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敛听到江枫眠的问话,眉头皱了起来,“离不离婚是我和她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江枫眠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我现在可还没结婚,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不犯法吧?”
“倒是你……”
他说是摇了摇头,一副十分嫌弃的模样,“你这样,她怕是都懒得多看一眼呢。”
随后,江墨敛就看到江枫眠忽然换了张脸似的,小鹿眼委屈的耷拉下来,眼神湿漉漉的望向某个方向。
江墨敛有预感,这厮就是做给季闻歌看的。
果不其然。
季闻歌疑惑的声音响了起来,“小枫,怎么这副委屈的表情,谁欺负你了?”
她说着,怀疑的看向沉默的江墨敛,意思不言而喻。
江墨敛憋屈极了,“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还能欺负他不成?”
“谁知道呢。”季闻歌说着,安抚江枫眠道,“你不用怕他,他就是个纸老虎,看起来很拽,实际上一点就燃。”
江枫眠像被安慰到了,悄悄松了口气,眼巴巴望着黎妙然,“季老师,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被他用那般可楚楚可怜的小眼神看着,季闻歌自然无法拒绝,“有我在,不用怕。”
江枫眠一脸感动,“季老师你对我真好。”
“客气了。”
季闻歌说着,看向江墨敛,对他表达了几分不满,“你怎么还欺负人呢?”
江墨敛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语气听着却是格外平静,“我没有欺负他。”
“你没欺负他,他会这么怕你吗?”季闻歌才不相信他说的。
不得不说,这样的她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昏君的潜质。
显而易见,江墨敛并不是被偏爱的那个。
这让他心底又生出了几分烦躁。
他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怎么一碰上季闻歌,自己的情绪起伏就这么明显。
或许……
是因为梦境太过真实。
他昏迷的一年时间里,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到的是自己的一生。
在梦里,他同样出了车祸,和现实不同的是,他车祸之后就变成植物人之后,再也没有清醒过来。
而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得知江家被毁在了季闻歌手里。
季闻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江家的一个救赎。
他车祸发生的突然,还未来得及做任何部署。
如果没有出现,凭江夫人或许能坐镇一时,想要彻底稳住江氏几乎是不可能的。
也正是因为有了季闻歌的帮助,江氏不仅没有因为他的车祸而动摇,反而有了明显的上升趋势。
江氏旁支的人,一开始自然是不服气。
一来,是斗不过季闻歌。
二来,眼看着送到手里的分红比原来多了几倍不止。
他们想浑水摸鱼,不就是为了一个利益当头?
有季闻歌每年给的那些好处,他们自然就不再折腾了。
如果仅是这样,江墨敛醒不过来对季闻歌也不会有任何意见,反而满心感激。
可偏偏……
季闻歌挽救江家,获得了江家上下的信任之后,又亲手将江家毁掉。
她也不是故意的。
江墨敛知道。
可……
不是故意的,不代表错误就能因此抹去。
江氏彻底稳固之后,因为季闻歌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为了他,季闻歌不惜一切代价。
江墨敛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对季闻歌和那个男人之间的纠葛并不了解。
但他知道,季闻歌对他爱的有多疯狂。
也正是因为担心季闻歌在现实和梦里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不愿江家重蹈覆辙,才想着和她划清界限。
苏醒后,江墨敛已经让人在私下中寻找对方的踪迹,只是很可惜,无论他怎么找都没有办法确定对方的身份。
至于直接开口问季闻歌,那更是不可能的。
按照梦里得知的消息,季闻歌是在江进江家第三年才遇到他的。
自从遇到他之后,季闻歌就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为他生为他死,无论他需要任何帮助,季闻歌都愿意帮忙。
哪怕,那男人连一个好脸色都不给,她也甘之如饴。
这些都是江墨敛在照顾他的护工和朋友八卦的时候听来的。
因为他是个植物人,护工照顾他的时候,可以悄悄的玩玩手机。
嗯,这和粟粟给他发的八卦异曲同工。
他从后护工嘴里,听到了季闻歌是如何遇到那个男人,又是怎么对他倾心钟情,非他不可,深陷其中的。
后来,因为季闻歌爱的太疯狂,江家破产。
他再也没有机会从护工嘴里听说什么八卦,这次在他耳边碎碎念的人,换成了黎妙然。
江家破产之后,黎妙然就以她们曾经订过婚的名义,将他送进了一家疗养院。
黎妙然经常会到疗养院来看他,将他当成树洞,说一些自己的烦恼。
而让她烦恼的根源就在于季闻歌。
她每次都会说,黎妙然为了那个男人又做了些什么,以及那个男人的态度是多么冷淡。
光是听着她的话,江墨敛就能想象出季闻歌爱上男人后有多么卑微。
他最后一次听说季闻歌的消息,是她的死讯。
那天,黎妙然哭的很伤心。
她说,季闻歌死了。
为那个男人跳楼而死。
江墨敛从回忆中抽离,看季闻歌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他做的梦太过真实,真实到他丝毫不怀疑梦境有假,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经历过了一世。
这个问题的注定无法得到答案。
江墨敛对季闻歌的印象,可以说完全来自于那场梦。
梦里的她,是个为爱疯狂的女人。
那样的她,江墨敛不得不防备。
然而,他在现实中与季闻歌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季闻歌给他的感觉却和自己从前想象出的模样大相径庭。
就在江墨敛恍惚着,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季闻歌真正的模样。
就听耳边想起江枫眠自责的声音,“季老师,您别为了我责难自己的朋友,我不希望您和朋友的友谊,因为我而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