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睡觉的时候两个小家伙都不老实,半夜里时不时要醒一次然后伸出手指小心翼翼放在傅曜之和童念的鼻子下面,看他们是不是还有呼吸。
童念翻身的时候小安妮的手指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她被小安妮的指甲刮疼了,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沙哑着声音问:“怎么了?”
小安妮似乎有些不安,她趴进童念的怀里眼睛慢慢湿润了。
从那个独眼小孩平安嘴里,小安妮和小安浔第一次明白死亡,之前见到的那个死掉的鳞片小孩在他们心里埋下了种子,平安和他奶奶的到来打破了两个小孩的美好的梦。
“我怕你不醒了。”小安妮呜咽着,双手揽着童念的腰。
不醒了是什么意思?
童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丫头嘴里的不醒了指的是死亡。
傅曜之被吵醒了,他点燃放在床头的蜡烛,看着哭闹的小安妮不解地问:“乖乖做噩梦了?”
童念轻拍着小安妮的背没有回答傅曜之而是继续回答小安妮的问题:“大家都有睡不醒的那一天。”
虽然不知道两个小孩又看见了什么,但是关于死亡这个问题是避不开的,就好比他们会追着问他们是从哪来的,为什么人每天都要吃饭等等。
只不过小孩问的问题有时候让人哭笑不得,但有时候却让人哑口无言。
“为什么呢?”小安浔转头问,他实在太困了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
这个问题童念和傅曜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不能确切的把死亡这个名词诠释出来。
有时候死亡是一种解脱,有时候是一种恐慌,有时候是痛苦,但谁又能说的清楚什么是死亡?
“大家都会死,你们会我和小安浔也会吗?”小安妮看看童念又看看傅曜之。
“嗯,但是在很久以后,那时候你们已经长大了,生活可能跟现在大不相同。”傅曜之点头说道。
突然小安妮就哭了起来,她先是细细的呜咽,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等哭够了才翻身抱住坐在床上的童念,眼睛一直看着她,就好像下一秒童念就会消失一样。
“那我不要长大了,我把罐子里的鳞片粘回去好不好?”小安妮轻声和傅曜之打着商量。
“我没有鳞片,我的鳞片丢了!”小安浔抹了把眼泪看着童念,他眼睛里有惶恐有害怕。
“我没有尾巴,我的尾巴还能长出来吗?”小安妮又立马转身去看自己身后,手也在屁股后面摸来摸去,声音发颤,整个人越来越绝望。
他们两个情绪失控的时候傅曜之和童念都不会去制止,等他们自己安静下来。
童念搂着小安妮重新钻进了被窝,她把小安妮的眼泪擦干净了才说:“人死了就像睡觉一样,会去一个叫天堂的地方,很久以后我们都会去那里。爸爸和妈妈要先去找房子找吃的东西,给你们找衣服找鞋子穿。”
小安浔:“那你们是不是就看不到我和姐姐了?”
童念:“不会的,我们一直在你们身边,因为我们爱你们,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