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京城东西南北四个大门已经开始宵禁落锁。万家灯火,将军府门口也已经点起了两个大红灯笼,侍卫正一丝不苟的站在门前。
林婴看着这一片宁静祥和的街道,深吸一口气,早死晚死反正都得死,不如来个痛快的!思及至此,林婴迈开大步走了进去。
“娘......”林婴正准备嚎一嗓子,却见苏秋晚一脸歉意的从厅堂中走出,而她身边站着的,正是要自己请家长的私塾老先生!
苏秋晚边走边说道:“都怪我们平时对婴儿管教不严,叫她竟在课堂上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老先生你多担待,等那个死丫头回来,我定当好好教训她一顿。”
林婴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老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本来要是自己回来坦白承认,可能自己娘亲还可以从宽处理,现在好了,这老家伙的尿性绝对在自己娘亲面前添油加醋,画蛇添足一番有的没的!
当下躲是来不及了,林婴撇了撇嘴,直愣愣赔笑着冲上去:“娘!哟,老先生您怎么来了?您的光临真是让我们蓬荜生辉啊!”
老先生还没说话,便被林婴的所作所为气到爆炸的苏秋晚打断道:“蓬荜生辉?你倒是尾巴摇的够快!死丫头你在学校干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们素日里真是太惯着你了,让你胡作非为没点分寸!今天,当着先生的面,我要是再不警告警告你,我就不是你娘!”苏秋晚一把逮住了林婴的手,拖着便往厅堂里走去,喊道:“碧娟!把家法请出来!”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苏秋晚用家法伺候了,但是毕竟藤条打在身上的酸爽可不是一般人享受得来的啊!更何况这老家伙还在一旁看着呢!要是被他看到自己害怕怂蛋的一面,以后在课堂之上就更不好跟他对着干了!
林婴老实巴交道:“娘,孩儿知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不要打我好不好!”
苏秋晚气的直发抖:“知错?你要是能知错,我就能上天!”
“夫人。”老先生插话道:“林小姐还小,不懂事是自然的。而且孔圣人曾有云要因材施教,她恐怕只是不适应这种教学方式罢了,左右您口头教训教训就好。
没等苏秋晚回答,林婴便插嘴道:“娘!我虽然不善于四书五经,但我善于武啊是吧!你看爹教我的招式我学的多快啊!你问问老先生我在骑射的课程上是不是颇有天赋!”
老先生颇为无奈道的点点头道:“林小姐说的不错。教授骑射的先生曾多次在众学生面前夸赞她的机敏。多半是吾上课氛围过于压抑无趣了吧,但是林小姐,你今日在课上睡觉此举的确不应该。”
听到老先生这么说,苏秋晚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回来。林婴见状送了一口气,脱口而出道:“娘你看,这老东西可算说了一回人话,你看我没骗你吧?”
苏秋晚一张脸顿时又暗了下来,跟刚刚的脸色相比更是有过而无不及。老先生本来还想继续为林婴开脱少些皮肉之苦的,听到林婴这么说,突然话语一顿,语重心长道:“话是这么说,但是毕竟已经是一个7岁的女娃了,再过几年便要及笄,找寻良配了。夫人想要严加管教也是情有可原。小时候不教育好长大了还得了?吾也就先行告退了。”说完,鼻子里冷哼一声便甩手而去,走姿那叫一个清高。
林婴徒然察觉到自己方才说了一句要命的话,正想着如何圆场,苏秋晚猛地将她的手一拽,反手一拗,林婴顿时吃痛叫出声来。
想到那藤条当初抽在自己身上半个月印子都消不掉,她不由得觉得后庭已经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只见她一撅嘴巴,眼角一红,眼泪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娘!孩儿真的知错了!
苏秋晚不为所动:“你装!你再装!平日里你爹就是太纵容你才让你养成了这目无尊长,不知天高地厚的坏脾气,今天这顿打,就算打出血来,你也得给我受着!”
“娘!”林婴顿时眼泪鼻涕哗哗齐下,她猛地跪下,喊得那叫一个凄惨:“娘我真的错了!你就再相信我一回好不好!我明天一定好好听先生讲课,上课绝对不睡觉了!”
“呵,”苏秋晚冷笑道:“这套说辞你上次已经用过了。”说着,只见她大喝一声,扬起手中的藤条就要抽在林婴身上!
完了!林婴咬咬牙,闭上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将军府的大门猛地被人推开,林毅恒穿着盔甲,身后跟着今天一起去巡逻的林秋楠。两个人灰头土面的,像是刚和人比过武的模样。连佩剑也来不及摘,面色凝重的大步向里走来。
二人见林婴哭的梨花带雨的跪倒在地上,皆是一愣,但一看苏秋晚那伴随着怒火扬起的藤条,心下顿时了然。林秋楠连忙走上前去扶起自家妹妹。而平时一向心疼女儿的林毅恒,这次却直接略过了林婴,示意苏秋晚回房内,像是有要事相商。
临走前苏秋晚瞪了林婴一眼,后者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寒颤。待他们走后,林秋楠叫下人拿来手帕,细心的为妹妹擦了擦眼泪:“小婴啊,你怎么又惹娘生气了啊?”
林婴装模作样的擤了擤鼻涕,委屈道:“哥,私塾那老先生欺负我!我能不能不去私塾了啊,我想跟着你和爹一起巡逻,一起上战场。”
林秋楠闻言面色一凛,以前他有什么事儿瞒着别人都是这一副表情。林婴不禁疑惑道:“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但很快林秋楠便恢复了神色,捏了捏她的脸,温柔道:“你个小丫头上什么战场?那还要我和爹作甚?”眼神里满是宠溺:“放心吧,没什么事情,你快回房去休息吧。小翠,带小姐去沐浴。”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自家哥哥那一闪而过的严肃神情还是让林婴十分介意。
沐浴完后,她偷摸着跑到爹娘的卧室门口。爹娘果然在议论些什么,而且听起来苏秋晚的声音还十分激动,就是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同,林毅恒和林秋楠照旧每天巡逻,苏秋晚还是在家没事绣绣女红,教导教导从来都不听话的小女儿。一切都是那么正常,但是他们表现的越是正常,林婴的心中就越来越揣揣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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