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慎言!”沈昭昭蹙眉低喝了一声,“七王爷是皇子,岂可妄议?这话若是传到皇上耳中,免不得要龙颜大怒。”
方才说话的少女有些不满地瞥了瞥嘴,却还是不情不愿地福了福身子,面上做出一副恭顺的模样来,“二姐姐教训的是,方才是昭月说错了话,昭月知错了。”
这少女沈绾也认得,她原是沈府一个姨娘所生,后因着魏氏在府上势大,那姨娘担忧魏氏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利,便将其送至了大房那里抚养,就连本名婉月中的婉字都改成了昭字,为的便是向魏氏巴结讨好。
孩子不是亲生的,魏氏自然不会尽心抚养,只把沈昭月当做了自己女儿的陪衬,沈昭月这些年来在大房那里也少不得受了许多委屈,总要看人眼色过活,也学得了一身牙尖嘴利的本事,瞧着魏氏厌斥谁,便暗中编排谁,在人前道也不算太落魄。
“昭月,你也来为大姐姐上柱香吧。”沈昭昭看向她。
沈昭月嫌弃的直拧眉,面上老大的不愿意,“二姐姐虽说她人死了,可如今失皇上赐了冥婚,那便是喜事一桩,阖府上下应感激才是,为何要这般难过?”
话音才落下,一道冷嗤声便响起,“放肆!谁准你在此胡言乱语的,大丫头死了便是憾事,如何还能笑的出来?老身看你这么些年在大房府中非但没有半点长进,反倒是如今猪油蒙了心,行事说话愈发没脑子了!”
话音落下,墙角处一众人簇拥着拐出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太太,满面的怒容。
这是沈府的老太太,年轻之时也是将门之女,不似寻常女儿家的娇弱,反倒眉目间都是一股子英气,平日里最是看不惯沈府里女人们的明争暗斗,对谁都冷言冷语,毫不客气,当初沈定远执意要送走沈绾的时候还怒骂了沈定远许久。
好在自那之后她便称病卧在荣华堂,深居浅出,不再过问府中之事,才有了魏氏如今这么嚣张的局面。
一见到沈老太太,沈昭月脸色都变了,面上再不复方才的跋扈,怯生生地换了一句,“祖母。”
沈定远也站起身来迎了过去,“娘,如今天寒地冻的,您身子骨本就不好,怎么还过来了?”
沈老太太冷笑,狠狠瞪了沈昭月一眼,“我这身子骨八成就是被这些混账东西给气坏的,二丫头也是,平日里叫你多多管束妹妹,你倒好,只顾着自己了,可能顾过她的德行修养?”
沈昭昭被劈头盖脸一通训斥,脸色涨的通红,眼泪在眼眶里将落不落,瞧着模样十分可怜。
躲在角落里的沈绾却是心情愉悦地勾起唇角,看来沈府上下也不全是小人,这老太太倒是不错,性子她很是喜欢,若是放到现代,活脱脱的一个鉴婊达人。
戏看的也差不多了,沈绾站在角落里站的腿脚也有些麻了,活动活动筋骨,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从人群中踱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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