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爷?”这话怎么那么让人难以相信呢?如果真的担心他,他都住在户部那么久了,怎么都没见这小没良心的表示一下?
“嗯!”云舒重重点了个头:“我好怕四爷被坏人算计了,所以一开始知道有人在盯梢的时候,都不敢有什么小动作了,唯恐给您添麻烦。只是,实在没想到盯梢的人竟然是冲着我来的。”
云舒脸上有点尴尬,总觉得自己给四爷添麻烦了。
四爷心底很清楚云舒此刻对他坦白的原因,但并未觉得麻烦。
反正老九平时也和他不对付。于他而言,其实并没什么影响。
且又想起来昨儿个云舒说他是个纯臣。
虽然她只是一介后宅妇人,但是能说出这样的话,也让他颇为欣慰。
是以,没训她,只淡淡问:“你在外面都做了什么,竟能让九阿哥盯上你?”
云舒瞪大眼睛反问:“啊?四爷您不知道?”
“爷每天那么忙,难道时时刻刻盯着你?”他说的一本正经。
笑话,如果让云舒知道他派人盯着她,不仅知道她弄铺子捣鼓肥皂和皂荚粉,甚至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那岂不是很尴尬?
就好像他堂堂四皇子每天都很闲似的。
云舒以为他真的不知道,一五一十回他:“起因大概是先前妾身给您熏衣裳。后来妾身就觉得这可能是个商机,于是让人开始提取精油,制肥皂,做皂荚粉。已经屯了一些成品,我也挑好了日子让人准备售卖。”
“但是,九阿哥九福晋既然盯上了我,到时候城里一旦有这些东西开始售卖,我怕九阿哥找我麻烦。”
四爷指尖轻轻敲了敲茶盏,微微眯着凤眸,终于开口了:“纵是九阿哥不找你麻烦,将来也会有别人找你麻烦。你既做了城里原本没有的东西卖,这是必然的。”
“既然这么怕被找麻烦,你又何必开始呢?难道爷给你的脂粉钱不够你用?”
“够用,只是妾身觉得有些闷。”云舒很认真对他解释:“在这后院里,只要有四爷您的宠爱,自然衣食无忧,日子舒坦。但是,这后院有很多个女人,个个都盼着您的宠爱。”
“妾身能得到四爷的宠爱,心底很高兴,也希望能长长久久地被您眷顾着。但是这后院的日子实在太闲了,妾身不想做一个每天只能倚在门框上盼着、望着、等着您来宠爱的女人。”
“这后院里有多女人呢,如果真的天天倚门望幸,往后的几十年可怎么过?所以妾身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听你这话,是要给自己寻个退路,免得将来哪天爷不宠你了,日子不好过?”四爷望着她,眸光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云舒的求生欲猛然间就升起来了,连忙摇头:“妾身不是给自己找退路,妾身只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免得您不来的时候,妾身太无聊。这深宅大院的,妾身就想安安静静过日子,实在怕自己将来陷入争宠的漩涡里。”
“再说了,就妾身这张嘴,万一到时候乱说了什么话,那您得多为难呐。”云舒说着又把“老百姓”搬出来:“其实妾身也不全是为了自己。妾身并不是眼里黄白之物的人。”
四爷差点被云舒给逗笑了。
她不爱黄白之物?先前嫡福晋说打算给她请封侧福晋,这蠢女人第一句话就问会不会涨月钱。她不爱黄白之物?真是笑话。
不过,也懒得拆穿她了。
“不是为自己,你还是为何?”四爷只顺着她的话反问她,很好奇她到底还能胡诌出什么来。
是为他,还是为后院这些女人们,还是为了将来他们两人的孩子?
如果是为了将来的孩子,他可以考虑允许她让人在外面做生意。
但云舒的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真的没想到,云舒竟然会说,她是为了百姓。
“四爷,妾身其实没想着自己要拥有多少财富。妾身做肥皂,做皂荚粉,猛地一看是想赚钱,实则是想抛砖引玉,造福百姓。”
“抛砖引玉,造福百姓?”四爷皱眉,想了想实在想不明白她这鬼话到底如何才能圆上。
却见云舒又重重点了个头:“的确如此。”
她看起来认真极了,一点都不脸红:“四爷您想啊,如果我花这么一点点心思做出来的新东西真能买的好,那必然会有人效仿。只要有人效仿,便会催生出新的东西来。说不定就有能人,能让现在百姓用的一些日用品,成本降低。这难道不是抛砖引玉造福百姓?”
“再说了,如果我当真赚了钱,就可以再多开几个作坊,到时候就会有更多的人可以到作坊里来当差赚钱,就能更好地养活一家老小。这不也是小范围内造福百姓了。”
“你说这些,是想说服爷,同意你在外面开铺子,弄作坊。”四爷对云舒胡诌的本事又有了新的认识。
“其实,说到底,云舒最怕的并不是九阿哥来找麻烦。到时候他要挖人还是要拿钱买配方都随他。”云舒大度极了:“妾身最怕的,是四爷您知道妾身在外面弄作坊开铺子后,会跟妾身生气。”
“所以,妾身很希望能得到四爷您的首肯。”她的眼神里满满都是真诚。
反正她是个乌鸦嘴,咒谁谁倒霉。九阿哥要是当真来欺负她,她就咒他,心底根本就不在怕他,只是觉得有点麻烦而已。
倒是四爷这边不好办。毕竟古人都很不喜欢女人在外面做生意。
况且她既然在外面开了铺子,肯定迟早会被四爷知道。与其等四爷发现了和她生气,不如自己及早坦白,争取他的同意。
毕竟她有命门捏在四爷手上。
嫡福晋对她的体寒之症虽然也有一点缓解作用,但与四爷相比实在差距太远。
四爷心底自然知道云舒这么在意他态度的原因,见她连“抛砖引玉,造福百姓”这种话都扯出来了,实在不忍再逗她。
他的云格格虽然有时候让他狠的牙痒痒,但有时候实在可爱的紧。
“要爷允准也可以。”他没再故意为难云舒,逼着她再去找理由来说服他,只是提出了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