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从司仪的手里接过了话筒,轻轻的咳了一声。
“薄酒素菜,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宾客见谅。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儿子的婚礼。”
“我儿子呢,老大不小了,我一直都是想让他找一个贤惠能干,单纯善良的老婆。可是事与愿违,我们也都是被迫的,接受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进门,只是我们家仁善,换了一般人家,可不能吃这样的亏。”
王母本来就对白郁馨有意见,他儿子和他们全家都是被迫接受这个媳妇的,本来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怎么可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白郁馨察觉到口风不对,马上想要阻拦婆婆,可是这么大的台上,她穿着笨拙的婚纱,怀着孩子,也没法做太大的动作。
“事到如今,我们也没办法再反悔了,只是希望我这个儿媳妇,以后能在家里好好相夫教子,少出去抛头露面,我们王家的脸已经被她丢的差不多了,以后不再作什么妖蛾子,我这老婆子就心满意足了。”
“希望我儿子以后能事业顺心,家庭和美,孩子听话,妻子孝顺。谢谢大家今天能赏光前来,我要说的话说完了。”
全场安静的鸦雀无声,台下的窃窃私语一声都没有了,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台上。
“这老太太可以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不给白郁馨留啊。”
“你懂什么,这是立威呢,那个白郁馨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主,现在正是镇住她的好机会,这老太太现在下了她的面子,保证以后白郁馨见了她都要抖三抖。”
“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辣不行啊,坏媳妇碰上恶婆婆,以后的日子指不定会过成什么样呢,有的瞧了。”
傅时娇也在台下啧啧称奇,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也终于有个能降得住白郁馨的人了。
贺语深看傅时娇看的满脸认真,还以为她是怕自己也遇到恶婆婆,忍不住开导她。
“宝宝,你别担心,咱妈绝对不是这么坏的老太太,她又温柔又善良,你们肯定不会有婆媳矛盾的。”
说的傅时娇老脸一红,“你瞎说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想的倒美。”
“......宝宝你耳朵红了。”
台上的人话说完了,白郁馨的心也碎完了。
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婆婆会当众这么说自己,让她沦为了被群嘲的笑柄。
心里波涛汹涌,滔天的恨意着,王致帆开始推搡贺语深,只可惜他这几天精神恍惚,沉醉在酒精和美人乡里,根本不是人高马大的贺语深的对手。
推了半天,面前的人一动没动,倒是他自己倒了好几个趔趄。
“先生你如果精神有问题的话,请马上到精神病院就诊,别逼我动手打你听到没有?”
贺语深除了在面对他姐姐的时候,其余时间脾气并不怎么太好,如今正在发火的边缘。
“你还敢打我?你动我一下试试?你信不信我让你跪着给我道歉?知道我是谁吗你?”
“我管你是哪块地里的哪块土疙瘩,你看你这幅熊样子,还让我给你道歉?撒泡尿照照自己几个鼻子几个眼,你配吗?”
傅时娇怕贺语深冲动之下会意气用事,一只手挽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拍着他的背。
看的王致帆又是一阵眼红。
抡起了拳头要打贺语深。
背后响起了白郁馨撕心裂肺的呼唤声。
王致帆放下了拳头,却对呼喊声仿若未觉,眼里心里都是傅时娇。
那么好看又善良的一个好姑娘,怎么就不能属于他呢?
如果自己身边的是她,还哪来的那些莺莺燕燕。
流产的白郁馨,白白丧命的孩子,还有备受折磨的自己。
说到底,错过的人,再怎么着都是满满的遗憾。
王母又在那边哭天抹泪,好不可怜。
“救护车怎么还没来?我的孙子啊,我孙子要是没了,你这个丧门星这辈子都别想进我们王家的门!你死不死都不要紧,怎么能连累着我孙子呢啊!......”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带走了白郁馨。
孩子没有了,仔宮也没有了,白郁馨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王母差点没背过气去,掐了好半天人中才缓过来。
对着王父指了指病房里面。
王父马上反应了过来,示意王致帆尽快带白郁馨去办离婚手续。
今天的人已经丢的够够的了,也不怕再被人看笑话了。
比起丢人,他们王家更怕没有后人。
王致帆更是巴不得想和白郁馨离婚。
没了孩子的白郁馨眼里除了空洞的黑,什么内容都没有了。
机械的签好了离婚协议书,缓缓地闭上了双眸,两行清泪自眼中缓缓落下。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和傅时娇闹掰,她们还会是关系最要好的闺蜜;
如果当初,好好看看外面的人和风景,不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如果当初,没有去挑衅傅时娇,平平淡淡的举行婚礼,安稳的过好自己的日子。
可惜,没有如果。
等到再睁开眼睛时,只剩下一片阴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