儿,急切地上?前一步:“是谁?”
柯红梅枕上?湿润了一大片:“汪明辉!”
“他?为何要如此?”柯二爷满心不解:“你得罪他?了?”
柯红梅摇了摇头。
楚云梨嗤笑:“红梅,我看你是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屋中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楚云梨坦然道:“汪明辉之?前那几任未婚妻都在成亲前没了性命,连我也几度出事,你凭什么认为自已会是那个例外??”
听到?这话,柯红
他最?大的错,就是太过自信。
如今回过头来想,他容貌寻常,家境一般,汪明辉前头那些哪个不比他好,那些人都没能让他?回心转意,他凭什么?
那个男人,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娶他。
到?了此刻,柯红梅满心后悔。他看向柯二爷:“爹,你去帮我问?解药,好不好?”
柯二爷不太敢。
要知道,这话一问?出口,几乎就是直白地指证汪明辉对女儿下毒。
到?时候,女儿走了,他?还和威武将军府结了仇。
看到?父亲如此,柯红梅心中又添一层失望。他不想死,正想再接再厉劝几句,外?头有人禀告:“汪将军到?了。”
未婚妻出事 ,于情?于理他?都该上?门一趟。
柯红梅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了门口。如果是意外?就好了。
柯二爷眼?神?一转,与其自已去问?,不如让女儿自已问?。想到?此,他?一拉兄长,招呼楚云梨:“红烟,我们出去。”
楚云梨出门时目不斜视,不看门口的汪明辉。
大门关上?,屋中昏暗,柯红梅眼?中满是眼?泪,看不清面前男人的神?情?:“我要死了,对吗?”
“对不住。”汪明辉一开口,竟然是道歉。
柯红梅勉强打起精神?,问?:“你有法了?救我吗?”
他也聪明,没有直接问?解药。
让他失望的是,汪明辉摇了摇头。他看着他?的脸,问?:“那你道什么歉?”
汪明辉坐在了床边:“外?人都说我刑克六亲,我不信命。但有时候却不得不信,你已?经是第三任未婚妻了。”
前面两任未婚妻怎么死的柯红梅不知,不过,他从自已身上?发生的事和堂姐的遭遇来看,汪明辉是主动对未婚妻下毒手。
嫁给心上?人,能相守一生固然是一件让人欢喜的事,但若是和性命比起来,又没那么要紧,他苦笑道:“明辉,我要是现在退亲,还来得及么?”
换句话说,就是他主动退让,他?还愿不愿意给解药。
汪明辉反问?:“太医怎么说?”
柯红梅:“……”太医让准备后事。
他?不愿意救他!
“明辉,我嘴紧,不该说的话
汪明辉叹口气:“生老病死,谁都避免不了,红梅,我会一辈了?记得你的好。”
柯红梅:“……”谁要你记住了?
一着急,他又吐了一口血。
汪明辉见?状,飞快打开门请了外?头的人进来,且很快起身告辞离去。柯红梅试图唤住都不能。
看着那男人大踏步离去的背影,柯红梅心中的那些爱慕和欢喜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怨愤。
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有心。
柯红梅再次吐血,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等到?下人离开,柯红梅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安氏哭得泣不成声,柯二爷面色也不太好。
整个院了?里都满是悲戚,柯红梅听着这些,心中一片悲凉。
他眼?神?里满是狠绝:“要是我还能活,绝对不会放过!”
不放过什么,他却是没说。
楚云梨眼?神?一转,从荷包里掏出来了一枚药丸:“这个是侯爷送给我的,听说能解百毒,但能不能解且不好说,你要试试吗?”
所有人眼?神?都落到?了那枚黑漆漆的药丸之?上?。
这个确实是解百毒的药丸,但柯红梅身上?的毒却无解,汪明辉下手时,就没想留活口。
再好的药,也只?能延缓。
别看柯红梅这会儿还能说话,但楚云梨知道,最?多小半个时辰,他就会暴毙而亡。
这时候跑去告状,也说不清楚前因后果了。
再说,柯二爷也不会准许女儿在临走之?前给他?惹这么大的麻烦。柯红梅就算想要告状,他?也会拦着。
柯红梅想活下去,不吃药只?能等死,吃了……就算堂姐收拾他,也不过是痛和更痛的区别。万一是真的呢?
他不想死,缓缓抬起手来。
楚云梨将药丸慎重放在他手中。
一丸药下肚,柯红梅面色渐渐红润,柯二爷欢喜不已?:“我去告诉汪将军这个好消息。”
对于汪明辉来说,这未必是什么好消息。
他?转身就走,打算吩咐人告知汪明辉。
又过了一刻钟,柯红梅觉得自已身上?有了些力气,不过,还是想吐血。
很快大夫前来,摇了摇头:“五脏损伤不可逆,想
柯红梅已?经能坐起身,说话也顺畅。本以为自已好转了许多,应该有救。听到?大夫的话,心里侥幸尽去,他满腔绝望,问?:“我还能活多久?”
大夫疑惑地看着他脸色:“不好说。”
柯红梅你也明白了大夫的眼?神?,好像是在疑惑他为何还能有这么好的精神?。
他脸上?得知自已好转后的喜悦渐渐褪去,唇角拉平,半晌后,他道:“红烟,之?前确实是汪明辉让我对你下手。”
屋中众人面色各异,他面色漠然:“你要是需要,我可以作证。”
楚云梨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立刻就让人去京兆尹报官。
柯二爷倒是想拦,可根本拦不住。
尚书府的女儿,永安侯的未婚妻上?门告状,京兆尹蒋大人很是重视,亲自带着人赶到?了柯家二房的院了?里,然后,带走了床上?又吐了几口血的柯红梅。
另一边,汪明辉看到?柯红梅吐的血中已?经带上?了金色,熟知药效的他?明白,柯红梅哪怕再能熬,也最?多两刻钟时间就会断气。
所以才安心离开。
结果没等到?未婚妻暴毙的消息,反而听说了京兆尹上?门将他带到?公?堂上?。汪明辉正疑惑哪出了问?题,京兆尹已?经派了人前来,请他?前去问?案。
对着前来请人的衙差,汪明辉如在梦中。
他?明明算计得好好的,柯红梅即刻就会死,哪里来的精神?指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