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妃喝了一口明昭帝递过来的茶水,轻轻地撇了他一眼,心里想的则是算这个小子还有点良心,自己也算是没白疼他。
明昭帝看见皇太妃接过了自己手中的水,也就将心放了回来。
“不知道此次太妃要在京中住多久,朕好给太妃安排地方。”
“等到太子大婚结束就走。”
“不等到宁嘉大婚吗,她们也就差了个把月。”
“不等了,离开了太久了,不习惯这深宫的勾心斗角了,至于宁嘉大婚的时候哀家会再回来的,至于地方就住在哀家之前住的宫里就行,没什么不适应的。”
“好,那就听太妃的。”
“既然这样哀家就先回去了,一会儿还有晚宴,本宫就先回去休息了。”
皇太妃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皇上,哀家知道如今的江山依旧动荡不安,如果皇上能够信得过,有什么事给哀家写信就好,不论什么时候,哀家都会回来的,即使人不多,出一份力也是好的,莫要在学先皇,什么事情都压在自己身上。”
明昭帝的不断点着桌子的手顿了一下,“那朕就谢谢太妃了。”
“咱们之间又何尝需要言谢呢。”
说完皇太妃转身离开了,留下明昭帝一人对着太妃远去的茶,静静的看着。
夜幕降临,各个皇家的宗亲都到了。
宁嘉更是许久未看见风筱了,两个人聊的不亦乐乎。
反观上面的皇后、德妃二人倒是一言不吭。
上面的不说话,下手的其余三大妃子也都不敢开口。
德淑贤良四妃都没开口,其他的几个妃嫔又怎敢开口。
上首之上倒是显得一片安静之意。
宁嘉贴近风筱,“舅母与德妃娘娘闹矛盾了?”
“不清楚,皇后娘娘什么都没说,不过这段时间好像确实是不怎么说话,日常的往来也断了。”
“这么严重?舅母与德妃不是任性的人,这是发生了什么呢。”
“不太清楚,不过太子说,这种后宫的事情让母后自己处理就是,如今我的身份不好插手。”
“也是,目前你来插手确实不太合适,过几天我去舅母那里跟她谈谈。”
“也好。”
宁嘉朝着风筱突然开始挤眉弄眼,“他有没有听话。”
“谁?”
“还能是谁,自然是本宫的小侄子。”
风筱白了宁嘉一眼,“什么小侄子,说不定是侄女呢,到时候你这个做姑姑的,可不要失望了。”
“那里,真是小瞧我宁嘉的胸怀了,我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吗。”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其实说实话我也希望是个男孩,这样皇家长孙的身份在这,三皇子多少还是要忌惮些的。”
“你能想明白就好,其实不用给自己这么多的压力,毕竟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太子都会喜欢的。”
“这种事我当然是知道的,放心吧,我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再说了如果胡元哲真的敢嫌弃是个女孩,我非得把他打得找不到北!”
“你你你,你竟然朝着太子哥哥下手了?舅舅没朝你发火?”
“陛下当然不知道,毕竟这是我们的“闺房之乐”怎么会公之于众呢。”
宁嘉着实被这个足够奇葩的“闺房之乐”给惊着了,太子夫妻两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恶趣味……
风筱要是知道宁嘉怎么想的她们,估计被自己一口老血给呕死了。
大殿的厨房的后墙的地方,两个人影在那里相互拉扯着。
“姑娘,奴才只是真的不敢,这是灭九族的大罪呀”,一个小宫女拼命的推辞。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即使是到后来查到你的身上,你就一口气全部推在紫馨身上就好了,到了第二天她们查到了紫馨的头上的时候,紫馨那个时候都死绝了,到时候死无对证,就是陛下也不能拿你怎么样的。”
“可是姐姐,我害怕。”
旁边的黑衣女子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胳膊上,一脸苦口婆心的对她说。
“你怕什么,你想想如果这件事做完了,你就是娘娘身边的二等宫女了,到时候你再也不需要在这个御膳房每日起早贪黑的做苦力了。”
“你就是不想想自己,你也要想想你弟弟了,你弟弟马上就快到了束发的年纪了,如今一没有功名,二没有钱财,到时候用什么娶妻,到时候如何光耀门楣。”
“难道你真的甘心一辈子一门一家都被人踩在脚底下,做一辈子的苦力吗。”
黑衣的女子说着说着两只手拍在了一起,发出了啪啪的声音。
“白兰如果你真的跟了娘娘就不一样了,这就是你投靠娘娘的投名状,到时候你就是二等宫女,到时候如今你身边的人谁看见你不得行礼。”
“你弟弟自然是会受到娘娘母家的照顾,到时候不论是科考还是自己做些生意,到时候有娘娘的母族在后面撑着,还有什么做不好的呢,不说是吧。”
利益永远是杀人的利器,有多少人又是为了这些蝇头小利或者是空头支票抢破了头呢。
那个叫做白兰的姑娘狠狠地握了两下自己的手心,暗暗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终究还是野心吞噬了,人心的最后一抹良知。
“好,秀月姐姐,我答应你。”
传着一身黑衣的秀月,此时满脸堆砌着笑容,“这才对嘛,娘娘是不会亏待任何为她效命的人。”
说着,秀月还将自己的袖子撸了起来,露出来了一个金镶玉的暖色镯子。
“看见没有,这是前几天我干活干得漂亮娘娘刚赏下来的。”
说着拉过来了白兰的手,上面满是老茧,不由发出“呲呲”的声音。
“白兰不是姐姐说你,咱们姑娘家的还是要为自己打算的,现在你这样了,还会有哪家的好公子愿意求娶呢。”
白兰听了秀月的话,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然后从秀月的手中接过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收入了自己的袖子中。
“姐姐放心,奴婢一定会不辱使命的。”
“这是自然,姐姐静候你的佳音”,此时月色静静地洒在了秀月的侧脸上,显示出了一丝诡异的笑。
一个人又即将坠入罪恶的深渊,看着白兰远去的身影,秀月将自己的的衣袖小心翼翼的拉下去。
在白兰看不见的地方,秀月的双臂上满是伤痕,鞭伤、划伤应有尽有,触目惊心。
有新的,有旧的,编织出一张巨大的伤痕网,秀月一个人顶着月色,慢慢的消失在了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