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1 / 1)

慎楼:“……?”

贺听风似乎并不觉得此话暧昧,也许在他心中,慎楼仍是从前那个可供揉搓的小团子。

慎楼的表情滞了滞,想不出任何应答,大脑空白一瞬,才干巴巴地开口:“……就不麻烦师尊了,我自己……”

话说到一半,他才想起自己根本记不清无上晴的路线。虽然幼时曾在此生活,但这百年间,他频频受贺听风的冷眼,就算偶尔摸索着进入,待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

哪怕贺听风没有一次开口赶他走,慎楼还是不敢顶着师尊冷漠的视线,死皮赖脸的留。

不过偶尔来古树下捣捣乱,见对方一面又落荒而逃罢了。

慎楼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窃贼,仗着贺听风失忆,光明正大地盗取欢喜。身上的伤口大多已经结痂,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也犯不着以此胁迫对方,显得跟鼠辈毫无区别。

这样想着,慎楼偷偷打量了一眼贺听风,只能默默忽略掉心中的失落,将那些厚颜无耻的念头隐藏,然后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

恪守纲纪,缓缓行礼,仿佛这样做,他们就还是那对从未决裂的“恩爱”师徒。慎楼诚恳道:“多谢师尊好意,徒儿不敢麻烦师尊。”我现在就走。

但他还是心机地省略掉后半句话,既然顺利进入无上晴,且贺听风恰好失忆,在对方赶人之前,他断不能主动离开。

此乃和好良机暂且不提,万一有歹人趁机作乱,他留下来助贺听风一臂之力也未尝不可。

慎楼低垂着头,完全忽略掉自家师尊的武力值,但等待许久都未能听见贺听风的声音,不禁稍稍抬头,却一眼撞进仙君那双疑惑未消的眸子。

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莫不是被人看出了端倪。

“你在说什么,麻烦?徒儿莫不是忘了,可是为师将你养大的呢。”贺听风挑眉,目光略过慎楼浅红未退的耳根,忽然恍然大悟,笑弯了眼,“难不成,是害羞了?”

不仅放肆嘲笑着,还妄图伸手拨弄那红色一番,一副为老不尊的模样。

慎楼整个耳朵都红得彻底,仓促地偏头都没能躲过,贺听风冰凉的手指冻得他

一个激灵。他怎么也没想到,失去记忆的师尊竟然能这么……折磨人。

顿时也顾不得什么亵渎不亵渎,连忙捂着耳朵往旁边躲,连眼眶都被熏红了一圈,被人忌惮百年的魔头形象丢得彻彻底底。

贺听风逗弄徒弟逗够了,将右手往慎楼肩上一搭,奈何这家伙窜得太高,仙君努力了两把都不太能够得上,索性不尴不尬地往下移位,直接搭上了慎楼的腰。

这姿态明明处于劣势,却凭空多了抹潇洒,贺听风一扬头,银发随着动作向后方甩去,更加自在。他声音清亮,表情带着肉眼可见的愉悦:“不逗你了,跟我走吧。”

话音未落,揽在慎楼腰上的手微微用力,脚尖轻点,两人直接从地面腾空而起。

无上晴已扩建多次,从一座宫殿扩容至近十,慎楼虽偶尔前来,但都没有细细打探,此刻本该是暗中熟悉路线的好时机,他的目光却长久地放在贺听风身上。

乘风而起时,不管是衣袂还是发丝,均会随风起伏,就算不小心扫到慎楼的脸,他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只直白地看着贺听风的脸。

待到落地,贺听风习惯性地托了下慎楼的后腰,以便于对方站稳。慎楼的眼神太过明目张胆,让他想忽视都难,忍耐了半途的戏言又从嘴中吐出。

“阿楼,你看得师尊都不好意思了。”

说着不好意思,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淡定,反倒叫盯着贺听风一路的慎楼红了耳根,只听他低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师尊,我先进去了。”

面前的殿宇内便是新修葺的汤池,慎楼并不担心走错路,言罢便钻进去,速度快得活像是有人在追赶。

贺听风浅笑着瞥了人一眼,看破不说破。

……

慎楼将后脑靠在池壁上,闭眼小憩,温泉热水浸灌入身体,消去疼痛与疲惫。

直到现在,他才能短暂地喘上一口气。贺听风失忆这件事让他又惊又喜,理智和诱惑在脑海中碰撞,慎楼在纠结,自己该不该说出真相。

说了,他们师徒二人也许会再次陌路。

不说,他便可以享受师徒之情,哪怕过程短暂,且终日提心吊

胆,但总归不会再承受百年孤独。

但事后贺听风恢复记忆,若想起自己再一次的欺骗,会不会永远都不原谅他?

慎楼皱了皱眉头,近乎自暴自弃地想:我本来就是个魔王,自私一点,也情有可原吧?

“屏息,凝神。”

慎楼猛地睁开眼,眼中的阴郁霎时退去,就见他的师尊正站在汤池边,引导自己排浊。

他听话地动作,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现在正赤.裸着上身。虽说两个大男人没什么不能看的,但慎楼总是觉得,自己跟光风霁月的贺听风不是一路人。

这样想着,也不小心错过了节拍。

贺听风见慎楼没跟上,竟也没有半点不悦,只无奈地叹声气,然后主动抬手将灵力聚于指尖。

蓝色的灵力传输至慎楼的全身,仿佛被阳光炙烤,并不觉炎热,而是丹田入暖流般温润。

慎楼只停顿一秒,就自发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对方,全心全意信赖的模样,恐怕没人会不上升好感。

这时候,他倒是不在意那点不好意思了,平日里受的伤也不算少,但十方狱的弟子多修炼禁术,魔修的自愈能力都不可能弱,因此从不备金创药。

算起来,慎楼已经好多年没再受过如此细心的照料。

他的背脊、肩膀乃至手臂,都覆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看上去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弄成的。贺听风一边为其疗伤,一边细细看过每一寸裸露的血痕。

每看到一处,他心里的恨意就积攒一分,以至于到了后来,贺听风眼中冷漠几欲结冰。直到伤口在灵力的抚弄下快速愈合,慎楼那张脸也恢复红润,他才稍稍克制下来。

受了“重伤”的徒弟陡然生龙活虎起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喜,尽管处于水中,还是恭恭敬敬地作礼:“多谢师尊。”

哪怕到现在,慎楼的自愈能力恐怕都比药物还要高超,他仍会因为贺听风施舍的丁点示好而欣喜若狂。

贺听风一双眼扫过他全身,确定没有遗漏之处,方才微点头。

师尊在上,而他处于热汤,本是大不敬。何况现在的慎楼正被理智撕扯,根本不敢多待,

直接就想披上衣服上岸。

而手指刚碰到被血染红的青衫,就被贺听风用灵力不轻不重地打了下:“急什么。”

慎楼惶惶然抬眼看去,不想,下一秒对方的动作就让他瞳孔一缩。

他的师尊,无上晴的宫主,仙君贺听风,竟坦然将手置于自己腰带处,指尖轻轻一勾,衣衫便半敞开来。

“你师尊还没泡呢。”

慎楼目不转睛地盯上片刻,直到贺听风的外衫都快脱下,他才忽然反应过来,担心自己的注视过于不敬,匆忙侧过身去,动作之大,还激起小片水花。

贺听风看着徒弟通红的耳朵,心道这也太不经逗了,明明小时候……

他怔忪了片刻,脑袋里的记忆浑浊模糊,竟然有些想不起来了。

贺听风无意识蹙眉,近日来,他时常感觉被无力感所缚,也不知是否是前些天修炼过火,出了点小差错。不过周身灵力运转顺畅,也不像经脉堵塞的样子。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贺听风只好将疑惑暂且放下,沿着池边下汤。

看着面前两只耳朵都红得滴血的小徒弟,就算贺听风再不正经,都不忍心戏弄对方。

慎楼闭目暗中运气,刻意忽略掉身后细微的泼水声,想象水流途径师尊净白的锁骨、肩胛……打住打住。

他再不敢多想,真真正正地开始沉心静气起来。这不过半炷香的洗浴,在他的无尽尴尬中度过。

贺听风见人离自己太远,便施了个小法术,隔空轻拍慎楼的肩,结果吓得对方全身一抖。

仙君诧异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心想他的法术有这么可怕吗?

小插曲过去,一道灵力托举的物什便迎风而来。离近了,慎楼才发现这是套叠好的玄色衣袍。

“也不知为何,为师总感觉你穿玄色会更好看些。”慎楼的注意力放在衣袍之上,耳畔传来贺听风似有若无的吐息音。

他连尴尬都尽数丢弃,全然不顾两人还“坦诚相见”着,只全神贯注于那件玄色衣袍,舍不得眨眼。

贺听风与他决裂百年有余,而慎楼更是多年未踏足无上晴一步。

他多年只穿绿衫,是以为如此便

可遮掩周身魔气,让师尊施舍给自己一个眼神,于是哪怕有些不伦不类,他也甘之如饴。

但此时,无上晴殿内能如此轻易地拿出适合他的衣袍,且贺听风说出玄色更好看时神情自若,仿佛已经在脑海里练习过成千上万遍。

这是不是也代表,师尊并没有那么讨厌他?或许也同自己一样,其实都在默默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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