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节请你喝酒
黎均让江月坐到床上，两人挨着坐下来。
江月还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瞪着眼睛看着他。
黎均打开茅台，倒在两个白瓷杯里，他目光温和地说：“请你喝酒。”
江月有些意外，歪着脑袋，盯着他。
“补习班关了，知道你不开心。”黎均说出自己的理由。
江月这才收回目光，摇头一笑：“其实，我没什么不开心的，这两年，觉得自己特别累，每天都在透支自己的精力，现在好了，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黎均将酒杯递在她的手里。
江月接过去，两人轻轻碰了一下，放在嘴边，一饮而尽。
茅台醇厚的味道，比起外面的酒，不知道舒服多少倍。
白瓷酒杯，每次盛不到一两酒，浅浅的酒晕，散发出迷人的香味。
黎均不知不觉就喝晕了，他不胜酒力地靠在床上，看着江月自斟自饮。
江月的不高兴写在脸上，越来越没有掩饰。黎均说不出的难过，他对此却感到无能为力，因为他不清楚江月为什么不开心。
一瓶酒见底，江月才有了一点醉意。她蹭到黎均身边躺下来。
黎均揽着她，眼神朦胧，头脑却还算清醒，他问江月：“为什么不开心？”
江月已经有七分醉意，伏在黎均胸口，整个人都是柔软的，她轻声说：“我想家了，想回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家里去。”
黎均不敢再说什么，这是江月的痛，也是唯一让江月伤心，让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
此刻的江月脆弱得像一个跌落的小鸟，黎均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自己最轻柔最安心的抚慰。
江月的泪水湿透了黎均胸前的衣服，他却不敢动，揽着她瘦弱的腰身，似乎她的身体也轻盈得如一个布娃娃。
眼泪让江月清醒不少，她起身去了卫生间，洗干净脸，才走出来。黎均勉强站起来，迎着她走过去。
江月捂着脑袋说：“我头疼。”
黎均赶快掀开被窝，让她躺进去。
江月脱了衣服，躲在黎均被窝里，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黎均坐在床边，看着她慢慢睡着了。
傍晚，张卉回来的时候，黎均担心母亲闯进来，走出去跟她说话。
黎均身上的酒味，让张卉吃了一惊，她惊讶地问：“你喝酒了？”
黎均低着头，“嗯”了一声。
“晚上吃什么？”张卉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管黎均，他听话的时候嫌他太听话，不听话又觉得他不听话了，应该怎么要求他好呢。
“妈，我什么都不想吃，你晚上别叫我，我回屋睡觉了。”黎均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进了屋，他随手锁了门，小心地走到床边，脱下衣服，躺在江月身边。
江月睡得很安静，好像睡眠让她忘记了很多事情，在一个安静的港湾里，舒服地睡着了。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张卉已经脱衣服睡下，担心黎均喝多了不舒服，她倒了开水，去敲黎均的房门，却怎么都敲不开，发现门是反锁的，一丝阴霾袭上心头。她不停地敲起门，她很清楚，黎均早就听见自己敲门，不开门，一定有问题。
一连续重击敲门，蒙在被子里的江月依然睡得香甜，黎均却怎么也不敢闭眼，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小心翼翼地开了门，看到端着开水，站在门前的母亲，黎均笑着去接开水，嘴里不忘感激地说：“谢谢，妈。”
张卉将开水递在他手里，突然一侧身进了房间。
这个操作，太出乎黎均意料，他紧张地跟进来，拦住母亲继续往床边走。
没有走到床头，张卉还是清楚地看到睡在床上的江月，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晕过去，刚要对着黎均发怒，又看到桌子上的牛肉和茅台，头就更蒙了。
“妈，江月喝多了，你别吵醒她。”看到母亲站在那里，黎均马上小声说。
“你喝的是你爸的茅台。”张卉咬牙切齿地说道。
“妈，你心疼我，还是心疼茅台？我喝别的酒不是很伤身体吗？”黎均脑子紧绷着，机灵灵地整理出一套对付母亲的话。
想了想，张卉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小兔崽子，已经不是自己能拿捏住的玩意儿，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她指了指门口：“去，睡你哥房间。”
“妈，那多冷，我还要给他暖被窝。”黎均不肯。
“去不去？”张卉这会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去。”看到母亲毒虎要食子的眼神，黎均只好一步一回头地往门口走。
“妈，你到底想干什么？”黎均站在门口，不放心地问。
“我睡在这儿。”张卉说着就脱了鞋，上了床。
“妈，你小心点儿，她头疼，你不要乱翻身。”黎均对母亲这个决定很不理解。
“滚。”张卉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黎均只好悻悻地关了门，去哥哥房间睡觉。
看着身边的江月，张卉的心慢慢温暖了，她眼睛里一点点拢上爱意。睡梦中的江月，紧抿着嘴唇，眉目清秀，脸色红润，浑身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她瘦了很多，想到江月这两年吃了很多苦，张卉的眼睛湿润了。
很快，她摇摇头，这是谁？一个别人家的孩子，为什么要为她流眼泪呢？
躺下来，还没有平复激动的心情，江月的手无意地搭在她肩上，脸偎过来，睡得沉沉的。
想到黎均和她这样睡在一起，张卉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她不想两人过早偷食这种青涩的果实。
夜格外温暖，黎均的床是江月睡过最舒服的地方，她可以安心地睡觉、做梦或者翻来覆去。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看到睡在自己身边的黎均妈妈，江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撅着嘴巴瞅着她，准备接受批评。
张卉瞪她一眼，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忍不住抱怨起来：“江月，也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就算和黎均好，也应该洁身自爱些，他是个男孩子，你是个女孩子，万一有什么事，你说他吃亏多还是你吃亏多？”
黎均正好走进来，听到母亲的话，他好奇地问：“你是我亲妈吗？你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