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念看得难受,在躺在地上那个人,在他的身上,她看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是新增的还没有愈合,还有的是老伤了。
那些丑陋的疤痕在他身上就如同扭曲的蜈蚣一般,无声的诉说着这个孩子活着的时候是遭受过怎样的非人折磨。
这时傅曜之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柯沛说的话,她说,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是个怪物的。
“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吧。”童念给小安妮擦了擦眼睛,当傅曜之望过来的时候,童念快速避开了,她的眼睛此时也是通红一片。
最后他们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把那具尸体埋好,傅曜之没有给他立碑,只是用三块青色的砖块堆在小土包的一边,提醒着自己也提醒着别人,这里有一个小生命睡着了。
在汀高城里搜了那么几天的东西,除了遇见柯沛和那伙开着吉普车的人以外,童念和傅曜之就没有再遇到其他人。
也许是汀高城太小了,资源不好。也许是人们的警觉性太高,躲得比较隐蔽,总之童念和傅曜之并不是很担心自己要找的东西被人带走,对比起这时日常的小玩意儿,都应该更加在意怎么填饱肚子吧。
“我骑车带两个孩子先走,你骑自行车跟在身后。”傅曜之把童念找来的那辆自行车修好了,然后笑眯眯的安排好,就把小安浔放在三轮车前面的铁筐子里,小安妮到时候跟自己可以挤在一起。
傅曜之说完就坐了上去,张开上手准备把小安妮接过来放在车上。
“下来!”童念铁着张脸。
傅曜之愣住:“怎么了?”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有没有哪点惹到童念的地方。
“我让你下来。”童念伸手去拉傅曜之。
怕小安妮被误伤,傅曜之就只好先下来车,他刚站稳童念大腿一跨稳稳的坐上了三轮车。她比傅曜之要娇小,坐上去和小安妮靠着都没那么挤。
“你下来,骑这个车是很累的。”傅曜之无奈地看着童念,车上他们做掩饰的东西有不少的建材,很沉。
童念完全无视傅曜之。
他总是这样,童念从怀孕到刚生孩子那会儿他什么也不让童念做,自己一个人包揽了所有的活儿。找物资也好,打丧尸也好,傅曜之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把什么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生怕童念累到、怕童念会对这种随时面临危险的生活感到彰徨不定。
来汀高城的时候,傅曜之骑车带着三个人闷不吭声,总是在童念察觉他骑了很远距离,被挨骂后才下来交换,守夜也是,为了让童念多睡一会,自己一个人守了大半夜。
毫无疑问要是没有孩子,他们还是两个人一起在别的城市里漂泊的话,童念一定会感动的要死。
可是他们是要一起过日子的呀,总是一个人付出,感情走不远的。
童念这两年一直觉得傅曜之心里有块心病,病因是她,药也是她。
“你会挤到小安妮的你知不知道?”童念说完,仰着头看着傅曜之,然后自己骑着车晃晃悠悠走了,剩下傅曜之在原地纳闷有哪点惹到自家老婆的地方。
傅曜之苦笑,他哪里会挤到小安妮?不过是她为了抢着骑那辆笨重的三轮车而找的借口罢了。
不过他依然带着浅笑跨上自行车,跟在三轮车的身后。小安妮有时候会小心低下头看着车镜里后面的傅曜之,看见他出现了,就会高兴地跟车前面的小安浔叽里咕噜小声说着话。
傅曜之骑的自行车平衡不好掌握,坑坑洼洼的地面早已经不是当场整整齐齐平平整整的柏油路了,稍有不注意就会翻车。
在翻了两次车以后,他才逐渐找到了感觉,慢悠悠跟在童念她们那辆沉重的三轮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