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西南王入京,自己自然喜欢给他些体面,毕竟是为他镇守西南的贤臣。
故此,如今章瑛进京,他打算给他大办一场,让那些不明就里的人看清楚,对于那些忠心报国之人,皇家总是善待的。
一上午的忙碌终于将宴会安排好了,众人纷纷落座,宁嘉扶着彩珠跟在人群后面,看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突然有些感慨,众人皆醉我独醒。
每个人的面上都有自己的特色,德妃面冷心热,皇后面上和善最为严格,淑妃面上带着江南姑娘的温婉。
而全后宫最温顺没有脾气的静妃,谁又能想到她的不甘呢。
毕竟从有了三皇子早已经让她开始有了私心,她拼尽全力向人展示她的无害性。
不动声色的慢慢的谋取自己的目的,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
毕竟能够在后宫活得久的人,又有几个没有心机之人呢。
宴会开始,各个大人物开始登场,当皇后、德妃、淑妃到了后,静妃与丽妃从后面紧跟出来,不争不抢,也不落后太多。
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不突出,却又让人家不可忽视她。
宁嘉看着此时静静坐在位子上的静妃,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次后宫风波起来,静妃一定会插一手的。
毕竟这种事不知道多久才能发生一次,这是往各宫安插人手的绝好机会。
此时,裴允已经踏过了殿门进来了,裴允一来就引起了一小股轰动,毕竟虽然嫁不得,但是真真心好看呀。
自古美女爱英雄嘛,又有几个人能够免于美色呢。
裴允一进来便紧紧地盯着宁嘉看着,当年之事是他错了,他一定会让小雅原谅他的。
这边裴允在信誓旦旦的想着,而那边的宁嘉早已经被进门的章瑛吸引去了注意力。
此时的章瑛,一身绣着银龙的五爪腾龙黑衣,黑色靴子上的绣着金色龙爪,面上冷清,嘴角却又似笑非笑,竟给人一种疯狂之美。
在座的世家小姐都被他这姣好的面容吸引,小九也不例外。
悄悄地嘟囔着,没想到这个家伙打扮打扮也是人模人样的,倒还是挺养眼的。
而风筱竟然直接伸着脖子看了过去,这次倒不是贪恋美色。
只是仅仅的好奇罢了,毕竟这是大昭有名的疯子,她还是挺好奇的。
然而,章瑛顶着如此多的女子的注意,淡定的落座。
座子正好在裴允旁边,在太子下手的地方。
“久闻西南王英勇之名,果然一见便知,西南王并非空有名气之辈”,裴允笑嘻嘻的开口。
只是笑也未达眼底,面上的热烈却装的尤为像。
不过对面的宁嘉知道,这个狐狸这是准备试探人家呢。
其实,如果你用心跟一个人相处久了,他的一举一动你都会知道。
当裴允真正高兴的时候,他的眼角翘的十分自然,而此时假笑的裴允,眼角是僵着的。
当他真正害羞动心之时,他的耳尖是红的。
“西南王,不远千里而来,自是舟车劳顿,孤在这里敬你一杯”,太子从座位上站起,举着酒杯朝着西南王。
“太子客气,这杯酒,自是本王敬太子”,章瑛还是知礼的,紧跟着站起来,回敬太子。
三个精明的老男人相互试探,又彼此提醒,半盏茶的时间竟然相处的越发和睦。
其实他们三个小时候见过,当时裴允和太子在上书房学习的时候,章瑛曾随父亲来过,不过,这么久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他们又怎知对方有没有变。
太子和裴允自是相信彼此的,毕竟,这么多年,如果没有裴允,太子能不能好好的活着,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兄弟俩自是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毕竟在暗处的动作,永远是最安全的。
不一会,明昭帝就来了,举杯洋洋洒洒的说了几句场面话,举杯跟章瑛喝了一杯,有安抚一下众位大臣,真正的宴会便开始了。
殿中的舞姬长袖善舞,大臣们相互敬酒、吹捧倒也显得其乐融融,不少世家女子在偷偷看着章瑛。
毕竟此时,西南王妃还没有着落,如果自己有幸被西南王看上,那就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毕竟,在西南境地,西南王就是王,看如今西南王丝毫不受帝王的猜忌,那嫁到西南就是土皇帝的日子,岂不美哉。
而此时众人的良婿之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静静的喝酒,偶然间抬头,眼神所指的方向,竟然是小九。
而此时萧峥也看到这边如今的情形,袍子下面的手悄悄的握了起来。
此时萧峥的心中万分矛盾,争,是错的,不争,好像也是错的。
他就要何去何从呢。
此时的章瑛并没有在乎别人的眼光,他从始至终在乎的都是眼前的女子—九公主胡乐双,而也是他生命中的光,他的小门牙。
记忆如潮水般瞬间涌来,或者说,放在心底深处的记忆被放了出来。
那年,他跟随父王进京朝拜,在宫中住了几天,世家子弟皆讨好他,却无一人真心想与他做朋友。
每当他看见他们一起玩蹴鞠的欢乐,便想加入他们,然而,当他走进,他们便马上停了下来给他行礼。
满满的是客气与疏离,再无当时的快乐与自在,他瞬间兴致全失。
转身落寞离开,还未走远便听见他们进球的欢呼声,他,与这个京城格格不入。
其实那时候的他,不过也是个孩子,想要的无非就是个真心相待的朋友。
但,他的身份地位,并不能让他如意,比他身份低的怕他,比他身份高的,都有属于自己的圈子,并没有亲近他。
他在京城是最尴尬的人生时刻,可是,她出现了。
那天,自己一个人无聊,在上课之际跟夫子谎称肚子疼,便偷偷溜出了上书房。
自己一个人迷迷糊糊来到冷宫旁边的一个湖旁,毕竟这里的女人基本都已经心死,大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仿佛是宫中一个没有人的净土。
他喜欢这种地方,因为没有人可以发现他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