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青瓷茶水的水被翻倒在了桌上,摇摇欲坠向桌下翻去时,苏长今反手将其扣住,放在了桌上。
然而,眸中惊动难掩,她神色中一闪而过的惊动之色,一丝不差地落在了温弗湘眼中。
自从进入到摄政王府以来,苏长今从未心中从未落入过如此窘境。
所以,温弗湘之所以从不亲近于她,并非是因为她性格寡淡或是其他,而且因为她一早就看出了她是个女子?
可既然早就看穿了她,又怎会隐瞒至此?
“太妃,您莫不是糊涂了?”
苏长今不着痕迹地抖干净手上残余的水痕,眉眼微微带笑向着温弗湘看过去,倒是不见得有什么心虚之色。
“本王乃是堂堂正正的男儿身,哪儿来的什么姑娘?”
温弗湘不语,只轻轻又拿起茶盏,为苏长今半空的茶盏当中,斟上了半盏茶水,眉眼清淡不见有愠色。
轻轻开口,目光所及之处便是苏长今,她语气中难免带了些许温和之色,“女子最为了解女子,而温家虽然久不经世,却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她生在岐山温氏,乃是岐山主脉一支的大小姐,少时身份行事多有不便,自幼也曾是女扮男装的一把好手。
年少轻狂时,打扮成少年模样游街走马也更是常有的事。
她抿了口茶水,清笑着看苏长今。
“你生得好看,我那儿子是断不会长成你这副模样的。”
“……”
指尖发紧,苏长今眉眼骤然疏冷,“所以,太妃根本不相信本王,也从没有将本王当做过自己的孩子。”
“你是白眼儿狼吗?”
恍然之间,竟然瞧见温弗湘轻轻绽开了笑颜,露出了平时府中人从未见到过的神色。
苏长今微愣,却听见温弗湘温声含笑。
“莫说是逢年过节送的礼数,就连女子每月不适的几天,有哪一次缺了你的补给了?”
“我学过几年药理,倒是观得你体质极寒。”
温弗湘说的义正言辞,反倒是苏长今越发的不好意思……细数起来,确实如同她所说,每月会有些日子,她常常让人送些补血益气的东西来。
原来,一切都不是巧合。
这般言语之下,苏长今深知再也没有什么需要辩解的了,温弗湘很明显不是再诈她。
“若还不信,不如验明正身?”
温弗湘轻轻开口,淡笑着看她。
“不必了,太妃好眼力。”
苏长今微微侧首,两人正式对视在一起,眼中所含深意,谁也不弱于谁。
“太妃既然知晓我的身份,为何不在一开始就讲我拆穿,免得苏家一起遭受欺君之罪。”
苏长今轻笑,眸光中不乏试探与恐吓。
现如今可以说,苏家是与她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更别提温弗湘曾经还亲自进宫为她证明过身份,求过一份情。
见她如此相问,温弗湘只是轻笑着摇头,“你刚来王府时也见到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苏家早已树大招风,那时正是所有人对苏府虎视眈眈的时候,苏府需要一个摄政王。”
无论,那个人是谁。
“若你不来,苏府如今的境遇,怕不会比欺君好到哪儿去。”
话落,温弗湘深深地看着她。
“我应替苏府上下的人,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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