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渐渐过去,厉家跟楚家忙着张罗厉爵言跟楚辞的婚事。
楚旺祖一心想讨好厉家,所以特别讲究婚礼的排面。
楚辞看着平时挤兑自己的这些人,忙前忙后地张罗事情,心情非常的复杂。
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热情,实际上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楚旺祖对婚礼的事情上心,是为了讨好厉猖。至于王芸则是为了在婚礼上多认识一些贵太太。楚文就更不用说了,来参加婚礼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她自然是想着如何出风头的。
明明她才是当事人,可是在这场婚礼上,她更像是一个局外人。
她没有新娘子结婚时该有的喜悦。她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她跟厉爵言之间,就是合作关系。
定制的婚纱到了,楚辞换上定制的婚纱,光彩夺目。周遭的一切黯然失色,她就像是夜空中的明月,皎洁夺目。
婚礼开始的前几天,楚辞在司仪的主持下,排练了好几遍。
如何进场,如何在婚礼上宣读自己爱的宣言。
一整个过程,她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别人说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厉爵言在一旁冷眼旁观,他的那副样子,也不像一个将要结婚的新郎。
终于有休息的空隙,楚辞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工作人员拿了一件披肩,给楚辞披上。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厉爵言的声音响起。
楚辞望了一眼厉爵言,他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看起来很累?没有感情地做一件事,当然累。
不过,在厉爵言的面前,楚辞自然是不敢实话实说的。
“过程比较繁琐,所以自然累了一些。”楚辞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夹杂丝毫的感情,就像是在描述一件客观的事情。
“既然当初答应了这门婚事,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厉爵言的语气淡淡的,不像是在安慰楚辞。
楚辞望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优质的礼服衬托着他俊朗的容颜。
这样的男人,虽然身体上有一些缺陷,但也是魅力十足的。
再加上厉家的背景,楚辞相信,在京城,一定有无数的女子想要嫁给厉爵言。
这么说来,她也算是捞到了。
想到这里,楚辞又有了动力。她现在就是人人羡慕的那个女子,可不能这么垂头丧气的。
楚辞放下披在自己肩膀上的披肩,对工作人员说道:“我们继续排练吧。”
不争馒头争口气。在婚礼上,好好表现,是她进入的厉家的第一步。
婚礼定在了冬季,所幸结婚这几天,艳阳高照,温度有所回温,不似往日那样冷得让人发抖。
真是天公作美,楚辞望着窗外的风景,感叹道。
价值百万的劳斯劳斯婚车,在别墅的门前停下。
楚辞穿着婚纱,在王芸的搀扶下,上了婚车。
她终于要离开这个家了。她幻想过无数次离开这个家的场景,没想到今天她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厉爵言坐在婚车上,淡然自若。
身边坐着绝美的新娘,也没能让他面露喜色。
他那双锐利双眼平视前方,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虽说已经跟厉爵言签下合同,楚辞的心里还是没底。
结婚前,她去过几次厉家,老爷子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但厉家,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楚辞感觉自己就像是从一个深渊跳到了另一个深渊。而这个深渊,就是面前这个她看不透的男子。
楚辞咬了咬牙,为了大局考虑,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婚礼上,楚辞就是一颗璀璨的明珠,美得摄人心魄。她一出场,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
厉如风的眼睛都看直了。今天的楚辞好美好美,就像是下凡的仙子。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楚辞。
楚文看着厉如风看向楚辞那种痴迷的眼神,气得脸色发青。
她嫉妒楚辞的美貌,嫉妒厉如风对楚辞的情感,更加嫉妒楚辞的际遇。
“如风,我们去那边跟客人敬酒吧。”楚文挽住厉如风的手臂。
看着台上的楚辞,再看一下台下的楚文,这两个人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当初怎么有眼无珠,让煮熟的鸭子跑了?厉如风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懊悔。
所以当楚辞牵住他的手臂的时候,厉如风下意识地推开。
他随即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对,楚文现在才是自己的女朋友。
“好的。”厉如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的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敏感的楚文一下子就察觉了厉如风的异样。他知道,厉如风有这样异常的反应,都是因为楚辞。
楚辞,楚辞,楚辞,你这个狐媚子。你以为你嫁到厉家就会有还日子过了吗?看我怎么把你从高处拉下来。
楚文心中不满的情绪,此时已经积压到了极点。
婚礼上,当司仪问厉爵言是否愿意携手跟楚辞共度余生的时候,厉爵言的那句“我愿意”说得格外的认真。
楚辞在恍惚间,都差点以为,厉爵言娶自己是出于真心,而不是什么合同。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厉爵言设计好的圈套,合同只是个形式,娶自己才是真的?楚辞又陷入了幻想。
楚辞的脑海里一下子上演了一部白马王子迎娶灰姑娘的偶像剧。
交换戒指的时候,指尖触碰尖,厉爵言手上的温度,温暖着楚辞冰冷的手。
虽然是假的,楚辞却感觉片刻的温暖。
自从母亲生病住院,楚辞感觉自己的世界,如坠冰窖。她很难感受来自陌生人的温暖。
厉爵言是第一个让她有温暖感觉的人,他是如此危险的男人,却赢得了楚辞的信任。
仪式结束,厉爵言跟楚辞到台下跟到场的客人敬酒。
可能是被婚礼现场的氛围感染,楚辞现在的心情明显不错,所以她多喝了几杯红酒。
当厉爵言跟楚辞举着酒杯到厉如风面前的时候,场面一度的尴尬。
厉如风想要开口说话,可是那句话就像鱼刺卡在他的喉咙里。
良久,厉如风才说:“叔叔,婶婶,新婚快乐。”
“唉,侄子真听话。”楚辞爽朗地回敬着。
她的面色红润,几杯红酒下肚,已经有些微醺。
厉如风一时不能判断楚辞说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过往的一切,就在楚辞的这声“侄子”中,烟消云散。
厉爵言勾起嘴角笑了笑,显然他对楚辞这番表现挺满意的。
这个女人,还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