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房间里顿时紧张起来,汪欣董杰纷纷跪地。许砚迟疑片刻,只能跟着照做。现在三人心有戚戚,即便董杰,也不晓得接下来究竟会怎么样发展。
“嘎吱~”
拖长的推门声音仿若银针在心坎划过。
许砚知道有人进屋,可随之而来的威压笼罩整个房间。汪欣董杰没敢抬头,许砚则悄悄用眼角余光瞥了眼皇帝,尚未看清楚,又赶紧将眼皮耷下来。
足足五分钟,房间里没有任何讲话声音。
新平郡来客尴尬地跪着,直到皇帝在他们身边绕过走几圈,然后与另外一人有模有样坐在凳子上,那随行太监方才阴恻恻地道“平身。”
汪欣董杰许砚同时站了起来,毕恭毕敬,面朝皇帝坐着的方向。
总共三人。
太监站在皇帝后边,板着死灰白脸,身体干枯掌如鹰爪,应该是个大内高手。乘鹤而来的那人坐在皇帝右侧,他已经上了年纪,长须飘飘带着点仙气。
皇帝周通穿龙袍,接近四十岁,脸宽肩阔目光炯炯,虽然坐着没有发出声,但仍然有种不怒自威的气魄。
许砚这边则是三人并排站着,弯腰哈背,就像做错事情准备挨批斗的小孩。太守汪欣在中间,许砚董杰分立两旁。
太监手上端着茶盏,皇帝拿过来轻轻地抿一口,扭头客气着道“姜大人,这几个就是新平郡来的奴才,你要亲自过问吗?”
“无妨,我听一听瞧一瞧就可以。”姜重阳皮笑肉不笑。他乃仙灵特遣官,出生成长在另外的大陆。联邦太皇府工作还不错,但他对焦土大陆并无感情。
听到这话,皇帝手指抬了抬,后边太监立刻心领神会,板着脸孔道“光天化日竟被耀夜劫法场,这可是百年未见的丑闻。说,从逮捕耀夜叛贼开始说起。”
闻言,汪欣连忙接过话茬“当初收到耀夜逆贼进入新平郡的消息,下官马上责令新平郡封城,并挨家挨户搜查,最终在某户人家,逮捕逆贼薛银河。”
这时皇帝冷不丁道“谁逮捕了薛银河,具体为什么情况?”
汪欣听了朝许砚瞄一眼,许砚躬身双手作揖“新平郡师爷许砚觐见皇上。那天全城围捕……”
依据当晚情况及来之前的私下商议,许砚将情况说与皇帝周通。皇帝正襟危坐听得非常认真,但许砚猜测,他,在下一盘大棋。
至于周通有没有掌控全盘的实力和魄力,许砚猜不出来,恐怕连皇帝自己也猜不出来。
焦土大陆被仙灵魔界压榨五百年,的确到了变革关口。至于命运走向何方,谁也无法讲清楚,许砚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
“事实情况就这样吗?”许砚讲完以后,皇帝眯着眼睛问。
“对!”汪欣董杰许砚同时回答。毫无疑问,他们现在同乘一条船,不管哪个环节出状况都将影响其他人。唯有按之前商定那样,才能避免更深的责罚。
接下来继续问询。
汪欣与董杰按部就班地描述当时情况,尽管饥肠辘辘口干舌燥,但绝对不能流露出任何懈怠与不满。
相对来说,许砚只是个小角色,讲话机会不多。而许砚也乐得如此,他现在对面前的皇帝更为感兴趣,试图从脸部表情以及肢体动作,推测皇帝真正意图。
作为焦土大陆唯一的本土皇族,周通会孤注一掷地爆发吗?倘若未央国皇族态度鲜明地举起旗帜,许砚到底跟不跟呢?
跟!
未央国再加耀夜的力量,大事可期!
许砚咬咬牙,脑海中浮起波澜壮阔金戈铁马的画面。
就这样反反复复询问与回答,直到夜间零点,太守汪欣双腿发软眼冒金星,皇帝方才慢条斯理道“好像差不多了,姜大人以为该如何处理?”
姜重阳傲慢地撇撇嘴唇“如何处理这几个奴才,是你未央国自己的事情,无需我来操心。”
这个装逼的家伙……
听他口气,他不管新平郡,他要处理的不就是未央国皇族,不就是周通这个皇帝?
呸!
周通隐忍的怒火差点迸裂,你说倘若联邦太皇本人亲临,周通或许还低一头,可这鸡毛当令箭的姜重阳,凭什么嚣张?
片刻冷场后,周通咬着嘴唇道“姜大人有什么建议,但说无妨。我准备,也让这些个奴才听一听,听听他们的工作失误,会给未央国带来什么严重后果!”
周通故意强调了严重两字,倒看看,联邦太皇府要给出何种责罚。
姜重阳双手抱胸
“劫法场案件可大可小,关键看后续是否会带来严重影响。但我听说,现在很多地方有传言,耀夜正散播关于瘟疫的假消息,薛银河即始作俑者。”
话音未落周通便铿锵回怼“假消息吗?为何我看到奏折,某些人的瘟疫已经被治好。”
吾皇牛掰!
听到上边那句话,许砚不禁对周通刮目相看。
“哼~”
姜重阳轻蔑地抽了抽鼻子,威胁道“薛银河与耀夜持续散播瘟疫的假消息,真要牵扯起来的话,未央国皇族可脱不了干系。毕竟,是未央国放跑薛银河。”
周通一字一顿地道“所以我说,姜大人有何建议直接讲就行。”
姜重阳挑眉
“区区耀夜掀不起风浪。焦土大陆内部怎样放肆折腾,暂时也懒得去理会。对仙灵魔界而言,别损失利益就可以,该进贡的进贡该献祭的献祭,明白吧。”
献祭!
听到这两个字,许砚后背一凛。很明显,耀夜再怎么闹也没有威胁到仙灵魔界真正利益,而许砚苏晴,却直接干掉了一个连云山魔兽。
所以前者或许可以不去理会,但许砚苏晴这边,倘若败露,必生祸端。
周通抿口茶“道理讲了这么久,姜大人难道还不肯明言吗?”
姜重阳轻飘飘地说“其实也没什么,这不很快就要到进贡时节了嘛,未央国今年的常规贡品,在原基础上翻一番就行。”
呸!
坐凳子上装逼装那么久,最终还不是要钱。
——要钱!
周通悄悄翻了个白眼,许砚也翻了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