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丹被将军府的马车送回孟府后,就直径被叫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此时,孟大人、孟夫人、邓姨娘还有孟瑶都在老夫人屋里。
孟丹见到如此阵仗,心中狐疑这是要干嘛,但是不妨碍她见礼:“拜见老夫人、父亲母亲。见过邓姨娘、瑶姐姐。”
老夫人没有抬眼:“你也坐吧。”
孟丹更是忐忑,这待遇在老夫人屋里只有孟大人、孟夫人还有嫡兄嫡姐,自己这些庶出的根本就别想。今日不仅自己可以坐下,连邓姨娘也坐着,这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这时,孟大人说话了:“丹姐儿,老太君招你前去是为了何事?”
“回爹爹的话,老太君找女儿去是为了兑现承诺,帮女儿介绍老师的。”
孟夫人张大眼睛,不信道:“真的帮你找老师了?”
“嗯,在一味楼见的。是陆远之陆大师。”
这次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就连老夫人都是吃惊愕然。
邓姨娘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孟丹面前,夸赞道:“哎呀,丹姐儿就是厉害,得了老太君的眼,现在介绍的老师都是陆大师。陆大师可文学道。
邓姨娘很是尴尬,用力拉了一下孟丹的手,瞪了她一眼,意思就是:死丫头不早说,害得你老娘丢脸。
孟丹一脸无辜。邓姨娘勉强维持着笑脸,强词夺理道:“还没答应。也就是可能会答应喽,看来陆大师对你还是满意的。到时候多送些礼物就是了。”
孟夫人一点都看不惯邓姨娘那副傲娇样,心里咬牙切齿地撕着邓姨娘的小辫子,当看到邓姨娘丢脸,不屑地嘲笑起来。
孟瑶是嫉妒地恨不得吃了孟丹,同时也怪老太君有眼无珠,明明自己的《惊鸿舞》才是最好的,为何偏偏只看重孟丹?难道自己这个嫡女还不如一个庶女吗?
可孟大人和老夫人心里却是另一番考虑,孟丹得老太君这般看重,将军府那边关系就深了。
孟丹解释道:“因为陆大师先前已经传出要收女徒的消息。为了给各家一个交代,陆大师打算在远郊书院设三关收女徒。陆大师说,远郊书院新开院,所以凡是过了前两关,就可以推荐一名家中男子进书院,由陆大师亲自教导。女儿不才,已经通过前两关了。”
这次跳起来的是孟大人。陆大师亲自教导,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陆大师其他弟子暂且不论,就说平西侯府的周玄海,他的才学那可是享誉京都啊。若琢儿能得陆大师教导,这次的春闱就十拿九稳了。现在孟丹有一个名额在手,真是太好了。这个女儿真是争气,没有白疼。
还没有等孟大人说话,孟丹继续说道:“不过前提是女儿得进远郊书院读半年书,不然就没有这个举荐了。”
老夫人一听就呵斥一声:“胡闹!”
听到老夫人的怒喝,孟大人才冷静了下来:“为何?”
孟丹吓了一跳,低声回道:“大师说了,半年书院生活是考察品性的第三关。如果不进书院算作放弃,也就没有举荐了。”
“可这书院不是私学啊!如何能让男女同院?”孟大人皱着眉头,弄不明白陆大师为何要这般要求,难道他不知道女子的清誉是何等的重要!
“爹爹问女儿,女儿不知啊。要么远郊书院是什么特殊的地方。”孟丹假装猜测道。
老夫人冷哼道:“就算再特殊的地方,难道还能一房两户,南北隔绝?”
孟丹心道:还真被老太太说着了。
孟夫人才不管孟丹的什么清誉,她只关心孟丹手里的举荐名额:“陆大师说你通过了前两关,那么你已经有远郊书院的举荐了?”见孟丹点头,对孟大人说道,“老爷,琢儿为了明年春闱可是闭关读书,刻苦努力。若是能得陆大师指点,那高中就指日可待了。”
“那不成,德儿也在读书,现在得陆大师教导,将来的成就非同一般。老爷你可不能偏心啊,这是丹姐儿得到的。”邓姨娘不干了,凭什么自己女儿得来的东西要让给嫡兄,孟善德才是自己亲生的。
孟夫人好言劝道:“琢儿,明年就科举了,若是不中又得三年。德儿不差这一次的。”
“不行,不行。德儿学业本就不太好,如果得陆大师教导,开窍了,那就不得了的。”邓姨娘就是不肯,这是自家儿子的前程,说什么都不能让。
孟大人真是左右为难,一个是结发妻子,一个是宠爱的小妾,这一碗水怎么端平了?最后只能求助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心里自然向着嫡孙,可这举荐是这庶女得来的,不给亲哥哥说不过去,真难办。老夫人暗道:这如果是瑶姐儿得来的该多好。
孟夫人看到老夫人向孟瑶瞥了一眼,知道老夫人也难办,在惋惜孟瑶没有得到举荐。所以孟夫人对孟丹更恨,连带着老太君都骂上了,骂她有眼无珠怎么就看上了孟丹。
孟丹看到这样的情形,心里快乐的唱起了歌。心道:老太太,孟夫人,你们也有今天。以前那么杀伐决断今日去哪里了?唉,今天都还没有骂人呢,真是见钱眼开,看到好东西就想要。
老夫人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偏向嫡孙,这才是孟家的脸面:“琢儿时间毕竟不宽裕,容不得马虎。再则,若是德儿得了陆大师教导还是一样胡闹,那不是耽误了琢儿。”
邓姨娘急了:“老夫人,德儿也是您亲孙啊!您这样对德儿不公平!对了,陆大师不是设了三关么,瑶姐儿这么才貌双全,想必难不倒她的。到时候琢哥儿,不也可以去远郊书院。”
其他人一想,对啊,还有瑶姐儿也可以去试试。连孟丹都能通过,孟瑶更是不在话下。
孟瑶立刻站起来朝前行了一礼,满怀自信,铿锵有力地回道:“祖母,父亲母亲,请放心。瑶儿一定会全力以赴,为哥哥取得名额。”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正想改变主意,但是孟大人却说话了:“丹姐儿的举荐就先给琢儿。瑶姐儿得到的再给德儿。琢儿时间太紧,先给他,好安他的心,省地让他心绪不定,读不下书。德儿那里反正有瑶姐儿,不差一会儿。”
其实孟大人还是看重自己的嫡子,他考虑的是远郊书院到底适不适合女子读书,若是男女同院,说什么都不能让孟瑶前去,女子的清誉太重要了。
邓姨娘还想据理力争,孟大人却不给她机会,直接一锤定音:“就这么决定了。”
邓姨娘很不甘心的坐下,恨恨地看着孟大人,想着终究自己是个妾不及别人是正妻,以前的宠爱只是他摆弄玩物的兴致而已。可怜的都是自己的孩子,是为娘没用。想着想着,不禁悲从心来,泪眼朦胧。而孟夫人却是高傲地抬起头,用眼底看着邓姨娘,满是嘚瑟。
孟大人也觉得伤了邓姨娘的心,等晚上去她房里,给些好处,好好安慰。这些想法在孟大人的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他还有事情困扰着,必须要得到孟丹的解答。
“丹姐儿,你是否听老太君说起过宝书?”
“宝书?”孟丹疑惑不解地重复了一句,心里却是明白宝书是什么。暗道:看来这世上,好奇的人很多啊。那么自己爹爹的背后又是谁想刨根究底呢?
“嗯,一味楼送给老太君的寿礼。”孟大人再次提醒。
“这老太君真是尊贵啊,办个寿宴就能得到一份宝书。什么时候孟家也能有这份尊荣,老婆子就死而无憾了。”老夫人满是羡慕的语气。
“母亲,夫君非一般人,琢儿也是个争气的,将来孟家也会有那么一天的。”孟夫人赶紧附和老夫人。只有讨得老夫人的欢喜,在孟家才能如鱼得水,这不刚刚自己的儿子不就得了好处,所以这会儿,孟夫人更是殷勤。
邓姨娘也收拾心情,说了一句讨喜的话:“老爷自是英明神武,孟家的后代也都是才能显著之辈,老夫人是个福运昌盛的。”
“哈哈,好。就你们会说话。”老夫人很享受被拍马屁的感受,肆意地笑着。
孟丹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样的讨老夫人欢心的场景,每天定醒晨昏的时候都会发生。很是佩服孟夫人和邓姨娘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吉祥话,以前真后悔没有多说些好话,也不至于毕业就失业。
“爹爹,女儿不知道什么宝书啊。”
“哦?也对。既然是宝书,自然不会跟你这个小丫头说起。对了,一味楼的东家不是和你有交情么,改天你去一味楼走一趟问问。”孟大人急于想知道这宝书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本书,也好讨好刚刚攀附上的贵人。
“女儿知道了。”
“对了,这几日,你要出门都从后门走。”孟大人想了想叮嘱了一声。
“那女儿告退了。”
“你去吧。”
孟丹觉得莫名其妙,这就让本小姐走了?那刚进来的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是本小姐会错意了?算了,本小姐也不是自找气受的人,没有最好,拜拜您嘞。
其实孟丹的感觉很准,孟家老小其实就是要对她大张挞伐。因为她的词!现在外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有佩服的,有鄙视的,有沉默的,有激动的。只是可怜的孟家,周围一直有人指指点点。还好孟家在朝为官,不然门口都快被读起来了。所以孟家上下对这个始作俑者实在是又恨又爱,本想对孟丹好好训训,让她安分地待在家里。可晚上,孟丹带回来的消息却是改变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