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走出去的时候,忍不住还是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了穆岑,但是也就只是一眼,众人就立刻离开,生怕再引起别的麻烦。
穆岑听见李时渊的声音,安静了下,但是脚下的步伐并没迟疑。
而李时渊就这么看向了穆岑“你留下。”
穆岑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了李时渊,福了福身“民女给皇上请安。”
李时渊冷笑一声“现在倒是记得给朕请安了?”
穆岑倒是没应声,容九的头皮发麻,但是表面还是淡定从容的退了出去,退出去的时候,容九不着痕迹的冲着穆岑摇摇头,明白的告诉穆岑,不要再激怒李时渊了。
穆岑没说话。
两人仍然保持了适当的距离,就算容九离开后,两人的距离都不曾拉近,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安静的看着彼此。
“是打算让朕亲自请你过来?”李时渊的声音阴沉的传来,眸光落在穆岑身上的时候,更是显得一瞬不瞬的。
穆岑这才被动的提步,朝着李时渊的方向走来。
李时渊没说话,就只是这么沉沉的看着穆岑,一直看见穆岑站在自己面前,李时渊才开口“来西域已经两月,从来不曾见你走过这扇门帘,因为你害怕落人口舌,而现在倒好了,你被下令不准离开寨子一步,你倒是从容的从这扇门里走了过来,不管不顾的,难道就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这话,李时渊是在质问穆岑。
穆岑并没马上应声,而李时渊的声音再一次的传来“朕倒是好奇,谁能让你这么兴师动众的亲自来找朕。”
话音落下,李时渊也已经站起身,整个人压着穆岑,给人沉沉的压迫感,穆岑仍然抿嘴没说话,安静的站着,好似也不惧怕李时渊现在的情绪反应。
见穆岑安静,李时渊更是一阵莫名的恼怒,修长的手指就这么用力的捏住了穆岑的下巴。
那张平平无奇,但是却素净的小脸一下子出现在李时渊的面前,没任何的血色,苍白无比。
“是因为龙邵云吗?”李时渊问的直接,“看见龙邵云被禁卫军带走,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来质问朕了吗?”
是一语击中。
两人彼此纠缠是数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穆岑就算是不说话,但是李时渊也很清楚,自己才对了。
“朕猜对了,是吗?”李时渊冷笑一声,而后松开了穆岑,“龙邵云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真的就只是愧疚吗?还是别的原因?他的一举一动,你可以放在心上,你们的默契,无人可及,那么朕呢?你把朕摆在什么位置?”
“……”
“甚至是今日走近这里,你是不是真的都以为朕会对龙邵云下手?”李时渊的口气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你的心,到底有几分是在朕的身上。朕真的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
这是李时渊对穆岑的控诉。
一字一句都说的清晰无比,就连看着穆岑的眼神都是指责。
穆岑无声的叹息,想过这样的事,但是却也是没想到李时渊现在的情绪会变得如此的激动,穆岑到嘴边的话都被彻底的堵住,或者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现在的情况。
“怎么?不说话了吗?”李时渊的口气仍然是紧迫的,没放过穆岑的意思。
穆岑很久才无奈的开口“我并没有。”
“没有吗?”李时渊嗤笑一声,“你对朕从来就不曾信任过。在你的心中,朕不过就是一个帝王,一个冷血无情的帝王。为了大周的江山和自己的帝王位,是宁可错杀,不会放过的,是吗?”
其实也并不是,就只是——
算了。
穆岑知道自己多解释多错。
而就在穆岑踌躇的要如何离开的时候,李时渊却忽然扣住了穆岑的手腕,这下,穆岑一愣,有些不明就里的看着这人,而李时渊一句话都没说,直接牵着穆岑,就朝着营寨外走去。
已经渐渐入冬的西域,营寨外和营寨内的温度截然不同。大周的寒冬再冷,也不会冷到西域这个模样,而今年的西域,好像更是让人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穆岑的身体,不足以支撑这个温度,一出寨子,那寒风吹来的瞬间,就让穆岑脸上仅有的血色都悉数退尽。
原本手心的温度就不高,这样一来,穆岑的手心直接凉的彻骨。
李时渊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低咒一声。
明明是在和穆岑闹不痛快,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时渊却不可能做到视而不见,他立刻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给脱了下来,快速的穿到了穆岑的身上。
李时渊的披风很宽大,还带着这人的体温,瞬间就驱散了寒意。
这样的举动,让穆岑安静了下,嘴角微微上扬,那是止不住的笑意,下意识的,她的手微微聚拢了披风。
而李时渊已经把披风上的帽子给穆岑戴了上去。
但是全程李时渊的眼神都不曾从穆岑的身上挪开“我有时候真的想弄死你。”
不太正经的话,好似又带着威胁,就这么看着穆岑,深邃的眼神更是一瞬不瞬,好似要把穆岑彻底的吞噬其中。
穆岑只是微微笑了笑,倒是淡定的反问“皇上想吗?皇上要一个人的命,易如反掌。”
李时渊不说话,很快转身,重新牵起穆岑的手,很快就这么带着穆岑走入了雪色之中。
穆岑就这么任李时渊牵着,她并没开口询问。
反倒是李时渊主动开口“不好奇朕要带你去哪里吗?”
“好奇并没用,不是吗?”穆岑淡定的笑了笑,“这个方向,如果民女没猜错的话,是去冰牢的方向。如果皇上要把民女关押起来,费不着这么费心费力的亲自把民女带过去,找个侍卫就可以了。所以民女想,冰牢今天大概有大事要发生了。”
“哼。”李时渊冷哼一声,并没多说什么。
但是牵着穆岑的手也不曾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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