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远啊!我快无聊死了。”
“后悔了,后悔了!在家舒舒服服呆这不好么,跑这么老远作甚。”
白君不停地在车架上和楚俊彦叨叨着,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是好,一会儿我扣扣坐垫,一会儿挠挠头皮。
他的玉狐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推到了头想要一个诞辰礼物,当时还补充了一句要那种特别神秘的面具。”
“我母亲对我很好,她当然不会拒绝我的请求,立马应下了这件事。”
“她知道我喜欢狐狸,于是就找能工巧匠用白玉来雕刻。”
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似这件事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我这面具上很多细节都是他亲手刻画的呢。”
“她送给我的那天,我开心地彻夜未眠,就带着这个面具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
“狐面小郎君这个称号,就是当时想出来的。”
“我甚至都想到了以后行走天下时,就带着他从不摘下来,若是和人比试,赢了我就报出自己的名号,输了便大摇大摆地离去,反正我带着面具也没人认得出我的真容。”
白君说道这里喉咙上下颤抖,似有些哽咽。
楚俊彦猜到了,他接下来所要说的话应该就是他为什么这么悲伤的由来。
“那天的凌晨天还蒙蒙亮,我顶着黑眼圈想去找母亲问问我这个想法究竟如何,然而……”
他再也压抑不住情绪,眼角流下了两粒晶莹的泪珠,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然而……我再也看不见……她了……”
“她死了,她死在了……那个老混蛋手里!”
白君说到这伤心之处时,泄恨般的一拳打向了车架上的木板,黑砂木所制的隔层被他一拳打穿。
“轰!”
木屑顺着他那拳力道的方向,从里到外四散而飞。
楚俊彦也没有责怪他,都把人孩子气成这样了,砸个板子不过分吧。
南宫浩然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拍掉了飞崩在自己身上的木屑,也没言语。
白君抬起胳膊,一把抹掉了眼泪。
他想说,他想要痛痛快快地说,这件事在他心中埋藏了很多年,不吐不快。
“我虽然没有确切的看见母亲是被那老混蛋所害,但是我敢肯定就是他!”
“因为……我敲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慌乱的脚步,还有花瓶被碰倒的声音,我知道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但是我没有想到会和我母亲的性命有关。”
“我没有再敲门而是原地等待,可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母亲开门,只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气。”
“我不敢多想,正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门开了!”
“开门的不是我的母亲,而是那个老混蛋,他只将门打开了一个小缝,我看不见里面的具体情况。”
“但是我能看到他嘴角挂着一丝鲜血,显然是慌忙之下,没有处理好才留下的。”
白君看向楚俊彦抓狂地问道:“你知道他和我说了什么吗?”
楚俊彦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白君又看向南宫浩然:“你知道他和我说了什么吗?”
南宫浩然面无表情,眼睛看向被白君打破的那个窟窿说道:“不知!”
白君像是疯了一般,止不住的大笑。
“你们都不知道!?我知道啊!”
“他和我说外面风大快回你屋里去吧。”
“多可笑啊!多么拙劣的谎言啊!让我回自己的屋里……为什么就是不让我进屋呢!”
他又是一拳砸向了木板,这回可没想上次那么简单的破了个窟窿,而是彻彻底底地将整个木板砸飞出去。
车架里的一行三人,毫无隐藏的暴露在阳光之下。
这么大的动静,军士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离车架最近的几个军士,抽出佩剑,全神贯注的警惕着。
其中一人试探性地向车架里的楚俊彦询问道:“二公子,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地方吗?”
楚俊彦摆了摆手:“无碍,等等换辆马车就是。”
白君对自己的所做所为熟视无睹,继续讲着刚才没说完的故事。
“我当时脑子一片胡乱,但我知道里面死人了,而且还是被那个老混蛋杀死的。看他嘴角的痕迹不像是溅上去的,而像是贴在流血的位置**所致。”
“我当时很慌,没再敢看他一眼,直接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屋中,就蜷缩在被子里。”
“当时陪伴我的只有这个面具,它好像可以给我带来一丝温暖,于是我就戴着它藏在被子里,三天三夜没有下床走过一步。”
“后来实在是饿的快要失去知觉时,我才走出了屋门,可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母亲!”
白君掩面贴伏在桌案之上,楚俊彦看着他那耸动的肩膀,知道是在哭泣。
男人之间不需要那些婆婆妈妈的安慰,楚俊彦拍了下桌子,对着白君保证道:“到时候,我帮你手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