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中年妇女和老板说了些什么。老板忽然恍然大悟,急忙追出店门,谄媚地挡住景湘瑶的去路,口中道“你刚才看中的那几件东西,价格可以再便宜点,怎么样,买了吗?”
——这前后的反差,实在也太大了点。
景朗想要回呛老板几句,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景湘瑶拉扯住。这时,从几人身后踉踉跄跄地闪过一个黑色人影,他迅速同老板擦肩而过,然后就好像没事一般,继续向前走着。
当然,表面上确实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但,许砚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而拥有异瞳的邓拙成也看见了,他突然自问自答“要不要提醒那个老板?我看,还是算了吧。”
邓拙成这话是朝着许砚说的,既然他已经给了自己答案,吧许砚当然不好再说些什么。何况,这个老板并不招人待见,现在有路人给他点教训,也还不错。
其实,刚才那个路人,刚才那个黑色的人影,许砚在进这家铺子之前便就看到了。他长相平凡,气质平凡,穿着平凡,总之一切都很平凡,属于丢在人群中绝对找不出来的那种。许砚等人进店的时候,他懒洋洋地在店铺外的台阶上坐着,好像在等待什么,现在,许砚明白他在等待什么了,而且,他已经得手。
景湘瑶对这家铺子里的东西失去了好感,她搪塞老板几句,就和卓宗三杰拐到了另外一条街上。四人又逛了会,等到晌午时分,便齐齐走到映水堂的门口。
许砚看看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他喃喃道“按说,这大雪过后,就应该出大太阳的啊,怎么今天都已经到了晌午,太阳却始终不肯出来呢?”
几个朋友没有回答他,但身后却有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声音响起“太阳经常会失约,但黑夜却每天必来。”
许砚回身一看,说话的人恰是之前在饰品店门口碰见的那人。细看下去,他的面目、身材、衣着、气质,实在很普通,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如此普通。一言以蔽之,这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伙。
而他应该也认出了许砚,不过,说完刚才那句没头没脑的话之后,他便没有再次开口,只是独身走进映水堂,挑了个角落里的座位,自顾自地翘起二郎腿。
许砚坦然一笑,跟随其他人的脚步,进了映水堂的包厢。根据映水堂老板娘任琴的安排,计颖是负责看包厢的,所以从那之后,每次大家来映水堂,都会坐到包厢里。
计颖很快便拿着菜单出现,为众人推荐着新菜或者众人之前还从未点过的菜品。许砚对那个“普通人”满是好奇,于是找借口走出包厢,径直到了那个“普通人”的面前。
他整了整衣领,坐到“普通人”的对面。尽量心平气和地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对面的人无甚表情地看了许砚一眼“我非修炼的武者,为何叫我前辈?”
许砚诚恳地道“本人许砚,乃卓宗院的学生。前辈在许砚面前,就无须隐瞒了。”
对面的人平摊双臂“你看我这浑身上下,哪里像个武者?普普通通,好不打眼。”
许砚面带善意地微笑“前辈从饰品店老板身上偷走钥匙的那一下,绝不是什么普通人可以办到的。正所谓手到擒来,毫无痕迹。”
对面的人搞不清许砚的来意,皱着眉头说“是吗?可我认为,那饰品店老板只不过将自己的钥匙忘在店内的某个角落里,相信他仔细找的话,一定能找到。”
许砚猜出对方有所顾虑,于是说“我猜,前辈早就已经配好了相同的钥匙,所以才将原物奉还。在此还请前辈放心,本人没有丝毫恶意,只不过想跟前辈聊几句而已。”
对面的人笑了,他给许砚倒上一杯茶,笑着说“本人姓舒,舒桐白。”
许砚双手作揖“原来是舒桐白前辈,本人以茶代酒,敬舒前辈一杯。”
舒桐白笑着端起杯子“客气,客气。”
许砚低头小声道“前辈弄了饰品店的钥匙,恐怕想要的是那橱窗最上层的戒指吧。”
舒桐白将右手食指放在嘴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个戒指,可是件好东西。你别看表面上毫不起眼,戴上以后,延年益寿,还能补肾,效果好得很。”
哦?原来这样一个小小的戒指,竟然还能起到补肾的效果,不仅补肾,还能延年益寿,实在让许砚感觉匪夷所思。看来,确实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舒桐白疑惑地问“怎么,你不信?”
许砚急忙摇头“信,我当然信。我怎么会不信呢?前辈说的话很有道理,就好像前辈之前在映水堂门口说的那句话‘太阳经常会失约,但黑夜却每天必来。’我听了,非常感慨。”
事实上,确实也是因为舒桐白的这句话,许砚才会对他产生浓烈的兴趣。
舒桐白缓缓道“少年人,世界本就如此,争取你能争取的事情,别的,不必强求。”
许砚点点头,然后看向自己出来的那个包厢。心想现在饭菜应该已经上桌了,于是告别舒桐白,回到自己的包厢里。
果然,几个朋友都在等着许砚。景朗更是看着满桌的菜肴垂涎欲滴,跃跃欲试。一副想吃又不好先动筷子的模样,看着都有些心急。许砚急忙坐下,连声说道“吃,吃,大家不用等我的。”
景朗白了他一眼“是啊,本来就准备再等两分钟,你不来我们就开吃的。”
今天这满满一桌子菜,几乎都是由计颖所推荐,这个姑娘,推荐的菜品还挺不错,而且荤素结合,焖炒煮腌,各种调制方式样样都有。几人足足吃了四十分钟,才各自揉着肚腩,靠在凳子上面休息。
这时计颖客气地走进来,问“怎么样,好吃吧?”
景朗打着饱嗝说“好吃,好吃。你点菜的水平,比许砚点菜的水平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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