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瑜似是在自言自语。“这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梁国怎么就来边境了呢?”
“郡主,你已经昏迷五天了,枫荷说你的外伤不重,是心气郁结所致,至于陆将军,陛下让他戴罪立功。”
陆言卿当初闯入皇宫,并没有调动虎威军,而是只带了十几个府兵。
太子将这一切告诉了皇上,虽然降低了他谋反的嫌疑,但持剑闯入皇宫本就是重罪,皇上本来还在犹豫,就在这时,边关传来了急报。
梁国刚打了败仗,本以为会休养生息,没想到竟然又来扰我大齐边境。
能与梁国大军抗衡的,当然非陆言卿莫属,不管皇上现在有多不愿意放人,为了大齐的江山,他不得不让陆言卿恢复大将军的身份带兵出征。
太子带着圣旨赶到法场的时候,现场已经乱成了一团。
陆言卿一动不动地将楚心瑜抱在怀中,宋令璟神情复杂地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他二人。
太子传了旨,才将陆言卿和楚心瑜送回了府。
子芩将药放在嘴边吹了两下。
“郡主,你现在得把身子养好,要是陆将军回来看到你瘦了,他肯定会心疼的。”
楚心瑜接过药碗,低头闻了一下,一脸的嫌弃。“怎么这么难闻?”
“良药苦口嘛,难闻的话证明药效一定很好。”子芩随口说了一句,突然诧异地看着楚心瑜。
“郡主......你鼻子好啦?能闻到了?”
楚心瑜随意地点了下头。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在劫法场的时候就恢复了嗅觉,若是可以,她一定想选在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那血腥味,现在想想都恶心。
若是这些年嗅觉都没有问题,那她一定在一次次杀人之后,就习惯了那种味道,可偏偏在她枪林箭雨的这几年,什么都闻不到。
现在想来,闻不到也没什么不好。
子芩看上去比楚心瑜还要激动,不停地絮絮叨叨。
“郡主的鼻子好了,以后就可以闻到各种花香,各种好吃的香味,桂花糕的味道最好闻了,你到时候一定要好好闻闻。”
桂花糕有什么好闻的,楚心瑜小时候又不是没闻过。
楚心瑜捏着鼻子将药灌了下去,随手将药碗递还给了子芩,子芩立即将一盘蜜饯端到了她面前,她随手拿了一颗。
“陆言卿离开的时候,可有给我留什么话?”
子芩蹙眉摇头。“没有,将军就嘱咐我好好照顾你。”
看楚心瑜脸上有几分失落,子芩立即安慰道:“将军走的时候你还没醒,他一定是想回来的时候当面跟你说。”
楚心瑜似是在思忖着什么。“宫里可有什么异常?”
子芩挠了挠头。“没听说有什么异常啊。”
楚心瑜叹了一口气。
真是睡糊涂了,怎么会问子芩呢,她能知道什么!
“帮我拿件衣服过来。”
子芩连连摇头。“不行,你现在刚醒过来,我答应了陆将军,一定要看好你,不能让你乱跑。”
楚心瑜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你觉得你看得住我吗?”
“郡主......”
楚心瑜一个凌厉的眼神,将子芩的话堵了回去,她只好乖乖地去将衣服取了过来。
雍和殿。
被二皇子搞得凌乱不堪的宫殿,经过一番修葺整理之后,又恢复了原样。
楚心瑜走进殿中,并没有见到皇上的身影,她便朝御花园的方向走了过去。
果然!皇上正在御花园中和宣王下棋。
楚心瑜走过去,恭恭敬敬地朝他二人见礼。
宣王打量了楚心瑜一眼。
楚心瑜孤身劫法场的事情,他自然是已经知道了。
“之前只知道郡主喜欢棋艺,没曾想竟然还是一位女中豪杰。”
楚心瑜咧嘴。“王爷说笑了,听闻王爷前些日子病了,不知现在可好些了?”
“这人上了年纪,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毛病,多谢郡主挂心,本王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郡主今日来找皇兄,可是有什么要事?”
“我已经嫁到了将军府,此次前来,是特地替我家夫君来谢恩的。”
宣王起身,朝皇上拱了拱手。
“皇兄,咱们这棋也下得差不多了,既然郡主有事找你,那臣弟就先告退了。”
皇上蹙眉看着眼前的棋盘。“胜负还未分呢?”
宣王轻笑。“胜负已经很明显了,就不必再下了吧。”
楚心瑜的目光落在棋盘上。
明明双方势均力敌,王爷是怎么看出胜负的?
宣王离开后,皇上又落下了自己的棋子。“你觉得,谁胜谁负?”
“那宣王刚才的意思,是谁胜谁负?”
“我们都认为自己会赢,所以朕才问你呀。”
楚心瑜随手替宣王落下了一颗棋子。
“我只知道骄兵必败,若要赢,定然要好好筹谋一番,陛下觉得呢?”
“哦?那说说你的看法。”皇上抬眸看着楚心瑜。
楚心瑜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之前二殿下虽然已经承认了派人刺杀太子殿下一事,但我并没有见到当时刺杀太子的那个面具人,当时闯进雍和殿的人,武功不及那帮刺客万一。”
按理说,那个人武功高强,定是二殿下的心腹,可若是心腹,像逼宫造反这种时候,带上他岂不是又多了一分把握。
二皇子应该不会傻到将真正有用的人藏着掖着,自己出来冲锋陷阵。
若二皇子背后真的有一批训练有素的人撑腰,现在坐在皇位上的说不定真的是他了。
所以,那个面具人真正效忠的,或许另有其人,而那个人,才是这一切真正的主谋,二皇子说不定也只是他的一枚棋子。
“那依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静观其变,二殿下谋反失败,背后的人一定会有下一步动作,若没有,那我们便给他加把火。”
“所以你是已经想好了对策,才进宫来找朕的?”
楚心瑜没说话,随手拿了一颗棋子落下。
“我是来找陛下算账的!陆言卿是为了救我才带人闯宫,陛下还没将事情弄清楚,便下令将他处斩,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所话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二皇子只是贬为庶民,陆言卿却要午时斩首,这样的判决,实在有失公允。
皇上面色严肃了几分。
“朕要守护的是大齐的江山,容不得有心怀不轨之人,所以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