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内略显得昏黄的烛光下,珍珠的光泽却变得异常的璀璨耀眼。
穆岑不吭声了。
她大概知道,这枚簪子是什么时候掉的。
是自己翻身跃出宫墙的时候,不小心掉落的,只是她没注意到。结果这簪子竟然被李时渊重新拿了回来。
穆岑咬着唇,就这么站着。
而此刻的穆岑,一脸的素净,就连头发上的发饰都已经被摘除的干干净净的,唇瓣有之前被李时渊咬破的痕迹,白皙的肌肤因为之前的情动,微微有些泛红。
但这样的穆岑,却让男人足够心猿意马。
李时渊安静在穆岑面前站定。
珍珠簪子重新被李时渊插入了她的发间,穆岑隐约在铜镜里看见自己,不知道是她称了这枚站住簪子,还是这枚珍珠簪子称了自己。
就好似点睛之笔,整个人都跟着明朗了起来。
“你……”穆岑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李时渊倒是冷静的看着穆岑“穆岑,下次本王再发现你的簪子掉了,后果自负。”
穆岑没说话。
她的余光一直落在铜镜里,看着重新戴在发髻里的簪子,沉默不语。
在铜镜里,倒影着李时渊的脸。
眉眼俊朗,凤眸里就好似藏了世间的星辰万千,明明温柔如水,但在抬眼的时候却显得冷酷无情。
似乎李时渊也注意到了穆岑的眼神,他不经意的回望了一眼。
穆岑慌乱之中抽离了自己的视线,佯装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却在抽离的瞬间,穆岑隐约看见了李时渊一闪而过的温柔。
温柔?
穆岑回过神的时候嗤笑了一声。
当今四殿下,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了温柔。
而李时渊已经重新勾起穆岑的下巴,就这么凝视着她,很久才淡淡开口“看够了吗?”
穆岑佯装不懂“看什么?”
李时渊也不戳破穆岑,牵起穆岑的手,朝着屋外做去,穆岑拧眉,完全不知道李时渊要做什么。
她的脚步停了下“四殿下,您要做什么?”
“可以和龙邵云出去喝酒,就不能跟本王出去?”李时渊问的直接。
穆岑拧眉,没否认也没承认。
李时渊看着穆岑,忽然就这么低头,凉薄的唇瓣几乎要贴到穆岑的唇上,穆岑下意识的后退,那是一种警惕。
生怕这人忽然再咬自己一口。
之前那样的疼痛感却仍然显而易见。
结果,李时渊就只是淡淡的扫过穆岑的唇瓣,凉薄的唇落在了穆岑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着“猫去偷腥都知道回来擦干净嘴,你这么聪明的人倒是一点都不懂?”
穆岑看向这人。
“一嘴巴桂花酿的味道。”李时渊冷笑一声,“本王最讨厌的就是桂花酿。”
穆岑嗤笑一声,没说话。
而李时渊松开穆岑,仍然坚定的牵着穆岑的手,继续朝着屋外走去,走到屋外,寒风一阵阵的吹来,之前停下来的雪又开始飘了起来。
李时渊转身,把自己身上的披肩解了下来,重新批在了穆岑的身上。
穆岑拧眉。
“穆岑,本王的女人,身上只能有本王的东西。”李时渊淡淡开口,却好似在警告穆岑。
穆岑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时渊,没说一句话。
李时渊也好似不介意,就这么带着穆岑走了出去。
和之前穆岑一个人从西宫门翻墙出去比起来,和李时渊出门就显得大方的多,容九好似早就安排好了,马车在宫口等着。
显然门口的侍卫也已经打点好了,大家眼观鼻,鼻观口,就好似没看见穆岑,李时渊扶着穆岑上了车,而后才钻入车内,马车飞快的超前飞驰而去。
马车内的暖炉在烧着,和外面既然是两个温度。
穆岑脱了披风,披风上还带着这人淡淡的檀香味。
她把披风放到了一旁。
李时渊看了一眼,没说话。
马车内很宽敞,车夫的驯马技术也很好,一路上竟然没任何颠簸的感觉,穆岑没问,李时渊显然也没打算开口和穆岑解释的意思。
两人谁都没开口说话。
一直到李时渊喝了口茶,这才看向穆岑“穆岑,你人在宫内,倒是把宫外的事情也安排的稳稳妥妥的,本王是小看你了。”
穆岑扬眉,皮笑肉不笑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一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李时渊笑的意味深长,“从本王手里要走的两间店铺,你倒是能最快时间变成赚钱的店铺,王掌柜混了这么久的老江湖都对你刮目相看。”
“四殿下过奖了。”穆岑仍然是面无表情的应着。
京都的两家店铺的情况,自然也在穆岑的预料之中,从宫中传出的消息,自然就可以成为那些贵族千金争相追逐的稀罕物。
特别是之前名不见经传的绣房。
她今日在中元节上的襦裙,早就惊艳了时光,在场的人多次打听这是从何而来的衣裳。
穆岑并没隐瞒。
她要的也不过就是这个效果。
自然绣房的生意纷沓而至,就算是宫内的娘娘也私下叫人出宫,去绣房给自己定了衣裳,谁不想艳压群芳。
但在穆岑的授意下,并不是来者不拒,而是把很大一部分的人挡在了门外,每天接到量少之又少。
很多人不解,但是穆岑还是这么做下去了。
不解的人,自然还有面前的李时渊“为何不趁着东风扩大绣房,这样才可以一本万利不是?”
“四殿下,人要朝钱看,我要的春秋万代,而非是一时的利益。”穆岑淡淡开口。
李时渊推了一杯茶在穆岑的面前。
穆岑没拒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而后穆岑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惊讶。
她以为自己的茶艺足够精湛,但是在李时渊的面前却显得逊色的多,就算是普通的茉莉花茶,在李时渊的手中都可以变得让人贪恋。
特别这里还是马车之上。
穆岑没吭声,安静的喝着茶。
斟茶的人变成了李时渊,他看着穆岑来者不拒的样子,倒是淡笑了声“喜欢本王泡的茶?”
“自愧不如。”穆岑倒是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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