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还没挂断,虞浅浅已经浑身冷汗。
颤抖着手将手机交回给王管家,整张脸变得惨白。
一旁的岑柳看她慌张的样子忍不住上前关切:“你……还好吧?”
她非常想说一些关心体己的话,可是话到了嘴边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当事人说什么话都是毫无用处。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当你真的去经历之后才会明白其中的痛苦与快乐。
虞浅浅摇着头,一步步退到身后的椅子上坐下,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对着面前的王管家说:“我们走吧。”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招惹,就唯独霍枭霆不能招惹。
毕竟还有苏冰清这一层关系。
况且和他结婚,也是当年自己的选择。
大学生活当中,能够结婚的不多。
他们却是唯一一个在学校就已经是夫妻的学生。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虞浅浅仿佛觉得自己对霍枭霆的情感并不是爱,而是亏欠。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自己,苏冰清或许还会跟霍枭霆在一起。
霍枭霆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她明白,如今经历的种种一切都是因为从前的因果。
有人种下了这样的因,就一定会得到这样的果。
从学校到回家的路上,王管家都一直瞄着后视镜里的虞浅浅。
虽然面无表情,可总是心疼的。
看着这个和自己的女儿上下差不了多少岁的女孩子,一步步的朝着万丈深渊走去。
霍枭霆其实平时也是个非常好脾气的人,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苏冰清离开人世之后,他整个人就变了。
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变的这么猖狂和无聊。
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声叹息,轻轻的消失在了安静的车厢里面。
等到了住处,王管家下车为虞浅浅打开车门。
她声音轻柔且苍白的说了声:“谢谢。”
那个灯火通明的地方就是霍枭霆和她的家,可此时此刻,那是个如同人间炼狱一样的地方。
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虞浅浅怎么鼓足勇气都始终没有办法动弹一步。
若不是身后的王管家的手机响了起来,虞浅浅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无法自拔。
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身边的人也跟着变得可怕了起来。
喜欢,那是自己找的吧。
等回到家里,霍枭霆正坐在客厅把玩着游戏机,他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目不转睛。
听见关门的声音也丝毫不回头看一眼。
虞浅浅战战兢兢的走到沙发上,正准备坐下。
只听见耳边一个冰冷如霜的声音说:“谁让你坐下的。”
她就这样身子僵持了半晌,才直起身子。
微微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好像很生气。
其实,从苏冰清离开人世之后,他好像就没有开心快乐过。
一个男人到底爱一个女人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变得如此冷漠呢?
她不知道,因为这辈子她都没有被别人坚定不移的选择过。
身为一个女人,虞浅浅承认,或许更多的女人都会这样认为。
她们羡慕那些第一次恋爱就可以爱一生的男人。
就像是苏冰清,她明明和自己长了一模一样的面孔,有着相同的声音,可是她却比自己幸福太多。
真不知道,苏冰清和霍枭霆在一起的时候,霍枭霆爽朗大笑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也许是被他玩弄久了,连霍枭霆和颜悦色的样子是什么模样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要时时刻刻的记得,在我的家,从来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你懂吗?”
他每一次的侮辱和折磨,都让虞浅浅精疲力尽。
可是女人往往都会有一个不约而同的想法。
那就是再忍一忍,忍一忍。
最终,忍一忍变得忍无可忍。
深爱一个人的时候,总会主动的把自己的底线降到最低,每天都学会怎么去忍耐。
可是虞浅浅真的不知道,这样的忍耐到底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她明明,早就开始忍无可忍了。
没说话,她只是静默的站在那里。
也许是觉得太过于无聊,霍枭霆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距离打电话的时间到现在,刚好十五分钟。
“你还真是听话了很多,看在你很准时的份儿上,我就消消气。”
一直提心吊胆的虞浅浅,这时候才匆忙的缓了一口气。
真好。
扔掉机械手,霍枭霆舒展了一下筋骨。
“过来。”
他清冷的声音说。
虞浅浅更是一分钟都不敢耽误,直接走了过去。
缓缓睁开眼,当霍枭霆的眼里映入虞浅浅的模样时,心中的愤怒油然而生。
他一把抓住虞浅浅的衣领,将她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毫无防备的虞浅浅大脑突然空白一片,再也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地方又做错了。
她无辜又胆怯的望着眼前的霍枭霆,十足像一个被人虐待的小麻雀。
他为什么这么讨厌这个女人?
因为这个女人亲手葬送了他深爱女人的性命。
因为这个女人给了他女人希望又让她失望。
人,总是有希望了才会绝望吧。
他狠狠的压在虞浅浅的身上,对着她,他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
如果杀人不犯法,虞浅浅一定是第一个死在自己手上的人。
愤怒油然而生,他冷冷一笑。
“如果可以,我真的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你,你这个贱人!”
每一句话,她听着都像是一把把刮在自己心口上的疤痕,被人重新掀开了伤口的感觉有时候比重新经历一次痛苦更让人不寒而栗。
霍枭霆这种时候早已经是家常便饭,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做错了。
或许,她真的知道,可是早已经该惩罚的不都惩罚了吗?
为什么偏偏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
她瞪大了眼睛望着霍枭霆,两个人四目相对久了,霍枭霆竟然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苏冰清。
他一把将虞浅浅的脸扭到一边去。
需要宣泄的欲望突然烟消云散。
起身,他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端起一旁的洋酒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