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历经多个朝代,历史是经老不衰的,依旧辉煌如斯。
李景洪看着这所宫殿,其奢华程度每次都让他啧啧称奇。据说当时为了建造这所宫殿,动用了一万余名能工巧匠,用了长达十年时间才建造完毕。
宫殿处处金碧辉煌,各种鎏金宝石装饰……果然是李氏皇族最宠爱的宝灵公主。也难怪太子哥哥看到她与二哥在一起心里不爽,简直是瑰宝洒在贫瘠的沙土上,让人心疼。
李景洪转念一想,今天如果不是我突发奇想去草间阁饮茶,恐怕也不会撞见二哥吧。
……
阿娜宁在前引着李明庭与李景洪往殿内走去。
她那随风而动的发带,随着脚步走动,不停拍打后脊背的乌黑秀发,小巧可爱的耳朵,无一不勾住李明庭的心。
一想起李易安可能已经一卿芳泽,他就一肚子火。自己舍不得触碰的宝贝,怎么能被他人染指,何况还是贱奴之子。
殿内一干宫女、太监朝太子和三皇子请问。
李明庭挥手:“平身。”
阿娜宁让茹雪给两位贵客泡茶。
李景洪看着茹雪,笑道:“几天不见,小雪又漂亮几分。”
茹雪被他说着满脸通红。
阿娜宁不着痕迹的挡住李景洪的目光,“三哥,你别调侃我家茹雪,她面子薄经不得你的玩笑。”
“看着宁儿妹妹对小雪宝贝的紧,话都不让三哥我多说几句。”李景洪用折扇敲着桌面,玉扳指跟着发出响声。
“那是当然。”阿娜宁不顾形象,大大咧咧的交叉叠起腿坐在椅子上,动作粗俗却带着几分潇洒。
茹雪乖乖的给三位沏茶。
李明庭坐在阿娜宁身边,放在桌面的手被阿娜宁宽大的衣袖拂过,顿时心里的气消了大半。他慢慢道:“宁儿妹妹,今天的事别记恨本宫,本宫也是为了你好。”
阿娜宁听着李明庭的话,虽然心里狠狠骂着,但是面上悻悻笑道:“我知道太子哥哥的好意,宁儿会与二哥保持距离,不让他人有说辞。”
“宁儿妹妹总算酒醒了。”李明庭满意点头。他接过茹雪泡的茶,食指抵住茶盏盖,拨开一条缝隙,中指无名指大拇指捏着盏身,轻抿一口放下。
如雪又弯腰给李景洪、阿娜宁相继敬茶。
“烫茶伤人,冷茶勿饮,浓茶消瘦,淡茶养人。这茶温度适中,浓淡相宜,小雪果然好手艺。该赏。”李景洪喝一口茶后夸赞道。
茹雪听到三皇子这么,心花怒放,准备下跪谢恩。
而太子这时开口了。
“要本宫说,这茶叶与茶水得占主要功劳。茶叶里放了晒干的秋桂,这茶水……”李明庭心情好了,说话也轻快起来。
“茶水是清晨花叶上采集的露水,采集很辛苦的哦,不知太子哥哥有何赏赐?”阿娜宁歪头问道。
“那就赐金鳕金簪一枚,翠纹织锦羽缎斗篷一件。宁儿妹妹可欢喜?”
“谢太子哥哥。”阿娜宁喜笑颜开。
茹雪看着阿娜宁的笑颜一时五味杂陈,她腹诽:不是说最宠爱我吗,为什么不让太子赏赐于我,反而把功劳全自己揽去。
手里的帕子快要被她绞碎。
一直俯身在一旁听候吩咐的卫子青,瞥到茹雪低头那一瞬的面目狰狞,起了个心眼。
……
三人聊了一会,移步到了含元殿小厨房。
“像我堂堂三皇子,长这么大还没进过厨房。没想到我的第一次给了宁儿妹妹。”李景洪口无遮拦道。
李明庭轻咳两声:“三弟,说话注意分寸。”
李景洪摇摆着步伐,跨进小厨房,边走边道:“是、是……遵命。”
小卓子见厨房来了几位衣服尊贵的男子,惊得下跪请安。
“免了。”李明庭抬手一挥。
小厨房内除了一应俱全的物件,李明庭注意到碗架上放着几个高低胖瘦不同的半透明玻璃瓶。“这是?”他问着阿娜宁。
“这是我酿制的葡萄酒。”阿娜宁答道。
“有没有搞错,这么珍贵的玻璃瓶被你酿酒!”李景洪一副心痛难耐的模样。
“反正放着也是摆看,不如物尽其用。”阿娜宁理所当然道。
“行了,你再心痛,这玻璃瓶也是宁儿妹妹的。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李明庭笑道。他看见进门旁边放着两张摇椅,一张小茶几,于是坐到摇椅上。
看见太子做得舒服,李景洪坐到另一张摇椅上。
椅子晃动,抬头靠着刚好可以看见窗外的屋檐,下雨天看着滴落的雨水,别有一番风味。
“宁儿妹妹把你酿的葡萄酒倒给三哥我尝尝,我可是尝过美酒无数,给你评鉴一下。”他把摇椅转了个方向,面向阿娜宁。
“可以呀……”阿娜宁故意拖长声音,她看着李景洪感兴趣样子,紧接着道:“琢磨着等一个月以后吧,就可以开瓶了。”
“什么还要等一个月。”李景洪急得跳起,“这不是故意勾起三哥我的酒虫嘛!”
阿娜宁被他的样子逗笑,她就是故意的。
“算了算了。”李景洪摆手,无奈道:“既然美酒喝不到,我还是等你的点心吧。”
这时李明庭也把摇椅转了过来。
阿娜宁示意小卓子把炕烧成文火。她搬出一个白色麻袋,微黄,带着玉米的香味。
由于大宽袖碍事,阿娜宁让卫子青上前给她把袖子束起。
卫子青从小被阿娜宁训练武术,他的长相已经不是太监的阴柔,反而浓眉大眼,英气勃勃,肤色也不同于太监的白,他的是小麦色,颇有男人味。
只见他卷起阿娜宁的袖子,拿着束带把阿娜宁的袖子穿过胳膊绑到后肩膀,他的臂膀结实有力,动作看上去像把阿娜宁整个圈进怀里。而阿娜宁小鸟依人的依偎着。
尽管知道卫子青是个太监,但是李明庭就是不爽,如果换成自己……
呵。他有些自朝,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自降身份与一些低贱之人去比较了。
好像是从那年围猎比赛训马失败以后,他就开始阴晴不定,开始惴惴不安。
他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李明庭的手指甲在摇椅扶手擦过,带起一片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